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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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婆子?蔡婆子是谁?

沈映下意识问道,不知怎的,莫名还觉得这名字好像还在哪儿听过

反正又不是什么机密事,钱掌柜就没瞒她,一边往后厨走一边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蔡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吴照先前请来茶楼里做滴酥鲍螺的厨娘。

听钱掌柜这么一解释沈映就想起来了。

昨儿在后厨她听了一耳朵严厨子的抱怨,说什么请蔡婆子那个老妇也就算了,现在又请个乡野丫头,少东家和掌柜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当鞋底子。

不过滴酥鲍螺金贵又不好保存,是以蔡婆子都是晌午的点儿才来茶楼,沈映昨天并没有见到她。

本来还没到蔡婆子上工的时辰。

可今儿恰巧碰上唐家老太爷做寿,因着上次给唐小公子送了翡翠冻,照鸿茶楼也算是得了唐老爷的青眼。

所以老太爷的寿席,唐老爷特意从照鸿茶楼定了一百个滴酥鲍螺,让晌午之前送过去。

唐家做寿,来往的都是玉带镇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钱掌柜不敢怠慢,昨天就和蔡婆子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今天千万要辰时初就过来茶楼,赶在晌午前先把唐家要的这一百个做完要紧。

蔡婆子昨儿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眼见着都要辰时末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偏这滴酥鲍螺整个茶楼只有蔡婆子会,她不来,后厨就算备好了奶酥乳脂也没用。

事关唐家,不只钱掌柜,连吴照都跟着着急上火。

两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后院的那口深井转圈圈。

严厨子双手环胸,和一众帮厨站在廊下,嘴里还风言风语,“我早说过,这些不知底细的阿猫阿狗不能随便往楼里领。这下好了,人家就是脚底抹油从此不来了,咱们也没辙,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些好奶酥。”

一边说,眼睛还不住往沈映身上瞥。

不消说,沈映也是他口中的阿猫阿狗一流了。

严厨子是茶楼里做了快二十年,还是吴老爷子当东家那会儿请回来的,茶楼里大大小小的点心饮子都是他盯着。

可自从吴照接管照鸿茶楼后,便觉得严厨子做来做去都是老几样,没个新意,尤其是东街又开了间新茶楼。

飘香楼位置好,厨子听说还是从府城请来的,推出来好几道点心饮子连吴照都没吃过,截去了他们不少客源。

吴照年轻心气高,有心想要和飘香楼争一争,便也想着要推陈出新,严厨子不愿意花心思钻研新东西,他就从外头请人。

蔡婆子就是他从府城里请来的。

说在一个富商家做了大半辈子的厨娘,一手滴酥鲍螺做得色味俱绝,据说连京中来的贵人都夸过她的手艺。

吴照把她请进茶楼,不过是每日晌午过来后厨做几十个滴酥鲍螺,就给她开了一两五钱银子的月钱。

比严厨子多了整整三钱!

差点没把严厨子怄死!

众人眼睁睁看着院中的树影一点一点缩小,终于有个茶博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东……东家,掌柜的,人……人找着了,已经……带来了。”

钱掌柜伸头一看,果然就见蔡婆子跟在茶博士后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钱掌柜内心虽然不满,脸上却还堆着笑,“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蔡嬷嬷,东西后厨都备好了,就等着您……”

话还没说完,便被蔡婆子打断,“且慢。”

蔡婆子抬起手,抚了抚梳得油光水亮的鬓角,“老婆子我有一事,想要和少东家和掌柜的商议,商议妥当了,再做不迟。”

钱掌柜和吴照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

蔡婆子抠着指甲,慢条斯理道,“少东家,钱掌柜,不瞒你说,昨儿个飘香楼的许掌柜也打发了人来请老婆子我去做事,每个月开二两银子。

你看咱们之前说好的价钱,是不是要重新议一议才合适?”

吴照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雇蔡婆子的时候,因着蔡婆子说自己当了大半辈子的奴才,好容易攒够了银钱赎身,从此不肯再签身契。

他爱惜蔡婆子的手艺,兼之蔡婆子赌咒发誓,说自己绝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是以两人只是口头约定,以每月一两五钱银子请蔡婆子来茶楼做一道滴酥鲍螺。

眼下蔡婆子临时反悔想要提工钱,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已经说好了的事,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吴照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更何况一两五钱,这个价钱放在整个玉带镇,也不低了!”

“少东家这话说的,那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许掌柜瞧得上老婆子我的手艺,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蔡婆子两手一摊,摆明了一副要耍无赖的模样。

钱掌柜拼命朝吴照使眼色,眼下不是和蔡婆子这种泼皮讲道理的时候,她这一走,先不说那些奶酥乳脂的损失,光是失信于唐家这一条,就够他们茶楼喝一壶了的!

然而吴照却没有接收到钱掌柜的暗示,他眉头紧锁,“蔡嬷嬷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们照鸿茶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任人拿捏的。”

居然就这么和蔡婆子杠上了,钱掌柜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个时候争一时意气又有什么用!

先哄着人把东西把唐家要的东西做了,明儿再慢慢掰扯也不迟啊!

钱掌柜抹了把脸,赶紧上去打圆场,“蔡嬷嬷,我们少东家不是这个意思,您看不如这样,咱们先把今天的单子做了,工钱我们好商量。”

吴照满脸的不赞同,他抿了抿唇,正待开口。

蔡婆子却哂笑一声,她抚平了衣服上的一条褶皱,“钱掌柜,少东家都那般说了,今儿我要是帮着你们做了唐家的单子,回头你们不认账,我一个老婆子,如何理论得过你们这些人?”

钱掌柜忍着气赔笑,“这话说的,我们哪里是那种人……”

蔡婆子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不若这样,老婆子我也不多要,每月月钱便只提五钱银子,和飘香楼一样。

你们先预支我半年的工钱,我拿了银子,自然会安心留下来好好做事。”

钱掌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预支半年的工钱,十二两银子!

她是安心了,他可得闹心!

严厨子更是瞪大了眼睛,十二两!这老货,也真敢狮子大开口!

蔡婆子双手环胸,抖着腿斜眼瞧着吴照和钱掌柜,“少东家,钱掌柜,怎么说?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瞧得钱掌柜直磨牙,可转念一想,这十二两银子固然不少,但如果能搭上唐家,那怎么想与他们茶楼都是有百利而不一害。

钱掌柜咬了咬牙,正欲捏着鼻子答应蔡婆子的要求。

吴照的倔脾气却上来了,他凛然开口,“既然蔡嬷嬷如此不讲信誉,那我们照鸿茶楼庙小,看来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还请您这就去飘香楼,不要辜负了许掌柜的好意!我就不信偌大个玉带镇,我就找不着第二个会做滴酥鲍螺的人!”

他把手往外一指,就是要蔡婆子走人的意思。

蔡婆子也恼了,她若不是仗着自己有手艺,也不敢这么和吴照叫板。

她拍了拍衣襟,轻蔑地看了吴照一眼,“少东家话别说得太满,老婆子我今天也把话撂这,整个镇子里,你若能找着第二个会的,老婆子我的名字倒着写!”

说罢往地上啐了一口,气鼓鼓地走了。

钱掌柜抖着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少东家这个脾气可真是——赶走蔡婆子固然解气,可唐家那一百个滴酥鲍螺可怎么交差啊。

吴照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满腔的怒火,他转头看向站在廊下的严厨子和一众帮厨,“你们可曾见过蔡婆子平日里是怎么做的鲍螺的?”

帮厨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摇头。

这都是自家安身立命的手艺,蔡婆子每每来了,都是让他们把东西送去耳房,她一个人在里头鼓弄,甭管多热的天,窗子门都关得死紧。

做完了也不让他们收拾,自己打扫得干干净净才走。

虽说蔡婆子要的东西都是他们准备的,那也只能知道她除了奶酥乳脂,还用了井水和冰,具体是怎么做的,却是没人知道。

只有个帮厨犹犹豫豫想起,蔡婆子有一次说漏嘴,说她这门拣鲍螺的手艺,还是和京里的厨子学的。

就这一句话,说完蔡婆子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从此再不肯和他们闲聊。

拣?井水?还有冰?

吴照模模糊糊只觉得有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待要细究却无从想起。

不过现在也没功夫细想,吴照的目光扫过廊下众人,“可有人愿意一试?”

严厨子眼神闪烁,帮厨们也都纷纷低下了头。

钱掌柜几乎要把脑门搓出火星子,这么一来,他们茶楼可能真的要倒闭了。

见无人愿意,吴照也颇觉沮丧,但不过他是少东家,少不得强打起精神。

“既如此,钱掌柜,你与我备下厚礼,我自去唐府登门道歉。”

钱掌柜欲哭无泪,心道事已至此,登门致歉又有什么用……

唉……

只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钱掌柜正唉声叹气,忽然就听一道清泠泠地女声打破了院内的沉寂。

“不如——叫我试试?”

众人齐齐看去,说话的却是沈映。

吴照和钱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廊下的严厨子先嗤笑一声,语带讥讽道,“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一个乡野丫头,见过奶酥么?喝过牛奶么?怕是只吃过你娘的奶吧?”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吴照皱眉喝道,“老严,不可无理!”

他认出来说话之人正是那天他在北市见过的小娘子。

钱掌柜同他讲过,沈娘子把翡翠冻的方子卖给了照鸿茶楼,这几日都会来后厨。

吴照朝她拱了拱手,“沈娘子莫要介意,严厨子就是这个脾气。”

严厨子和钱掌柜都是吴老爷子留给他的老人,虽然不满严厨子那张嘴,但是吴照也不好真为着这种事罚他。

沈映笑了笑,“无妨。”

像严厨子这种男人,她前世也见过不少,既普且信,总觉得女人只会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家常小菜,再不济就是些中看不中吃的糕点。而在知识壁垒更加严重,女性又被严重打压的古代,严厨子这种人只会更多。

若是真要和他们较真,反而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映不看严厨子,只对吴照道,“不知茶楼里是否还有剩下的滴酥鲍螺,若有,可否让我瞧上一瞧?”

吴照有些为难地看向钱掌柜,这种点心不耐放,每日做多少卖多少都是有定数的,昨日蔡婆子做的想来是早就卖光了,哪里还能剩到现在。

钱掌柜想了想,最后一拍脑门,连声道,“还有!还有!”

也是凑巧,昨儿他特意派人去给唐老爷送了一盘子样品,拿回来的时候还剩了一个。

钱掌柜赶紧让茶博士去取冰鉴来,沈映揭开一看,就看琉璃盘中装着的是一道奶油点心,底部圆圆,顶上尖尖,一圈圈的纹路,果真如同螺蛳一般。

冰鉴里的冰才化了大半,想来里面的东西还没腐坏。沈映想了想,取过勺子尝了尝,味道倒是不稀奇,不过是奶酥里混了些蜂蜜。

奶酥是茶楼里备的,为了这一道点心,吴家的庄子上特意养了一只刚产仔的水牛。

吴照瞧着沈映的神情,莫名有些紧张,他轻咳了一声,“沈娘子,如何?”

沈映沉吟了片刻,“看着不难,虽然不一定能原模原做出来,但是可以一试。”

“当真?”吴照顿时激动了起来。

严厨子却是冷哼一声,只觉得少东家糊涂,先前被蔡婆子骗了还不够,眼下一个小丫头空口白牙说能做出来,他竟然也信。

她分明是头一次见!

然而吴照和钱掌柜现在完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既然沈映说可以试试,那就让她试试好了。

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见他们应允,沈映便打了水去廊下洗手。

和等着瞧热闹的严厨子等人不同,自从沈映开口说能做时,招娣眼中就满是担忧之色,她趁着沈映净手的功夫凑了过去,悄声问道,“沈姑娘,你知道怎么拣鲍螺儿么?”

沈映摇头,“不知道,不过没事儿,我又不一定非要按蔡婆子的法子来。”

滴酥鲍螺的纹路式样或许别人看着新奇,但在她看来,那就不就是蛋糕的裱花嘛!

她确实不会“拣”鲍螺,可是她会裱花呀。

沈映端着奶酥进了耳房,又问吴照他们要几张软油纸,不要薄的,越厚越好;再要了熬好的米浆糊;还要了一把洗干净了的剪子。

吴照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命茶博士一一给她备好。

东西送了进去,沈映还不忘关好门。

严厨子抱着胳膊,满脸不屑,当谁稀的看,怕不是躲在里头偷吃吧。

沈映把油纸卷成漏斗状,用米浆糊牢牢锁住边缘,再将漏斗尖端对折两下,又用剪子交错剪了两刀,剪出一个豁口。

时间紧,来不及去找铁匠打裱花嘴,只能先这样对付看看。

沈映把奶酥装进油纸里,试着往盘子里挤了挤。

油纸不如后世的裱花袋好用,前几个力度掌握不好,挤得奇形怪状。

后面几个沈映渐渐找到了手感,挤得就有模有样了。

耳房外,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吴照虽然着急,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进去打扰。

严厨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主动朝吴照道,“东家,我看那丫头就是瞎胡闹,还是让我做上一些蜜枣花糕,好看又好吃,您带去唐家,万一唐老太爷喜欢,那也是一样的。”

蜜枣花糕是严厨子拿手的点心,也是他们照鸿茶楼的招牌。

钱掌柜心里直打鼓,若是沈娘子不行的话,严厨子的办法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吴照看了看时辰,咬牙道,“再等一刻钟,若是沈娘子还不出来——”

话还没说话,耳房大门被人推开,沈映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吴公子,钱掌柜,你们给掌掌眼,瞧瞧我做的如何?”

吴照几人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围了上去,低头一看,都瞪大了眼睛。

那琉璃盘中装着的,可不就是滴酥鲍螺!

论模样纹路,甚至比蔡婆子平日做的还要精巧!

吴照喜得重重的拍了一把钱掌柜,“成了!钱叔!这下咱们有救了!”

严厨子盯着那琉璃盘看了又看,眼神有些发愣,居然——真被那小丫头做出来了?

吴照拉着钱掌柜,上前就给沈映做了个揖,“沈娘子好手艺,某实在是佩服!”

钱掌柜也七情上面地跟着拱手,“沈娘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唐家老爷做寿,订了一百个滴酥鲍螺,不置可否劳烦您……”

沈映扬眉:“一百个!”

吴照紧张地看着她,“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沈映摇头,“那倒不是,就是……颇为费事,我今天的翡翠冻还没做呢……”

钱掌柜赶紧道,“先别管翡翠冻了,这个最要紧!”

沈映只好应允,只不过一百个确实太多,她一个人做不完,还需要有一个帮手。

此话一出,一瞬间除了严厨子,院中站着的帮厨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映。

若说之前沈映说要教翡翠冻的时候,他们瞧不起沈映是个姑娘,放不下身段拜她为师,现在可不一样。

没听蔡婆子说么,飘香楼的许掌柜,开了二两银子请她。

这要是学会了,以后出去说不定一个月就能赚二两银子的月钱了!

这下再也没有人嫌弃沈映是个女流了,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还有些不安分地,就开始往前挤,脖子伸老长,生怕沈映看不着自己。

吴照却有些惊讶,他也不知沈映是不是太年轻,还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像这样贸然张口要茶楼里的人进去帮忙,那她这门手艺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他不想日后因着这种事起龃龉,便悄悄拉过沈映,向她说明了这其中利害。

沈映却微微一笑,“吴公子尽管放心,我知晓了。”

她指了指被挤在后头的招娣,“我便要招招帮我,她若学会了,也是她的造化。”

招娣满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道,“……我?”

沈映颔首,“对,你可愿意?”

招娣哪里有不愿意的,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留在院子里的帮厨是又艳羡又嫉妒,看招娣的眼神几乎要喷火,不过是一个烧火丫头!怎么这么好福气!

严厨子见自己的徒子徒孙这副模样,老脸搁不住了,叱责道,“一个个眼皮子浅成这样!老子哪里亏待你们了!”

帮厨们也是满腹委屈,您确实没亏待,可——那是二两银子啊!

钱掌柜却挺高兴,要知道茶楼里除却严厨子签了长契,其余的帮厨都是短契,想走随时都能走。

而招娣不同,她八岁卖身进府,签的是死契,若是她学会了,对茶楼,对少东家,都是好事。

虽说要了招娣帮忙,但是东西还是沈映来做,招娣帮她打下手,叠叠油纸,装填奶酥什么的。

虽是如此,招娣却还是十分高兴,看沈映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巳时末做完了一百个。

其余的事不用沈映操心,自有茶博士拿琉璃盘挨个装好,放在螺钿冰鉴里送去唐家。

至于耳房里的东西,也不用她交代,招娣自个儿就用剪子把她们用过的油纸通通剪碎,直接扔进灶台烧成一把灰,绝了那些想要偷师之人的心思。

沈映抬手敲了敲脖颈,低头挤了这么久的奶油,脖子酸得很。

就看钱掌柜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沈娘子辛苦,不妨移步雅座一叙。”

沈映没有拒绝,跟着钱掌柜上了二楼雅座。

吴照也在里头,瞧见钱掌柜领着人进来,忙吩咐茶博士倒茶。

这回端上来的可不是茉莉香片,而是建州产的白茶,就这么一壶,就得三钱银子。

沈映落座后,吴照和钱掌柜没急着和她谈事儿,反而是问她饿不饿。

沈映忙了一上午,被他们一问,还真觉得有几分饿了。

钱掌柜一听,连忙叫来茶博士,让他先去后厨挑几样现成的赶紧先送上来,再让严厨子拣几样拿手的现做。

茶博士应声下去,不多会儿的功夫端着托盘过来,上头摆着镜面糕、蛾眉夹儿、糖肉馒头、子母茧……七八个小碟子,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钱掌柜满面笑容地给她布菜,沈映也不客气,先尝了一口蛾眉夹儿。

夹儿是当下时兴的一种面点,可大可小,可蒸可煎,严厨子做的只手指头那么长,里头包着蛾眉豆儿,用油煎熟了的。

沈映吃着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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