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老师在寒舍稍住几日,徒弟收拾、打理完一切便随您出发。”曾程说。
“善。”给曾昭解毒需要一两日的时间,姜泽也不再推脱了。
一上午的光阴已经在这场谈话中逝去。
中午,曾昭在药铺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偶感风寒,歇息三日。
随后,父子二人把情况告知了李妙,听到丈夫可以恢复健康和当年的修为,她万分欢喜。
听到孩子即将随姜泽离家修炼,身为一名母亲,自是千般不舍。但她知道孩子终需成长,离家不可避免,她不可能一直把他栓在自己的身边。但以后的日子,母亲会因思念孩子流下多少的泪水,估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妹妹则是因为年龄尚幼,对于离别的感伤还不是很强烈,就是一直重复地问曾程,“阿兄,你要去哪里玩啊,快点回来哦,你还得带我去山上玩呢!”。
拜师后的第二天,姜泽神神秘秘地走到曾程面前,从手掌中变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本功法书籍,上面写着五个字——玄冰白璧掌,一样是一件深棕色的护臂,奇特的是,在这个护臂外表的中间,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
“老师,这是?”曾程看着这两件物品,甚是好奇。
“你是老师收的第一名亲传弟子,这是为师送你的手信。徒儿你看,此书,乃是渡阶秘籍,名曰玄冰白璧掌,只有心清身正者方可修炼,此乃是一名医者必备之物,修炼此技,修炼者的手掌可以随着其对秘籍的领悟而变化,其变有三,第一变是表,掌如白璧,透明澄澈;第二变是内,掌如金刚,坚不可摧;第三变是质,千锤万凿,百毒不侵。古语云,药有三分毒,当玄冰白璧掌炼至第三变,你炼药时不会被毒气侵袭。
另外这个护臂呢,乃是净阶之好物,其名曰:月华流照。此物材质上乘,不仅能大幅减少手臂所受的外界伤害,更重要的是其中镶嵌这个翡翠,它彷如是一个褡裢,可将你的随行之物缩小后放进去。这可是老师花了很高价钱在麒麟城购得的。”姜泽笑着说道。
“老师,此等贵重之物,是您的至宝,徒儿不能收。”曾程回绝道。
“莫不是第一天当徒弟就不听为师的话了?”姜泽怒道。
“徒儿不敢,老师的至宝,徒儿实不敢亵渎。”
“叫你收下就收下,这种东西为师有的是,莫要再跟为师客气。”说完,也再不顾曾程推脱,姜泽把这两件至宝塞到了他手里。
“谢谢老师。”谢过姜泽,曾程把月华流照戴到了手上,果然如姜泽所说,轻盈舒适。护臂上,翡翠闪烁,仿佛是在欢呼一般。
“此物甚是适合你,善。”姜泽满意极了。
接过秘籍,曾程也不耽搁,原地盘腿坐下,大脑飞速地将书中文字记忆下来,开始了对于玄冰白璧手的学习,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先将手掌炼至第一变,掌如白璧,透明澄澈,距离姜泽所说的百毒不侵,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清镇停留的三日,姜泽全力帮助曾昭控制体内四散的毒素,在这位医宗师的有效帮助下,曾昭顺利地把修为回复到了御气境中期,重拾了修为的他,体内的真气也终于可以调动,将朝着心脏位置攻击的毒素给拦截了下来,随着身体中的毒药被削弱,曾昭头上的白发也少了许多,原本灰沉沉的瞳孔重新变得明亮,气色逐渐红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现在的他,一天上下十次青峰山已经不在话下。
第四日清晨,分别的时刻到了。
“程儿啊,在外一定要听姜泽前辈的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李妙说着说着,捂住了嘴,哽咽了许久,她的眼眶红红的,想是哭了一夜。
“是,孩儿知道了。娘您不用太过挂念。”
“程儿,放心去吧,家里爹娘担着呢,多亏了姜泽前辈,爹已经恢复到了御气境,很多事都可以轻松应对了,放心去吧。”曾昭颤着声说道。
“好的爹。”
“昭弟,弟妹,你们的心我都明白,等到腊月,老朽一定把他完整地带回来。”姜泽认真地道。
“多谢姜兄。”
“走吧,孩子。”姜泽把手放在曾程的后辈,顷刻间,向着远方腾空而去。
“阿兄,快点回来,我还等你带我去山上玩儿呢!呜呜呜。”曾馨朝着兄长的身影远去天际,哭着喊道。
天空之上,曾程听见妹妹稚嫩纯真的呼喊,鼻尖一酸,泪水不自觉地从眼中滑落。
姜泽静静地带着他穿过一阵又一阵厚厚的云层,看着徒弟,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毕竟,曾程只是一个13岁的小男孩,与家人第一次分别,心里的难过不言而喻,但雏鹰总是要展翅飞翔的,总得历经风霜,才能成为真正的雄鹰。
药铺里,在儿子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李妙早已是扑进了丈夫的怀中,眼泪如同大雨滂沱而下,很快便浸湿了曾昭的衣服,“你说这孩子,长这么大也没怎么离开过我们,这突然间一走,他在外面得多么想家啊。”
“夫人啊,莫哭,莫要难过,只是数月时间,等到腊月,姜兄便会带着他回来的。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这孩子不容易啊,从出生,便跟着他爹过着清贫的日子,小小年纪便要背着竹筐上山采药,他的爹无能啊,无法帮他撑起这片天空,他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不仅有我们的期望,也有天南城父亲那边的期望,还有他心中的理想,只有飞出清镇,他才能真正地成长,让他去闯荡吧。”
曾昭抱紧了身体因为号啕而颤抖的妻子,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李妙这时难过极了,心头千般滋味无处说,对着曾昭就是一阵责备。
“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李妙用力地捶着曾昭的胸膛,“家里明明就是让你来调养身体,你这厮倒好,就是不肯回去,楞是在这里守着这个小药铺,爹说把房子扩大一些,你不要,爹说钱财不足可多予,你也不要。让俩孩子吃了多少苦啊,现在好不容易日子慢慢地好起来,他又要跟着姜泽前辈外出历练,风餐露宿地不说,病了可怎么办!呜呜呜。”
面对着夫人的责备,曾昭只能承受,毕竟这的确是他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过去,我享尽家中资源,本以为稳操胜券,结果却大败而归,令父亲、家族蒙羞,我实在是再无面目向父亲索取。而且,家里的环境太过优越,孩子们生活在四角的天空,缺乏与外界交流,视野有限,并不利于他们成长,当年我就是因为自负,以为我的实力能够击败曾青轩,才导致一次失败便让我一蹶不振,垂头丧气。我只是不想希望有一天,程儿和馨儿要经受他爹的痛苦。我想他们懂得,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曾昭望着天空,喃喃道。
待妻子的情绪稳定下来,曾昭方才搂住她,牵起女儿的手,带着妻女走回房中。
“爹,阿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很快的,阿兄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