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氏看来,只要桑氏是个有脑子的,那就会同意这门亲事。
桑枝枝现在是郡主伴读,看上去光鲜亮丽,然而这伴读身份却不是什么金饭碗。
等到哪天沁阳不需要伴读了,那桑枝枝便又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家的嫡女罢了。
现在有这么好的亲事等着她,她还不得赶紧答应?
刘氏心里打着算盘,想着方家很快就要欠自己一个人情,美的不行。
而桑氏送走刘氏后,立刻动身赶到桑枝枝的房间。
桑枝枝正在教九儿熟悉自己房中的账目,看桑氏表情古怪的进来,有些疑惑。
于是桑枝枝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桑氏使了个眼色,小桃九儿等丫鬟立刻很懂事的退下了,房间里就剩下母女二人。
桑枝枝更奇怪了。
什么事还得背着小桃说才行。
桑氏看着女儿疑惑的表情,低声问道:“腊月二十九号那日,你去将军府的时候可发生了什么?”
腊月二十九?
桑枝枝皱眉。
“腊月二十九不是清寒生日那天吗,怎么了?娘,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差的很。”
桑氏看自己女儿面色正常,心里松了口气。
“年前我们去拜访的刘氏刚刚又来了,说那方家的二公子在将军府对你一见钟情,这事怎么回事,你回来怎么没同我说起?”
桑枝枝听闻,眉头立刻紧皱。
“娘,那个方泽元不是什么好人,这亲事我绝不可能答应。”
抛开谢怀卿那事不说,桑枝枝也对那个方泽元没什么好感。
不过就见了一面而已,也好意思谈什么一见钟情?
而且在这个礼数繁多的封建社会,那方泽元做事却如此孟浪,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桑氏听女儿这么说,就知道将军府那人肯定发生了什么,连忙追问。
桑枝枝便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桑氏听完,气的一拍桌子。
“我就知道!不过是见了一面便说什么一见钟情的男子能有几个好东西!”
桑枝枝一听,心中暗暗竖起个大拇指。
这话说得对!
而桑氏还在骂。
“亏这方泽元也算书香世家,怎么能做出这么下流龌龊的事来?居然敢在将军府就对你动手动脚,还好没有旁人看见,否则传出去,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看着一向温和的桑氏火冒三丈,桑枝枝知道这亲事是绝对成不了了。
于是桑枝枝亲手给桑氏倒了杯茶,让她消消气。
“没事娘,反正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您别生气了。”
桑氏拍了拍桑枝枝的手,语气中余怒未消:“要是碰着了还得了?不过也好,起码知道这亲事结不得,等到刘芊出嫁时,我便和刘氏说清楚。”
桑枝枝点头。
桑氏原本还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好,毕竟这亲事听起来,桑家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桑氏根本猜不到,这亲事压根不用她回绝,因为很快方泽元一年半载内估计都没有空想娶媳妇这件事了。
第二日桑枝枝按桑氏所说,去长公主府恭贺新年。
虽然陈清寒不在,但沁阳郡主还是拉着桑枝枝玩闹许久,直到下午桑枝枝才离了长公主府。
刚出长公主府后门没多久,桑枝枝便意识到马车又偏离了回家的到来,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一整个过年她都没有见到谢怀卿,但该来的总是要来。
谢怀卿能忍到这个时候才见她,桑枝枝已经很庆幸了。
马车平稳行驶,不知过了多久后终于又停了下来。
桑枝枝知道,千岁府到了。
桑枝枝直觉这个新年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梦醒了,一切还要回到原点。
谢怀卿还没回来。
新年刚过没几天,年味还浓,皇宫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事情无数,谢怀卿当值的时间便久些。
桑枝枝窝在谢怀卿的太师椅中,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直到一个强势无比,充满酒气与掠夺意味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桑枝枝还睡眼蒙眬,却被铁钳一般的大手捏住下巴,强迫分开双唇。
凌冽的酒味混合着呼吸将桑枝枝的呜咽声吞下,桑枝枝被谢怀卿挤在椅子里缩成一团。
桑枝枝感受到谢怀卿的暴躁与反常,即便快要窒息也不敢反抗。
终于,在桑枝枝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的前一秒,谢怀卿的双唇离开了。
只是他的手掌依旧死死捏着桑枝枝的下巴。
桑枝枝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谢怀卿一身酒气,眉头微蹙,冷峻的脸上布满寒霜。
桑枝枝下意识吞咽口水,说话都磕磕绊绊:“怎,怎么了吗?”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他不高兴了?
桑枝枝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谢怀卿冷声问。
“有人想娶你?”
桑枝枝立刻反应过来,谢怀卿说的应该就是方泽元那件事。
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同意。
桑枝枝忙解释道:“没有,我没同意,过两日我娘亲就会和刘家说清楚的!”
而谢怀卿知道的,显然比桑枝枝想象的要更多。
谢怀卿冷笑:“明明年前在刘府,那个什么刘氏就提了这事,你去将军府的时候为何不小心些,还要给那个方家狗东西和你独处的机会?”
桑枝枝争辩:“我不知道他也在!”
但谢怀卿此时酒意上头,根本听不得她解释。
“那为何没过几日他就又让刘氏去桑府说亲,桑枝枝,你魅力很大?”
谢怀卿声音不大,但桑枝枝感到他手上的劲儿越用越大。
自己的下巴真的要碎了。
桑枝枝疼的眼圈泛红,声音里带着强忍的哭腔:“我没有……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怪我?”
桑枝枝说的是心里话。
自己又没有勾引方泽元,谢怀卿凭什么说的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是,你什么都没做。”
谢怀卿铁钳一样的手指终于松开桑枝枝的下巴,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你是什么都没做,但你原本就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站在这里,就已经能让无数男人你神魂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