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学三个月后。
“伊戈尔,”一个穿金戴银把自己打扮得像圣诞树一样的圆润男人正一心三用,一边吃曲奇泡奶,一边看手里的财务报表,一边和对面的少年说话,“现在时间还够,你尽快退学,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的话……”
他对面站着一个小圣诞树正是伊戈尔。
在伊戈尔身后还站了之前被伊戈尔派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奥尔加的十二个保镖、给魔道大会上几个嘴贱的观众教训的二十四个保镖。
更令人咋舌的是,算上伊戈尔和他父亲,书房里站了快三十八个大汉,却丝毫不显拥挤。
“说话。你的时间虽然不值钱,我的时间却金贵。又不能跟你算账。”男人就着小茶几上的手巾擦了擦,然后把财务报表翻到下一页。
伊戈尔梗着脖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从学院退学的!”
“那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了?”男人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好的,你收拾一下。今天就从家里搬出去。”
“搬出去?搬去哪里?”平时发生这种事情,父亲一般都会关自己禁闭,今天居然转性了?
“随便搬去哪里。家族给你的庇护太多了,你需要出去好好历练历练,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才能回来做个乖孩子。”男人放下手中的报表,“我会让这三十六的保镖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但除此之外,他们不会做任何事。”
“……你!”
伊戈尔就这样被人从家里丢了出来,他身边还跟了两个负责监视的保镖,“你们别在我面前晃,看着就烦。”
保镖对视一眼,使用了隐身符。
伊戈尔嘴角抽了抽,算了算了,反正是看不到了。他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一分钱也没有,父亲为了让自己更好地被社会毒打,还把自己的魔法口袋给收走了。
光明路虽然不如学院路繁华,但也还行了。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饭店里传来诱人的香气,伊戈尔大摇大摆地进了一家店,“给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共一银币三十九铜币,请先付钱,不接受赊账,先生。”
“我、我……”伊戈尔顿了顿,脸逐渐红起来,“我没钱。”
“所以您是,想吃霸王餐?”店主眯起眼睛,身后的伙计撸起袖子,把伊戈尔从门口丢了出去,“真是晦气,现在的乞丐都这么硬气了。”
伊戈尔接连在几家店铺碰了壁,无论是做小伏低还是装阔,都会被那些油盐不进只认钱的店主丢出来,他坐在一栋别墅前,别墅主人在院子里养了狗,狗正抱着一根骨头睡得香甜。而在它的饭盆里放了几块新鲜的饼干。
伊戈尔看着院子里的狗,从脚边拿起一块小石子丢到狗身上,狗子喘了口气,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扭了扭身,屁股对着伊戈尔继续香甜的梦,“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泡泡,我吃饱了,带你出去玩啊。”海兹威推开门就看到伊戈尔捡石头作势要扔自家狗子,“伊戈尔?”
“!”伊戈尔悚得整个人僵在原地,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海兹威看到!?该死!这里是他家???他家不是住在光明路15号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海兹威关好房门,向伊戈尔走过来,刚刚伊戈尔百般逗弄都没有反应的狗子总算醒了,开心地在海兹威脚边撒欢。
伊戈尔趁狗子缠着海兹威的时候,拔腿往远处跑。
“喂——伊戈尔!”海兹威看到伊戈尔逃跑,下意识追过去,然后一脚把人绊倒,两个人顺着光明路滚作一团。
伊戈尔下意识抱紧海兹威,将那人护在怀中。
坎特城是个山城,这是最要命的。
以皇室为最高位延伸出来的光明路、女王路和学院路这三条主路都带了一定的坡度,一旦滚起来就没完没了。
海兹威用了巧劲让两个人滚落的速度慢下来,最后七荤八素的两人总算停下来,海兹威垫在底下,“你、你跑什么?”
“你干嘛绊我啊,摔疼了吗?”伊戈尔撑起身子,穿着朴素的他看上去格外顺眼。
“再躺会,有点晕。”海兹威看着伊戈尔,忽然笑起来,“你怎么搞的?身上那些装饰呢?你家不会破产了吧?”
“没有,我被我上司赶出来了。”伊戈尔直接趴在海兹威身上,“这三个月的抗争最后以上司动用权利,直接取消了我的斗争资格作为结束。”
“难怪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和你父亲在抗争什么?”
“之前学院长不是发了邮件,说可以快速办理退学手续吗?”伊戈尔说起这个就来气,“我上司说皇家魔法学院名声臭了,为了利益考虑要尽快取消合作,要求我立刻退学。我不同意,就成这样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属性和班级,想自己去办也办不了,所以我现在还是黑暗班的一员。”
“但是你一直引以为傲的家室可都没了?”海兹威看着伊戈尔,“商人不是重利的吗?为什么你要做亏本买卖?”
“你真不知道?”
海兹威搔了搔脸颊,换了个话题,“我带泡泡出去遛一下,下午奥尔加说要把几个同学聚起来聊一聊姬轩抑的事情。你也一起吧?”
“喂,你别换话题啊。”伊戈尔抓住海兹威的手腕,小声说,“姬轩抑都可以喜欢白老师了。”
“……起来,好多人在看。”
海兹威将伊戈尔带回家,伊戈尔得到了泡泡非常开心地欢迎,“……刚刚拿小石子投你真是不好意思。”
“汪!汪!”狗子开心地摇着尾巴。
“哎呀,海兹威,这是你的朋友?”妇人衣着朴素,正在收拾餐具。
“嗯,妈妈。东西先不要收了,他还没吃饭。”海兹威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又拿了狗绳,“你先在家里吃东西,我去遛泡泡。”
“海兹威,既然朋友来了,就不要去遛泡泡了,好好陪你朋友吧。”妇人从海兹威手上把狗绳抢走,“一会我和你爸爸一起去遛。”
“好。”海兹威笑着答应下来,从厨房端了面包和汤,“只有这些了,你先垫垫肚子,下午一起去酒吧,到那里再要点别的吃,行吗?”
“好。”
海兹威一手托腮,在一边安静地看伊戈尔用餐。他习惯性把面包切成刚能入口的小块,用叉子叉起一块,“你搬家了?”
海兹威愣了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记得你之前住在光明路15号的。这里是光明路39号。”
“你跟踪我?”海兹威皱起眉,脸色冷下来。
“啊,不是,我没有,就是我家也在光明路,之前偶尔见到你去了光明路15号。”
“只是这样?”
“骗你干什么?”伊戈尔面包就汤很快吃完,“饱了,下午有谁去?”
“你、我、奥尔加、谢苗、巴芙拉,大概就我们五个吧。”
“怎么少了这么多人?我才三个月没和你们联系,要是再久一点,黑暗班是不是直接解散了?”
“姬轩抑已死、叶甫根尼退学,小公主被禁足,猎人双子一直就游离在我们之外,能凑齐五个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