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机动车驾驶证考试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能拿到驾驶证,还需要再等上一段时日。又过了二十多天,七月下旬大暑节气这天,耿文扬终于从公交驾校领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本驾驶证。
甘若兰在七月中旬参加了补考并顺利通过,此时已经回到九仙镇卫生院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虽然不能跟她共同分享拿到驾照的喜悦,但耿文扬总算能让辛容通知省城的汽贸公司,他们能够去交钱提车了。
八月的第一个周六,耿文扬、辛容、闵惠和胥文杰一起坐上九点钟发出的新开通双层豪华特快前往省城宁州。
双层豪华特快全程凭票对号入座,因此乘客全部都能有座。车厢里没有站着的乘客,显得相对比较宽敞。
四个人坐在上层,一路上一边打着牌一边欣赏着沿途风景。
胥文杰道:“坐这车真舒服,不用挤来挤去的,还能有个座。”
耿文扬笑道:“舒服是舒服,票价也贵啊。”
“多少钱啊?”闵惠关心道:“我记得去省城,硬座的话最贵也就十二块。”
辛容心疼道:“这个车每张票二十二块五,比普通车贵了一倍还多呢。”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从栢城去省城,普快和直快票价十元,特快贵一些票价十二。双层豪华特快的票价竟然高达二十二块五,正如辛容所言,比普快和直快贵出了一倍还多。即便是以前最贵的特快票,也贵上去接近一倍。
“这么贵啊!”胥文杰惊叹道:“来回一趟就得接近五十块钱啊!”
耿文扬扫视了一眼车厢内寥寥无几的人道:“正是因为贵,买票的人才少,这就叫做花钱买舒服。”
胥文杰赶紧拍马屁道:“耿总说的话总是让人听着新奇。花钱买舒服?这话虽然听着直白,其实想想还真是很有道理。”
耿文扬笑道:“你少说点奉承话。到了省城,挑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胥文杰以前是汽车运输兵,退伍后又在汽修厂干了两年,因此对机动车辆的性能好坏的判断很是在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胥文杰毫不犹豫地打着包票道。
闵惠忽然道:“咱们到了宁州能不能玩上一天?”
玩上一天?辛容和胥文杰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她的提议立刻瞪起了眼。是啊,宁州是有名的山水之城旅游胜地,既然来了不玩上一玩确实遗憾得很。
耿文扬道:“今天到了先住下,玩上半天。明天一早去提车,下午我们赶回去。”
“哎呀,太好了!”辛容拍手道:“这次我想去市区里边的落星湖,听说那里的风景非常美。”
耿文扬闻言心里一痛。前年为了倒腾国库券,辛容曾经跟着他来往省城多次,却没有机会玩上一次。这一次又来到省城,可不能让人家姑娘的希望再次落空。
大伙正在兴高采烈之时,闵惠坤包里突然发出了滴滴作响的声音。她从包里掏出BP机瞧了一眼,暗吃一惊道:“是办公室的电话,看来是急事。”
身处在疾驰而行的火车上,到哪儿去找个电话打?辛容和胥文杰不由得面面相觑,耿文扬则气定神闲道:“到了站先找个公共电话,打回去问问什么事再说。”
“哎!”闵惠答应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她临走之前为了稳妥起见,把市场日常事务的处理权交给了刚刚提升的副总经理邵建华,还让市场管理部主任杜成栋协助。没想到她前脚还没到省城,后脚市场那边就出了事情。
耿文扬瞧出她心神不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上事咱们想办法处理就是,光担心是没有用的。”
“嗯!”有了耿文扬在身边做主,闵惠慌乱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似乎这样做能获取到无穷的力量。
列车到达宁州站后,一出站闵惠就迫不及待地冲向了最近的公用电话摊。耿文扬冲辛容吩咐道:“去看着她点,别让人坑了她。”
辛容答应一声,紧跟上去陪着闵惠打电话去了。胥文杰悄声道:“耿总,会不会是昨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个事?”
昨天晚上胥文杰偷偷给耿文扬打电话说,新上任的胥家磨坊村支书胥宗麟因为不满没有承接到批发市场二期项目的土方工程,正在四处活动着想给市场找点麻烦。
胥家磨坊村的大部分村民如今都跟着批发市场发了财。有的在市场内租了摊位,有的应聘到市场当了员工,还有的弄辆小车跑起了短途运输,年纪大的则在市场外摆起了杂货和小吃摊位赚点零钱补贴家用。
因此即便胥宗麟想找批发市场的麻烦,看在钱的份上大多数村民也不会同意,更不会参与。
但是胥宗麟再差,也有三五个狐朋狗友,总能想出个膈应人的歪点子来让批发市场过得不怎么得劲。
耿文扬哼了一声道:“来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手段?”
“就他那样的人能有什么手段?”胥文杰不屑道:“肯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
“而且……”他轻蔑地笑道:“他身边的那几个所谓的朋友,都是些不长脑子的二杆子。就算是帮他出了主意,也净是些馊主意。”
“等等看吧。”耿文扬淡淡一笑道:“我敢打赌,十之八九是有人堵了咱市场的大门。”
“堵咱大门?”胥文杰不解道:“就咱们现在的实力,谁敢啊?”
“所以你说得对。”耿文扬轻笑道:“这帮人就是些二杆子,做事不长脑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闵惠皱着眉和辛容匆匆赶了回来。
刚一见面,她便急急道:“文扬,今早上村里来了两户人家,把市场的大门给堵了。”
耿文扬得意地瞧了胥文杰一眼,他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闵惠继续道:“说是咱们欠他们征地款没给,要咱给钱。”
站南惠民批发市场所用地皮转让自原先街道的煤球厂,根本不存在征地一说。
耿文扬冷笑道:“征地款?咱们买的是煤球厂工业用地,又没新征土地,哪来的征地款?”
“邵建华说确实跟咱们没关系。”闵惠解释道:“据说是原先煤球厂跟村里账目上有些问题。村民找不到煤球厂,就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哼!简直是可笑!”耿文扬直笑道:“煤球厂欠的钱让我们来还,这帮人的脑子锈逗了吗?”
闵惠道:“邵建华已经让这两户的亲戚把他们劝走了,但是他们说拿不到钱的话还会再来的。”
耿文扬原地踱了几步后道:“对不住了,今天玩不成了,我们提了车赶紧回去吧。”
“嗯,好的”辛容和胥文杰跟了耿文扬这么长时间,当然明白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的道理,连声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