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菜市场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即使是万物复苏的春季,从外面运来的海鲜也不过是一些贝类、螺类、还有些常见的鱼虾和螃蟹,不过这些也满足了叶芸的口欲,主要是加了变态辣!
她喜欢吃辣椒,每一道菜秦铮都特意放了可口的辣椒。
口味重的菜,放多了辣椒,吃的便不是食材本身的美味,而是那道菜被辣椒浸淫之后的味道,麻辣的味道彻底打开味蕾,令人口水直流。
左右叶芸不用担心小初七喂奶问题,出月子之后穆敬生就托人从国外购买奶粉,一步步为她换掉了母乳,能让她更好地为自己而活。
一家欢喜一家忧啊。
在叶芸拿着大虾蘸辣酱往嘴里塞,被辣得眼泪口水一起流时,邢家几乎遭到灭顶之灾。
罐头厂里。
邢母不敢置信地拿着手里的停职报告,双手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是她的工作问题引起了厂里的不满,握着停职报告跟厂长叫板:“厂长,我在岗位上一直兢兢业业的,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自打我当上车间主任,您看咱们厂里优化了多少,再也没有人敢偷吃罐头,我给您把车间管的多利落,您有什么理由开除我?”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厂长满脸不耐烦,一挥手道:“你不用说了,你怎么管理厂子我看在眼里,但这次不是我要开除你,是上头下来的命令。”
上头下达的命令?
邢母不理解,干脆把停职报告往桌子上一放。
“厂长,我知道,我这人对车间的管理是有点严格,导致下面的人对我都有怨言,可只有这样我才能管得住那些人,这不也是您乐见其成的吗?”
厂长一听,“啧,我都说了不是我要开除你,你咋听不懂人话呢?”
“那是因为什么?”
“是上头的人,上头的人,上头的人!”四十多岁的秃头厂长被她气得直挠光头,拍着桌子吼道:“卢喜凤!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得罪了谁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人要整你,我一个小厂长能拦得住吗!”
邢母傻眼了。
她得罪了谁?谁有资格能让她一个罐头厂的厂长停职?
忽然间她想到了最近举报陈振兴的事,能让她停职的,除了制衣厂的厂长还能是谁?
但是她的本意不是得罪陈振兴啊。
她只是想利用检查组的人让陈振兴感受到压力,迁怒于田小慧的嫂子,她再去找田小慧的嫂子,软硬兼施,适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这计划可是好好的。
怎么就被反杀了?
最后,邢母只能拿着停职报告悻悻地离开了罐头厂。
报告上说,让她回家等通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重新回厂里上班。
让她害怕的是,她得罪了制衣厂的厂长,能不能回去上班还是个问题,万一瞪着她的是开除信呢?
邢母越想越害怕。
她再赶个十几年就能退休,拿退休金,有恃无恐地养老,要是被开除可怎么办呢。
该死的,她举报人的信息怎么就被泄露给陈振兴了啊。
随着铁钥匙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邢母打开锁先进了家门,疲惫地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喝着水,压不住眉眼间的担忧,思索着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好在她丈夫没事。
让她丈夫拿出身份,去跟陈振兴求下情,说不定她就能平安无事了。
毕竟她男人的职位摆在那里。
田小慧的嫂子就算长得再好看,在陈振兴眼里,也只是一个皮囊好看的女人,哪里比得过官场里的一个人情?
想到这邢母立即起身,准备去楼下电话亭给刑父去个电话。
结果她刚起身。
嘭!
木板门被人猛地踹开,一道怒气冲冲的人影冲进房子,手里还拎着外套,领带松散,正是同样被停职回家的刑父。
“你咋回来了?”邢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脸诧异。
刑父一见到她,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把将手里的外套扔到沙发中,压着愤怒的嗓音尽量保持冷静地质问道:“卢喜凤,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邢母目瞪口呆。
望着刑父被气红的双眼,她张了张嘴,不敢相信地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被停职了!”
刑父怒道。
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他双手掐着腰,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如今正是评选正级的关键时刻,不出意外的话,我马上就能升职,你知道这对我、对我们、对我们这个家意味着什么吗!”
“可是现在都没了!”
刑父双眼猩红,太过激动不停地拍着桌子,吐沫星子乱飞。
“卢喜凤,我问人家,你知道人家怎么跟我说的吗?人家告诉我,是有人指名点姓地要处理我,让我回家好好问问你!”
“你说,你到到底干了什么!”
一口口吐沫星子恨不得飞到邢母的脸上,邢母却不敢动,吓得嘴巴都在颤抖。
“不、不应该啊……”
她一个罐头厂的主任,对方拿捏她很轻松,可她丈夫的官职不小的,县城里能压他的没几个,那么大的官怎么也被停了?
显而易见的惊慌,落到刑父的眼中,他神色变得不敢置信。
“你真干了什么啊?”
刑父不敢相信,自己的前途竟然毁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他握住邢母的肩膀,耐着脾气,颤抖地问道:“卢喜凤,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邢母嘴唇颤抖:“我、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儿子嘛!”
她被吓坏了。
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田小慧的嫂子不允许田小慧去看望咱儿子,我也是太心疼小杰了,刚好看到她跟陈厂长有关系,我就、我就想威胁她一下,杀杀她的威风。”
“你啊!”刑父气坏了。
他推开邢母,一下跌进沙发,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
可邢母是陪伴了他大半生的爱人,他又不能怎么着,气得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制衣厂的厂长……”
“我错了。”邢母在他身边蹲下,连忙道:“老刑,我真的知道错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刑父叹了口气。
愁眉苦脸地沉思了两秒,他好似想通了什么,眯起双眼道:“不对,事情不对,陈振兴只是一个厂长,他没有这种能力能把我也扒下来。”
邢母没听懂,“什么意思?”
“问题应该出在田小慧的嫂子身上。”刑父一脸严肃,看向邢母,认真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邢母一听,迟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厂长好像叫她叶老板。”
“叶老板?”
刑父略作沉思。
忽然他眼睛一瞪,惊恐地一拍大腿,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
“完了!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