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走一趟深水巷

《苟在继兄身边做咸鱼》全本免费阅读

城南深水巷是京城中最为混杂的一片地。

起先是年老色衰,被青楼撵出来的姑娘们没了活路,合伙赁个院子,做些皮肉生意。十年间来此安身立命的人多了,深水巷,暗巷的名声渐渐也传扬开了。

那些个贩夫走卒兜里没几个镚,去不起城里的销金窟,又想逍遥快活,就会跑到深水巷对付对付。不过深水巷虽然人流混杂,却没什么人敢惹事,因为这里是雷虎帮的地盘。

深水巷之所以有个深字,是因为雷虎帮的帮头名叫任深。

任深龟奴出身,跟着自己老子娘落到了深水巷。十年前安时发大水,一批无家可归的难民北上,任深从里头挑了十来个家破人亡的孤儿小子做打手,做些刀口舔血,见不得人的勾当,由此发家,成了京中第一大帮派。

秀儿自然听说过雷虎帮的名头,期期艾艾地站在深水巷门口,惊恐得浑身发颤。

狭小的巷口,倚着两个吊儿郎当的精壮汉子。大冬日,二人只穿着件单薄的短打黑衫,说说笑笑,手中掷着一把尖刀,秀儿看见他们袒露的胸口上纹着繁复曲错的文身。

那是一张长着尖厉獠牙的虎头,像是蛰伏在人的身上,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她的血肉。

秀儿一见之下,登时魂飞魄散,惊叫一声。

守在巷口的两名男子,听到她的喊声,都是一惊,拔出了匕首,转过头来。

见是个畏畏缩缩的小道姑,两人又松散得倚回墙上,一人道:“呵~咱们这地什么人都来过,就是没来过道姑!这可是稀罕事,咱得告诉深头~”

另一人扯住他:“急什么,咱们先问清楚再说!”

说着笑眯眯上前,一双轻浮的眼珠子,在秀儿身上乱瞟:“师太这是要卖身...还是寻姘头哇?”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秀儿抱紧包袱,哆哆嗦嗦地朝后退了两步,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我...我...你们不是会杀人吗!我...我买命!”

二人听后,收了轻浮神色,一柄锋利的匕首架在秀儿脖颈上,沉声道:“师太莫不是闲来无事寻老子开心!”

“真的!真的!”秀儿被冰寒的刀锋抵着,吓得变了音调,急忙扯开包袱一角,“你们看,我有钱!”

二人看见一大包白银,赶紧撤了匕首,装腔作势地打了下手背:“嗐!瞧我这贱手,差点伤了贵客!有钱您早说呀!只要您有钱,老子能拉出个鬼来给你推磨!”

秀儿将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咽了口口水,结巴道:“不...不用鬼!我...我就是要王...王阿四的命!”

“王阿四?”那人听说过王阿四的名头,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地痞,不过一个姑子来买他的命,倒是不寻常。他眼珠子提溜一转,扯着秀儿往巷子里走,“人命也是大事,咱屋里说!屋里说!”

秀儿身量小,力气也小,被两个大汉推推搡搡地拽进邻近的院中,毫无反抗余地。

只是那两个大汉将她关在屋里,并无过多的话,只将门锁了,转身匆匆离去。

秀儿脑中顿时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这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一时后悔答应兰时来雷虎帮,一时又害怕雷虎帮杀人灭口,或是将她绑了送给庞道姑,一时又担心雷虎帮狮子大开口,索要钱财自己无力应对。

正在她急得团团转时,门外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对襟袍衫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与巷口的两个大汉不同,那男子约莫三十上下,浓眉大眼,长相端方,举止沉稳,尤其是一双虎目冷静锐利,毫无轻浮放荡之气,甫一进门,那人深沉的目光仿佛渗透进了人的五脏六腑,即便是她藏得再好,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私隐,也被他看得无所遁形。

好在那人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在秀儿即将崩溃之时,便移到他处。

秀儿长呼了口气,将包袱放在桌上:“我只是来做生意...我...”

她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抬手打断。

“鄙人任深!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秀儿。”

任深勾起嘴角,懒洋洋地指着她身上的道袍道:“小娘子穿着道袍前来,倒是不怕被人看见。”

秀儿为难地扯了扯身上的道袍,这是兰时特意嘱咐她换上的。

还说若是任深问她姓名,不必隐瞒,如实告知便好。虽然不知她是何用意,但是想着反正自己要离开京城,何必知道太多。

她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便是。

任深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买卖有买卖的规矩,杀人有杀人的规矩。姑娘是按买卖的规矩来,还是按杀人的规矩来?”

秀儿凝神想着兰时的话,一字一字地朝外吐着:“只要两个人,今夜将王阿四绑到城外隍城庙,关上三日,三日后等我的人到了再杀!”

“哦?”任深挑了挑眉,搓着指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等三日!三日内,若是这人跑了,我杀不了,算你的还是我的!”

“若您按我说的做,这一百两只是定金!三日后,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再给您一百两。到时候,您只管到安乐巷第四间宅子去取便是。”

安乐巷...

任深微眯着眼,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他任深是尸身里捡钱的活阎王,不管这道姑谋的是什么,银子他可不会往外推,于是摸着下巴,笑道:“就按娘子说的做便是!”

“多谢!多谢!”秀儿长舒了口气,起身打开包袱,将银子散到桌上。

“这是何意?”

“呵呵...”秀儿傻笑了两声,抖了抖手上的布料,竟是一件深黑的斗篷。

她一边将斗篷系在身上,一边道:“娘子说...我得穿着这件斗篷出去!反正银子带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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