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交易链那边会让一个【脚】去送这么贵重的物品,但是他也不敢问。
“知道你们有哪些人和交易链接触过吗?”
“这个不太清楚……我这种人只是负责偶尔传话的,再就是稍微打探些消息,我只是外界人士,不是真正的红袍……”
男人颤抖着说道,期望这番话能让贝特对他手下留情,他不过是个红袍术士们用于在外收集信息的人罢了,虽说在街头和地下也有些声望,但绝对不可能和真正走这条路的人相比,信仰红袍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和靠山。
“但是我知道,有人最近去了银杏区,是几个红袍,不知道有没有主教。”
“银杏区?”
贝特反问。
他没有觉得意外,银杏区在银枫区的北方,距离较近,红袍们选择近距离转移阵地是能理解的,而且银杏区相比于银枫区是个更鱼龙混杂的地方,可能更适合他们做些危险的勾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藏浪之窟也在银杏区内。
“知道他们为什么过去吗?”
“不知道……不知道。”
“最近红袍的来往行程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是……!”
男人话锋一转。
“或许你可以去一些地下酒吧问问看,那里经常有很多术士和炼金师聚会什么的,他们通常都知道很多小道消息,有不少喜欢拿消息炫耀的家伙。”
“我现在问的人是你。”
贝特对他笑了笑,那笑容让男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不知道……等等……去医院算吗?”
“哪家医院?”
“玛利亚医院,就是前些日子被遗种撞了大门的那个。”
“他们去那边干嘛?”
“看病?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有一天去酒吧听一个术士说的,他当时可能有些喝醉了,他说他在玛利亚医院看到红袍了,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身边的人就把他嘴巴捂上了,我不知道他的消息准不准确,不过很奇怪的就是红袍在日常外出的时候并不会穿红袍啊,除非……”
“除非他们准备进行祭祀。”
贝特为他补上了后半句话。
“那大概是多久前的事情。”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个半月前左右的时候。”
“在哪所酒吧听到的?”
“在三环森蒲大道那边,那儿有一个很有名的叠式建筑群,你应该知道,酒吧在它的东三门附近,牌子挂的很高,叫‘永生’,具体位置要往下走,在地下一层。”
“山之城?”
“是是,是那里。”
男人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那个…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关于你们要找的东西我压根就没有接触过。”
“你不是之前还在‘赞美吾主’吗?”
“下次不敢了……我以为你只是吓吓我的而已,平时也有不少这种人,都是一些街头帮派的人,不敢下狠手的……”
“是吗?”
贝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他们可能知道什么吗?”
“应该不会,他们没有门路去打听到这些事。”
“这样啊,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不用,不用,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了。”贝特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了。”
“好的。”
下一刻,枪声第三次响起,绚烂的血花在男人的大脑里绽放,他的身躯猛烈颤抖了一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定格着火花喷涌的画面,噗的一声,他斜斜倒了下去,仿佛被风压垮的稻草人。
鲜血在水渍中蔓延开来,展现出暗红的颜色,犹如一面镜子。
“怎么我杀的每个家伙都没有遗言想说,你们的人生就这么不值得留恋吗?”
贝特收起枪,紧了紧风衣,又在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鞋底,转身走了出去,他一次头都没有回,只是在风雪中护着火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
“真是悲哀。”
……
“接电话……接电话啊混蛋!”
黑川羽见坐在温暖的室内,不断往嘴里塞着橡树屋的甜品。
他放弃了继续享用晚饭的想法,刚才那出现的几分钟幻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未来视”,而在幻觉消失之后,他的心脏再次迎来了绞痛,这说明他得为某些东西偿还代价了。
如果他看到的事情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话,那么他就得开始思考自己是如何从病房去到那个手术室里的。
当时听到有个声音在进行实验录制,时间是23点23分左右,现在刚过22点不久,他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根据记忆,手术室那里的光线较暗,四周没有窗户,但是医疗设施齐全,环境整洁且宽敞,而且有专业的医学人士在,考虑到时间因素,幻觉里出现的手术室很可能是本就存在于玛利亚医院里的某一个角落。
他会出现在那里只有几种可能:被骗过去、被绑架过去、被弄晕了偷偷带过去。
这么一总结,他就没了吃晚饭的胃口。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kr3,nnэЮ……”
这是黑川羽见第三次拨打上源彻的电话失败,天晓得这个人把手机静音了是在做什么。
他也给莱奥先生和月野恋发过消息,只说感觉有些不对劲,希望对方过来一趟,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月野恋和莱奥明显已经开始着手援助一课,迟迟没有回话,而找医院的人应该不太行,他不知道医院里会不会有鲁斯的同伙,现在这种情况贸然跑出去寻求帮助肯定只会打草惊蛇。
“你大爷的!不撩妹能死啊!”
黑川羽见开始思考要不要给狩魔科的人打电话,他不断咀嚼着嘴里的泡芙,思考要编个什么理由出来比较好。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电话声,是通过双线限制电话打进来的。
“喂?是黑川羽见先生吗?”
他拿起电话,对面传来的依旧是温柔甜美的女声。
“……是我。”
“啊,您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
“是这样的,我们前台这边有一个包裹,署名是给您的,您看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安排人帮您送上去您签收一下?”
“是谁寄过来的?”
“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
“抱歉,我已经躺下了,明天再说吧。”
“嗯,那好的,打扰您了。”
“没事。”
“祝您好梦。”
“再见。”
他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