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
鲁斯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明白黑川羽见怎么会认识这个自己刚拉入到麾下的小护士，明明佩茜和黑川羽见之前没有见过。
“我有个疑问，就一个。”
黑川羽见不明白自己的虚张声势会不会有用，但他要说的都是发生在“可能出现的未来”里的话。
“你是打算把那玩意移植到我身上吗？”
“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
黑川羽见模仿着本·阿弗莱克的低音炮，这让他的笑声听起来有股奇怪的惊悚感。
“破败咒臂，你不是打算让我来做第48个实验体吗？”
“什么？”
鲁斯直起身把黑川羽见的身子往后带，一边逼近脚步将枪口戳进他的衣服里，他维持的风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仿佛黑川羽见的话恍如悬在他头顶的一把铡刀。
“你从哪里听来这个的！”
鲁斯甩开黑川羽见搭在肩膀上的手，揪着他那件大衣的领子用稳压一头的身高迫近，瞳孔在黑暗里发出墨绿色的明光。
这种消息只可能有内部的知道，但是内部的人可能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吗？泄露给刀狩？
不论这个人是谁，自己都要赶快找出来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上面的人发现破败之咒臂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喂喂……这么紧张干什么！”
黑川羽见察觉到冰冷的枪口从衣服下沿里伸了进来，那阵刺骨的寒冷和鲁斯低吼似的质问让他突然有些慌了神，他生怕对方给自己来上一枪之后再开始严刑逼供。
“害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狩魔人，然后他们来抓你？”
“你到底是谁。”
鲁斯将他抵在路边的树下，那柄手枪枪口正对着黑川羽见的小腹。
黑川羽见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他其实并不是狩魔人，仔细想想可能也对，不然自己现在应该在管理局的审问室里，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狩魔人是表面身份的话，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明说，但相信你能猜得到，对吧，我的朋友？”
黑川羽见张开双手示意自己完全没有敌意，平日里鲁斯穿着白大褂而且一副谄媚的样子，所以很难将现在的他和以前联系起来，这家伙无愧于拥有爬行类动物的特征，身体力量大的出奇，黑川羽见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直说。”
鲁斯不想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
“和你一样，咳，和你一样。”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束缚，黑川羽见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你的身份？”
“卧底。”
黑川羽见如此说。
综合之前的记忆来判断，鲁斯的行事风格不像是红袍术士，但是除了红袍之外莎士沃姆比亚里有不少在做黑色交易和试验的团体，他不能百分百确定鲁斯是里面的哪一种，只能靠让鲁斯自己脑补。
“我奉命卧底在刀狩里，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是【爪】？”
鲁斯的话让黑川羽见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交易链的地位称呼吗？
“不，我是【脚】，我只是其中一员。”
黑川羽见吞了吞口水，鲁斯那眯起来的眼神很明显在告诉他“我知道你说的是谎话，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证据。”，也可能鲁斯仅仅只是在怀疑而已。
“你的上层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
“说。”
鲁斯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是要违反规定，还是要用一个名字来换取你的生命，你自己选。”
“可是……这是规定。”
黑川羽见的喉咙一紧，强烈的窒息感已经涌了上来，他涨红着脸用力说。
“我能说……其他更具体的东西，唔咳，我不能透露这个计划里其他人的名字！”
“那好，你要说什么？”
“关于破败咒臂，我们知道你在研究它，所以我们对你进行了监视。”
“你们监视我？”
鲁斯问道，不过他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么重要的东西上面不可能放任他自己来处理，他只不过是个爪而已，只不过是人家的手臂之延伸，是爪牙，首才是整个交易链的精神所在，身为首的存在会让各个爪之间相互制衡、监视，以此维护稳定。
“怪不得，你就是这样认识佩茜的？”
“只是知道而已，我本来潜入的很顺利的，没有人怀疑我，上面知道我住进这个医院里的时候还专门嘱咐过我不要和你有太过交集。”
“为什么？”
“怕露馅。”
黑川羽见说。
“老实说，你老是来找我让我很头疼，不过也无伤大雅，但你现在做的事情真的让我很难收场。”
“呵。”
鲁斯冷笑一声。
“再拿出点证据出来。”
“你可以去查我的档案，我是个没有污点的人，出生在城内，没有接触过黑色或者灰色的交易，我也从来没有学过医学知识。”
黑川羽见说。
“但是我知道你们把那玩意从47号实验体的体内取出来要做什么。”
“你知道？”
“上面的人教我的。”
“……你以后，最好少带上这句话。”
鲁斯沉默了。
组织内掌控着破败之咒臂部分的爪就那么几个，自己只要稍微去查查他们的信息往来就很容易定位到黑川羽见隶属于哪一位爪的麾下，不过他并不会这么去做，能往刀狩五课里安插眼线，应该是权力最大的那几位爪，甚至是首的手笔，自己去查就是介入其他人的区域，无异于挑衅。
不过监视他到不算了，因为这肯定是首的意思。
“明白。”
虽然不知道鲁斯这句话是有什么涵义，不过黑川羽见还是点了点头，他感觉到对方迟疑了，鲁斯的判断向着“相信”偏移，这一点从他松开的手掌上就能看出来。
“不过你说你知道我们取出破败咒臂的步骤对吧？”
鲁斯的话题紧跟而上，他还是没有办法这样就掉以轻心。
“正好你也跟出来了，不如实地考察一下我的工作，也看看我们的步骤和你们调查到的有什么区别，如何？”
“……”
那柄枪的枪口纹丝不动，黑川羽见无奈，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