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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楚千尘一看到顾玦,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靥,神色间没有一点芥蒂。
蔡嬷嬷彻底放下了心,看来王妃还真是全然不在意江沅的事。
楚千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顾玦跟前,行走时,迎面吹来的风将她鬓发间两根大红色的绦带吹得飞了起来,轻抚着她小巧优美的耳朵,衬得耳垂越发莹白细腻。
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云鬓蓬松,雪肤花貌,在璀璨的夕阳下,更添几分丽色,光艳夺人,国色芳华。
“今晚上吃荷叶粉蒸肉、胭脂鹅脯和豆腐皮包子好不好?”楚千尘很自然地问道,迎着夕阳的余晖,走到顾玦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她仰首看顾玦的眼神盛满亲近、孺慕、欢喜与信任,那么纯粹。
顾玦注视着她的笑容与她毫无设防的样子,唇角勾了勾,唇畔含笑。
阳光下,他清冷的笑显得更加温暖和煦。
他没有想过要娶妻,也不知道和这个小丫头要怎么相处……不过,每每看到这丫头,他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就仿佛他的直接告诉他,面对眼前这个人,他不需要提防,不需要算计,不需要警觉。
“好。”
他应道,抬手轻轻抚着她颊畔的大红绦带,拢到了她耳后。
指腹忍不住在她的耳朵上轻触了一下。
她似乎觉得痒,耳朵微微地颤了颤,顾玦眯眼笑,似乎看到了一对洁白、毛绒绒的猫耳朵在风中抖了抖。
庭院里,那满树娇花也在黄昏的暖风中也轻轻颤动了几下。
“喵呜!”
小黑猫把嘴里的藤球随地一抛,步履轻快地跑了过来,先蹭蹭楚千尘的裙子,然后绕着两人打转。
它已经认得了顾玦,就是方才跟他睡一屋子的两脚兽,于是也自来熟地去蹭顾玦,求抚摸。
蔡嬷嬷不知道是该感慨王妃与王爷感情好,还是改唏嘘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猫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小黑猫不死心地继续黏在两人身旁,缠得他们寸步难行,楚千尘无奈得很,只能俯身把那只黏人的小奶猫给抱了起来。
两人并肩又往屋里走,楚千尘摸着怀里的猫儿。
顾玦一边走,一边看着在她指下舒服得眯眼绿眼睛的猫儿,突然道:“刚才圣旨已经送去楚家了。”
楚千尘没应,她怀里的小黑猫倒是配合地“喵”了一声。
此时,永定侯府的楚令霄才刚刚接到圣旨,皇帝命他为钦差即刻启程前往西北。
跪地接旨的楚令霄完全懵了,没想到这个差事会落到自己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倪公公不耐烦地唤了一声“侯爷”,楚令霄才回过神来,欣喜若狂。
楚令霄连忙高抬双手,朗声道:“臣接旨。”
这一刻,他连中午被杖责三十棍的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
倪公公把圣旨交给了楚令霄,小厮连忙扶着行动不便的楚令霄起了身。
倪公公笑容满面地看着楚令霄,意味深长地提点道:“侯爷,皇上对您如此看重,您可要好好办差,为皇上分忧!
楚令霄连连应声:“还请公公在皇上跟前替本侯美言,本侯一定尽心尽力查明真相,还南阳王一个公道。”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与倪公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楚令霄也知道皇帝因为秦曜与顾玦交好,所以不喜秦曜,这一次皇帝下旨让他去西北,那自是希望他能查出点不利于秦曜的蹊跷来。
这桩案子其实疑点重重,秦曜肯定有问题,或说着,他肯定在隐藏什么秘密。
若是秦曜真的无辜,当初他又何必潜逃两月不见人影,又为何不进京向皇帝申诉自己的冤屈!
秦曜既不经皇帝,也不经大理寺,就直接在南阳大营斩杀亲弟秦暄,更是暴露了他的狠毒,秦曜这是在杀人灭口啊!
而且,南阳王妃那边至今无声无息……
楚令霄心念动得飞快,觉得这桩案子其实很明朗了,是秦曜弑父嫁祸其弟,恐怕他还软禁了南阳王妃!
楚令霄越想越是神采飞扬,欢喜地让大管事帮他送走了传旨的倪公公等人。
旁边的楚令宇等人神情各异,楚令宇有些酸溜溜地说道:“真是恭喜大哥了。”
“都是为皇上办差。”楚令霄神采飞扬地笑道,心中浮起一番豪情壮志,暗叹道:等他办完这趟差事,他们永宁侯府就要崛起了!
太夫人看着长子行动不便的样子很是心疼,道:“令霄,你的伤……”
太夫人是为人母者,之前还气长子为了姜敏姗忤逆自己,可现在看长子伤腿未愈,今天又添了新伤,又心疼坏了。
偏偏皇帝的圣旨里明确表示让楚令霄尽早动身,火速赶往西北。
就算太夫人有心让长子休养几日再动身,也不好说出口。
楚令霄摆摆手,“不妨事,皮肉伤,我坐马车启程就是了。”
他心里想得是,就算路上走得慢些,也比他在京中耽误时间让皇帝觉得他办差不够尽心得好。
“也罢。”太夫人叹了口气,正想吩咐沈氏赶紧准备准备,这才想起来沈氏已经带着楚千凰和楚云沐回穆国公府了。
太夫人转过头,冷声对着王嬷嬷下令道:“你亲自跑一趟国公府,去把大夫人请回来了。”
她的眼神阴晴不定,觉得姜敏姗也好,沈芷也罢,一个个全都是翅膀硬了,简直不守妇道!
尤其是沈芷,姜敏姗不过一个妾,可是沈芷可是堂堂侯府的当家主母,夫婿刚领了差事,她却不在家里,回什么娘家!
王嬷嬷领命而去,太夫人又命人去请大夫,琢磨着是不是找个大夫随行,跟着楚令霄一起跑一趟西北。
侯府上下因为这旨圣旨而骚动了起来,只觉得这短短一天发生的这些事简直峰回路转。
半个时辰后,跑了趟穆国公府的王嬷嬷就匆匆地回来了,脸色很是古怪,禀道:“太夫人,侯爷,大夫人说她不回来了。”
王嬷嬷头疼得很,她去国公府其实根本就没见到沈氏,就是陈嬷嬷出面打发了她。她也知道她这么无功而返,太夫人与侯爷必然会雷霆震怒。
果然——
“不像话!”
楚令霄重重地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茶盅与果盘都随之震了一震。
楚令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沈芷压根没有做到侯府主母的职责,本侯要休妻!!”
屋子里的丫鬟们闻言,全都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噤若寒蝉。
“令霄!”太夫人一个冷眼朝楚令霄扫了过去,不怒自威。
太夫人再不喜欢沈氏,也不能让楚令霄休妻。别说他休妻再娶,绝对娶不到沈芷这样的贵女,而且,他一旦休妻等于扫了国公府颜面,国公府也绝对不会放过侯府的。
对于永定侯府而言,休了沈氏有百害而无一利。
“……”楚令霄不说话了。
他当然也知道太夫人在想什么,薄唇紧抿。
这些年,他对沈芷一忍再忍,百忍成钢,沈芷仗着国公府从不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何曾小意殷勤过,她永远是高高在上!
楚令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趟去西北的差事他一定要办好,办得漂漂亮亮,让皇帝看到他的能力。
他不会再让自己被沈芷、被穆国公府欺到他的头上了,不会再对沈芷弯腰低头了!
沈氏不肯回侯府,只能由着太夫人亲自来准备出行,令楚令霄的大丫鬟赶紧去给他收拾行李,又让大管事去准备马车,再让王嬷嬷拟了张单子看看要带上哪些东西以及随行的人员。
侯府上下,忙忙碌碌。
太夫人已经十几年没有管过中馈了,侯府上下一团混乱,一直忙到了凌晨,东西才勉强收拾好,楚令霄于第二天一早就出了京城。
楚令霄一走,在穆国公府的沈氏当日也知道了。
穆国公夫人对于楚令霄的这桩差事并不乐观,与沈氏细说了这件事的麻烦之处。
“任何人去查这案子就等于是夹在了皇帝和南阳王府之间,两头不好做人。”
“而且,死无对证,南阳王死了,二公子秦暄也死了,既然所有南阳军将士都为世子秦曜请命作证,这桩案子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姑爷要是查不出问题,皇帝不高兴;姑爷要真查出蹊跷,恐怕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还会让他自己深陷西北这个龙潭虎穴。”
“……”
穆国公夫人忧心忡忡,眉宇深锁。
沈氏是聪明人,虽然对朝堂了解不多,但是穆国公夫人与她一分析利害,她还是立刻就明白了。
沈氏嘲讽地勾了下嘴角,肯定地说道:“楚令霄肯定想不明白。”
以她对楚令霄的了解,他指不定以为这是一桩多好的肥差呢,所以兴冲冲地就启程了,却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一条死胡同。
此刻,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人,其他下人都被遣了出去。
穆国公夫人也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问道:“阿芷,要不要让你爹去问问?”
她总觉得楚令霄的这件差事来得太莫名其妙了,这简直是在把他往死路上赶,从此楚令霄的仕途怕是要彻底断送了,只要皇帝在位一日,就再无起复的可能性。
“娘不必为他费心。”沈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穆国公夫人以为她在赌气,欲言又止地唤着女儿的名字。
沈氏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道:“娘,反正这件事差事无论楚令霄办成什么样,侯府都不会被夺爵,有个爵位给沐哥儿就够了。”
“楚令霄是死是活,我压根不在意。”
沈氏眼神坚定,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似的。
穆国公夫人:“……”
沈氏紧紧地攥着帕子,眼神更冷,仿佛覆了一层寒冰似的,沙哑着嗓音低声道:“如果他真做了‘那件事’,我杀了他的心都有,还管他前程不前程……”
她根本懒得去管楚令霄的死活,就让他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好了。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层层叠叠的阴云布满了天空,仿佛随时要坠落似的。
庭院里的翠竹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沈氏端起茶盅,喝了半杯茶,定了定神,然后问道:“娘,爹派去豫州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十几天前,穆国公派了亲信去往豫州那个沈氏当年生产的大平寺调查当年的事。
穆国公夫人神色一凛,道:“找到了当年大平寺中的一个知客僧,现在正在来京城的路上。”
沈氏暗中调查俞嬷嬷,是找穆国公夫人借的人手,所以,穆国公夫人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俞嬷嬷意外死了的事,知女莫若母,她猜到了女儿跟她一样也在怀疑一些事。
之后,母女俩就把话给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