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
再次出现人山人海!
一连数日过去了,今日终于到了既定放榜的日子!
事实上,早在贡院放出消息,将会于今日放榜后,无数人都已经是翘首以盼。
不只是参加此次会试大考的考生学子,还有他们的家人族人,还有天下士绅缙绅!
实在是因为此次会试,关注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涉及到的利益关系也尤其重要。
熟知内情之人,都知道此次会试乃是永乐皇帝与南方士绅在角力。
双方此刻都在等待一个结果,都想要看看究竟是南方士子依旧霸榜,还是北方士子技高一筹。
当然,后者不太可能,傻子都知道这一点。
北方士子这么多年了,要是有点文化底蕴,都不会致使南方士手常年霸榜科举大考了。
事实证明,北方士子就是不行,哪怕永乐皇帝为了打压南方士子,推行什么南北分卷取士之策,依旧还是不行!
尤其是那所谓的“交换生”之策,就更加是自取其辱了!
曾棨、杨相、周述等人,哪一位不是才华过人的才子俊彦,要是放在南卷考场,可能还真不一定能够霸榜。
但是永乐皇帝偏偏要自取其辱,非要搞出个什么“交换生”策略,使得曾棨、杨相、周述等才子去了北卷考场,与一众北方士子争锋,那不是吊打吗?
而那些北方士子里面,最出彩的三人,莫过于上一次应天府乡试前三的丘松、顾兴祖和朱勇三人,他们来了这南卷考场,与一众南方俊彦争雄,别说什么名列前茅了,能不能高中都是一个问题!
毕竟硬实力摆在那里,南方士子就是要比北方士子杰出优秀,什么阴谋诡计都不管用!
所以,永乐皇帝这所谓的“交换生”策略,其实就是在自取其辱!
因此,到了今日这放榜的日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免不得地赶了过来,想要过过瘾,想要亲眼目睹永乐皇帝被打脸!
嘿,皇帝被打脸,这古往今来可都很少见,多新鲜啊!
等到了这一日清晨,李弘壁还趴着睡觉,李景隆就推开了他的房门,高喊道:“吾儿,你怎么还在睡啊!快点起来啊!”
弘壁世子一向都有起床气,哪怕是面对便宜老子李景隆也不例外。
是以睁开眼睛后,李弘壁直接就下床提起了凳子,双眼血红地盯着这老纨绔。
李景隆见状脸色大变,急忙解释道:“儿呐,今儿个可是放榜的日子,你快点起来准备啊!”
“国子监那批学子都过来了,正整装待发在门口等着你呢!”
听到这话,李弘壁顿时咆哮道:“他们放榜关老子屁事,老子又不关心成绩!”
“什么话?”胡俨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你这混账说的是什么话?”
“赶紧麻溜地滚起来!大家都来了,全都等着你这位教导主任带队,一起去亲眼见证我国子监崛起!”
李弘壁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让秋香和铁心蕊给他穿好了衣服。
等李弘壁走出门一看,只见国子监数千学子,此刻正严阵以待,全都神情狂热地看着他。
而胡俨与吴溥则站在了李弘壁身侧,将c位让给了他。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李弘壁,国子监众人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是以,李弘壁于国子监,有振兴之大功绩!
李弘壁看着众人,脸上也露出了骄傲之色。
“去之前,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此次会试大考,有没有信心高中?!”
“有!”在丘松带领之下,数千国子监学子振臂高呼。
“大点声!老子听不见!”
“有!”
“有!”
“有!”
数千学子振臂高呼,声音直冲云霄,响彻整个京城!
见此情形,李弘壁大笑点头,随即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
“出发,去见证我国子监的崛起!”
一行人簇拥着李弘壁,雄赳赳,气昂昂地,列队前往贡院。
等到他们抵达时,还没有到吉时开始放榜,算是时间正好。
此刻贡院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
李弘壁见状,顿时破口大骂道:“让开嗷!别挡着本世子,不然打断你们的狗腿!”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不可支。
得,这位弘壁世子又来了!
虽然他张狂跋扈了些,但是人家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别说什么欺男霸女了,他没事儿还喜欢给乞丐丢些银子,反倒是京城纨绔里面的一股清流了。
是以士子百姓见到他,全都乐呵呵地让出了道路,压根也不生气。
当然,也是不敢生气,毕竟这家伙后面跟着数千国子监学子。
“弘壁世子来了!”
无数人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然后下意识地让出了道路。
李弘壁大摇大摆地挤开人群,向着众人含笑点头,直接来到了门口处最好的位置,尽显贵公子风范。
恰巧曾棨、杨相、周述等江西才子,此刻也全都聚集在此,以江西才子曾棨为首。
双方泾渭分明,各自都看不顺眼。
顾兴祖嘴巴有些痒,腹黑本性发作,又阴阳怪气地出言嘲讽了几句。
“哟,这不是江西才子曾子棨嘛!”
“怎么?被打了一顿,还能活蹦乱跳呢?”
“你说朱勇也真是,怎么没直接打死你这个祸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曾棨气得满脸涨红,恶狠狠地看着顾兴祖。
朱勇也很是不爽,直接站在了顾兴祖旁边,神色不善地盯着曾棨。
“顾世子,你不要太过分!”
周述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过分?”顾兴祖笑了,“老子就过分怎么了?”
“倒是没有你们这位江西才子过分啊!明明自己为了利益抛弃好友,还要给好友泼脏水,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东西,也就你们还要去巴结跪舔了,啧啧!”
刘子钦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是暗爽,对顾兴祖生出了无限感激。
曾棨再也受不了了,大怒道:“顾兴祖,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我曾子棨行得正坐得端,何时做出过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刘子钦闻言满脸鄙夷之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发出了一句“呵呵”。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杨相、周述等人见状,看向曾棨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他们素来知晓,这曾棨和刘子钦既是同乡又是好友,结果上次解府晚宴二人被解缙给留了下来,到了第二日竟是割袍断义。
曾棨继续留在解府深造,而刘子钦却是直接入了国子监,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正当曾棨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贡院大门突然开了。
“张榜放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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