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谁和谁”,指的一定不是谁和他的属下,而是两个重要的人物。
不知为何,陆明瑜心头漫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看书溂看书喇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不想听云斐将要说出口的话。
可她知道,有些事并非逃避就能解决。
云斐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终是开了口:“赫霞的幻境中,他早已在里面等着你,他说‘晏晏,你知晓得好慢,外祖父都等不及了’。”
“胡编乱造,满口谎话!”
开口的人,却是谢韫。
谢韫揪着云斐的衣襟,怒声道:“云斐,我们也无法确定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谁知你出现在此处,并插手此事的原因,是不是在混淆视听,阻挠我们探寻真相?!”
云斐唇角噙了一抹邪佞的笑意,那笑意与往昔如出一辙:“你要是不信,那便自己去探查。”
“二哥。”陆明瑜拉住谢韫,杏眸噙了泪花,她凝着云斐,“你还探查到什么,不必瞒着我。”
云斐沉默了片刻,道:“他没说什么了,我想再探下去,便被另一个人阻止,而那个人,与帝释天的师父,命师一脉的最后一位掌门如出一辙。”
陆明瑜的泪,已经掉落下来,但她的声音出奇冷静,也出奇冷漠:“赫霞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的任务是什么?”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云斐道:“赫霞虽为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我与她从无交集,归雁城一战前,也是我命白漪初刺杀的她。”
“我也是刚刚才知晓,她与命师他们有牵扯。至于她的任务是什么,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这点我无从得知。”
“如果你要验证我话中的真假,你可以自己去审赫霞便可知晓,但命师一脉的绝技,你我并未窥探边角,这摄魂术,千万别轻易使用。”
说完,云斐转身准离开,并留下话:“目前来说,我们又被绑在一根绳子上,想要找我,让那只小白貂来唤即可,我会撤去能阻挡它们的东西。”
云斐走后,陆明瑜默然片刻,还是将手伸向赫霞公主。
她不信云斐,她非要亲自验证。
可结果呢?
云斐没有骗她。
她的的确确,在赫霞公主的记忆中看到了外祖父,也看到了她曾在司马玄陌记忆中看到的老人。
毫无疑问,神医楚将离与命师元休是一伙的。
像是知道她早晚会找上门一样,外祖父在赫霞公主的记忆中留了话。
而赫霞公主入京,恐怕也是为了把这条消息送到自己面前。
长孙焘揽住了她的肩膀,默默地将她从地上扶起。
谢韫安慰道:“瑜儿,别把事情想得太糟,且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呢,至少他们现在,还未曾真正做下什么影响大局的事。”
“而且,赫霞这里的信息,或许有假,在出云时,使用冰蚕丝功法的人,对昭华下了死手,你外祖父那么疼你,怎会让手下的人对昭华下手呢?”
陆明瑜已经无法思考外祖父是如何假死的,她摇摇头:“对昭华下手,我们尚且可以解释说,那是因为我们把帝释天逼上绝路,影响道他们的事,所以他们才下杀手。”
“但赫霞对三梦出手,必定是收到了命令,从这一件事来看,他们就算不得什么坏事都没做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只看到外祖父慈蔼温柔的一面。
但事实上,真的如此么?外祖父真的是自己眼中的外祖父么?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比如说,与八大护卫之一陆晟从昭华身边把她偷走,大可不必只言片语都未留下,让昭华一找就是那么多年。
就算那时的昭华,保得住谢韫保不住她,也不该连她的消息都无权知道。
比如说,外祖父只是一名大夫,却能教驭兽术与摄魂术等在世间已经失传的秘术。
或许外祖父早就预料到,这摄魂术会成为他们沟通信息的方式,所以才会教她使用,最后还在赫霞身上留下信息待她发觉。
又比如说,如果外祖父真是一个正派且侠义的人,又怎会让养女去给虞蹇做外室,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身份。
难道那时候除了成为虞家的女儿,就没有任何方法保住她了么?
这些事或许证明不了外祖父与“坏”字沾边,但却可以证明,外祖父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因为很多事只要换一个角度来看,都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她甚至觉得,自己进入虞家,都是外祖父一手策划。
但目的是什么呢?
她真的不得而知。
外祖父和命师的一切,都需要他们去探寻。
虽然目前他们对这两人的计划一无所知,但像帝释天都能被他们挖干净,这两人也一定没有问题。
面对长孙焘与谢韫的担忧,陆明瑜道:“虽然这个消息令我很震惊,我甚至觉得大受打击。”
“说实在的,我现在甚至还怀疑外祖父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别有居心。”
“但他照顾我是真,疼爱我是真,抚育我是真,教导我是真,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无从改变。”
“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查清楚前,我不会因为知晓他的另一面而全盘否定他这个人,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会呵护我的慈蔼外祖父。”
谢韫叹息一声:“你能这么想便好。”
陆明瑜垂下眼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在上一次见到外祖父的面容时,还是她刚嫁给昭华,前往平城去找昭华的路上做了个梦。
方才看到的外祖父,老了许多,瘦了,头发也更少了。
在她心底,她还是想再认真地看一眼外祖父,只可惜,还未让她看够,命师设下的禁制,便将她送了回来。
要不是她提前做好准备,这反噬也够她受了。
长孙焘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晏晏,剩下的等灵灵姑娘回来,我们再继续审,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好,都依你。”陆明瑜顺势靠在长孙焘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好像这样才能抚慰潮流涌动的心绪。
谢韫交代了零和守卫几句,便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虽然赫霞是命师与楚神医的人,且命师与楚神医都与冰蚕丝功法脱不了干系。
但将运用冰蚕丝功法的所有人都和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太过理所当然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两伙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