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薄哪儿知道,自己看望小徒儿,还得敲门啊。
是他疏忽了。
他后退到门口,做做样子的敲了下门,问道:
“连翘同学,我可以进来吗?”
连翘无语。
她不高兴地问:“你干嘛给我送吃的来,你们教官还负责每天监督学生吃饭吗?”
中午她跟阿起吵架后,下午就没吃饭。
直到现在也滴水未进。
虽然饿,但她能忍。
就是没想到教官会亲自给她送吃的过来。
云薄走进去,将吃的放在书桌上,那张异常好看的俊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语气里尽是关心。
“可不,身为教官自然得时刻注意自己学生的状况,你要因为不吃饭明天晕倒在操场上,我可负不起这个责。”
知道她今天下午没吃东西,训练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怕小徒儿饿着就给她准备些吃的送来。
要不是算出来小徒儿有危险,能伤及性命,他又何苦跑来护着她。
感觉自己是有些饿,连翘也不推辞。
“谢了,我会吃的,教官先离开吧,这儿是女生宿舍你的出现实在有些不合适。”
男人唇角微勾。
这还知道男女有别了?
还是说怕被她那所谓的男朋友发现从而生气?
倒也不在意小徒儿对他的冷淡,云薄转身离开。
连翘见人走了,她走过去将房门反锁。
而后回到书桌前坐下,开始吃东西。
想到刚才在电话里,阿起还是对她凶巴巴的,她心里就不痛快。
明明感觉这食物还挺合她胃口,可送到嘴里的时候她又觉得苦涩得难以下咽。
还不等她再多吃几口,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连翘不知道是谁,忙稳住自己的情绪后起身去开门。
谁曾想门一拉开,男人猛地推她进屋,摔上门后就在宿舍里到处寻人。
这虽是单人宿舍,可宿舍加个洗手间也就那么点大,根本就藏不了人。
扫了一遍没看到有其他人,慕容起冷眼看向连翘。
“那个男人呢?”
连翘,“……”
阿起会突然跑过来是她没想到的。
只是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抓奸?
瞧他的行为就是,连翘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慕容起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那个男人呢?”
慕容起没给她好脸色,声音很大。
连翘不甘示弱,“在我床上躺着的你自己不会看吗?”
听到这话,慕容起的目光扫过前面粉红色的大床。
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但他看到了旁边书桌上放着的两盒吃的。
他再将目光落在面前小女人的身上,满脸阴沉。
“谁给你送来的?刚才在电话里出声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不是很厉害吗?是谁你自己去查啊。”
“连翘我问你他是谁。”
慕容起气炸了,抓过她赤红了双眼,“是那个教官对吧?”
连翘没否认。
看到阿起因为不信任她,跑过来抓奸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凶她,她真觉得好委屈。
心里好难受。
“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从来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那种很随便的人,见到个男的我就迫不及待凑上去。”
慕容起看她。
见她也红了眼,委屈得像是要哭了,他心口狠狠一窒。
很难受,却又不愿意低头。
“我明明在电话里听到有男人给你送吃的来。”
连翘不狡辩,“对啊,是有人给我送吃的来。
因为中午有个人丢下我走了,我难受没吃东西,下午训练完我也没吃。
人家不过是对学生负责,怕我饿着晕倒在操场上才给我送吃的过来。”
她紧盯着他,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而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如果真的不信任她,觉得她不好,早跟她说。
她也用不着留在这里完成学校的考核,做到让他母亲满意。
慕容起瞧着她实在令人怜惜的模样,心下所有的不满跟愤怒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他软了语气,“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发火,谁让你老跟我对着干,说话气我的。”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生气,心胸狭隘。”
她瞪着他,不愿意服输。
哪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就硬撑着不在他面前掉下一滴泪。
慕容起真是拜给她了。
“是,是我心胸狭隘,我就是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讲话,听不得你夸别人。
明明我在心里才是最好看的那个不是吗?”
连翘避开看他的目光,不吭声了。
慕容起又站到她面前,紧盯着她幼稚地问:
“你说,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最帅的?”
“……”
“你居然在犹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不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而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最特别的。”
听到这话,连翘心里忽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抬眼看他,“真的?我在你心里真的很好看吗?”
“当然,要不是在乎,我怎么可能这么生气。
是你自己说的,我是你的人了,那你眼里自然只能有我一个人。”
就是太在乎他才会这么生气。
才会知道有异性出现在她身边后,他饭都没有吃,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就怕慢一步她会被别人给骗走似的。
“那你在乎你也不能不信任我,冤枉我啊。”
连翘还是有些不痛快。
慕容起也感觉自己胸口酸溜溜的。
可他是个男人,又比她大几岁,让让她怎么了。
他干脆放下面子,真诚道:
“我承认是我脾气暴躁了,不应该不信任你,我跟你道歉,那你可以答应我,以后别跟异性往来吗?”
她抿着小嘴,低着头纠缠着自己的手指,想原谅他又不想原谅的。
心里有点小纠结。
慕容起瞅她,“我们不吵架行吗?”
这一吵他心里跟堵着什么似的,难受不说,浑身都不得劲儿。
他是真没想到,爱情的后劲这么大。
头一次因为一点小事失控就算了,还对着自己喜欢的宝儿发飙。
他真该死。
“谁要跟你吵架了,明明是你先凶我的。”
她避开他走到床前坐下。
慕容起跟着过去蹲在她膝前,抬手握她的手。
“是,是我先凶你的,我跟你道歉,不生气好不好?”
“哼!”
她傲娇地抬起下巴,别过头不看他。
慕容起站起来,双手捧过她的小脸俯身想要亲吻她。
连翘变扭又赌气地避开,“不准亲我,我还饿着呢。”
慕容起不勉强,牵过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这大晚上的怎么出去?学校是不允许我们出去的。”
“学校是我开的,我说了算。”
他执意拉着她出门。
虽然心里不想跟他走,可身体却很诚实,她小碎步地跟上他的步伐。
“你这样我要是考核不过都怪你。”
慕容起毫不在意。
“就算你完不成我妈的要求,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你要给我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
这话虽然听着霸道。
可连翘却又莫名觉得心安踏实。
离开师父这么久,她头一次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属感。
望着牵着她离开的男人,她在心里暗暗道:
“阿起,只要你不弃,我定不离。”
……
深夜十一点。
因为太晚,叶声声他们就没回星城小区。
见叶彻还在陪着以宁姐他们,她自己抱着儿子回房休息。
刚把儿子放在床上,手机响了。
叶声声抽出来看了一眼,是宫遇打来的。
她不知道这么晚了,宫遇为什么还给她打电话。
见房里也没别人,她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醉酒男人低沉的嗓音,“声声,你现在在哪儿啊。”
“怎么了?”
虽然跟他分手了,可想到孩子跟他没关系,叶声声总觉得是自己出轨背叛宫遇在先。
因此这会儿对他就莫名存有愧疚感。
宫遇道:“我想你跟孩子,明天抱着孩子出来让我见一面可以吗?”
虽然那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守着出生的,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想过要视如己出。
要不是他因为冲动碰了慕容筝筝,他也不会离开声声。
他现在真的想他们母子了。
叶声声坐在床上,瞧着熟睡的儿子,她坦白了说:
“宫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小团子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要见他这事儿,我不能满足你。”
宫遇一愣。
难道是慕容家的人跟她说了实情?
他也不狡辩,低声问:
“你都知道了?”
“你也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叶声声答非所问。
宫遇一时没懂她的意思。
叶声声没听到他回答,继续道:
“你现在既然跟慕容筝筝在一起,那就好好经营你们俩的感情吧。
我们之间就当是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你忘了我,我也会很快忘记你的。”
宫遇不甘,哑声道:
“叶声声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六年。”
“……”
“为什么即便叶彻不在了,你还是没办法喜欢我,我真的很差劲吗?”
没人能懂他的求而不得。
六年啊,他的初心一直是她,从未改变。
哪怕他们有缘分,一次次的相遇,经历生死。
甚至她忘了所有,他陪伴在她身边对她呵护备至,不离不弃,为什么她都不曾喜欢他半分。
在叶声声面前,宫遇真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活得也太失败了。
叶声声很愕然,“你也知道叶彻?”
宫遇神色微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忙转移话题。
“既然你也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了,连面也不想再跟我见,那就这样吧。”
他自己挂了电话。
生怕一会儿再不小心说漏嘴,慕容起又跑来找他算账。
叶声声盯着被挂断的通话记录,有些懵。
宫遇居然也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还知道叶彻。
那想来他也晓得孩子是叶彻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叶彻的存在,也知道她跟叶彻的事,那为什么这一年里,没人在她耳边提过叶彻?
彼时,房门被推开,叶彻走了进来。
叶声声收起手机看向他。
男人见她没睡,走过来暧昧地问:
“很晚了,你这不睡是在等我吗?”
叶声声随口一回,“马上。”
她脱了鞋坐上床。
叶彻跟着坐在床边,继续讨好道:
“这儿没多余的房间,我可以将就跟你和儿子睡吗?”
叶声声拒绝,“那我不介意你打地铺。”
反正不能跟她睡一张床。
她不否认对他很有好感,但这么快就同床,她接受不了。
叶彻不勉强她,转移话题:
“你知道你大哥跟唐以宁的事吧?他刚才找我谈了,要我马上去公司接替他的位置,他好有空去唐以宁身边工作。”
言外之意他不能继续做奶爸了。
孩子要么他们带着去上班,要么请最好的保姆来照顾。
或者……
叶声声皱眉,“你上班的话,那你儿子怎么办?让我放在爱丽丝庄园给奶妈带,还是留在叶公馆让干妈带?”
叶彻想了下,说出自己的意见。
“说实话,给谁带我都不放心,要不声声带着孩子回叶公馆,跟我妈一起照顾?”
这意思就是让她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
在叶彻的观念里,他还是不想让声声在外面操劳。
赚钱这种事,让男人来做就好。
她只管在家待着,陪着孩子。
可叶声声不高兴了。
“凭什么是我回家带?我是公司的副总,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位置至关重要吗?
再说我大哥说了,以后公司要交给我来管理,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管了,你来替我管对吧?”
她并不知道生生帝国原先就是叶彻的。
以为那是家族留给她的企业,想着跟叶彻又没有结婚,为什么要让他来替自己管公司。
她的财产,她就想自己守着。
见声声还生气了,叶彻忙安抚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你一个小女人出去跟一帮男人谈合作,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你觉得我没那个能力。”
叶声声黑着脸,冷了声音下逐客令。
“你走吧,孩子我会送去爱丽丝庄园让奶妈带,我的工作我也不会放下的。”
叶彻见她不妥协,很没辙。
他也没起身离开,又好声跟她说:
“实在不行,那我带着他去公司可以吗?”
叶声声没由来冒火。
“一个才出生两三月的孩子,你带着他上班?你怎么想的?
行了儿子我不用你管了,你要接替我大哥的位置那你接替去当你的总裁吧。
我儿子我自己会让人照顾好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