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是在三日之前进入琅琊郡国的,原本他们还在襄贲和夏侯渊对峙,想着如何突破夏侯渊的防御呢。
结果夏侯渊突然就撤离了,没有一点点的准备。
前一天黄昏太史慈和夏侯渊还一个在襄贲城的城墙上,一个在城下对骂呢。
结果休息了一晚之后,夏侯渊直接留下了旗帜虚张声势,然后自己带着其他兵马撤回郯城了。
当然,还带走了他军中和襄贲城的粮草辎重。
虽然不明白夏侯渊这是想干嘛,但夏侯渊放弃了襄贲城就代表着刘备可以进入琅琊了。
想到琅琊传来的消息,刘备也顾不上太多,留下部分兵马等待后续的援兵,同时驻守襄贲给他们保住后路。
然后自己亲自率领大军就进入了琅琊郡国之中。
从进入琅琊郡的那一天开始,刘备的脸色就几乎没有晴朗过!
遍地的尸体和杀戮,琅琊郡国和东海郡的交界之处仿佛成为了一道人间与炼狱的天堑一样。
东海郡虽然同样混乱,同样厮杀不断,但终归还是没有将战火彻底引向百姓。
可是琅琊郡国...与其说是厮杀,不如就是在屠戮。
遍地的尸骸伴随着的是随处可见的杀戮,从青州赶过来的袁谭并没有在乎这些。
他接收了萧建的兵马还有莒县等几座城池之后,他的目光就放在了争夺琅琊郡国这件事情上。
压根就不在乎琅琊郡国被屠戮这件事。
同样,作为琅琊郡国的国相萧建,还有琅琊郡国的诸多世家豪族也未曾关注这些。
他们最多是将自己的私兵,佃农,仆从收回去。
至于其他人...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而曹仁和臧霸对于突然出现的袁谭非常忌惮,他们不畏惧袁谭和他麾下的兵马。
但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得到曹孟德命令,也不好直接出手。
因此琅琊郡国的战事陷入了僵持,而除了前方和袁谭对峙的那些兵马之外。
臧霸的泰山兵,曹仁麾下的一些部将,还有就是投降了曹仁或者臧霸的吕布旧将们,对着琅琊郡国进行着新一轮的屠戮和劫掠。
或者可以说,在这里面投降了曹军的那些吕布旧将们,可能还算是劫掠的主力。
这也是为何刘备如此的愤怒,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但愤怒之余,刘备也是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断传令,让后方的刘馥运送粮食和船只进入徐州,从水路接应这些难民离开,送入淮南安置。
同时下令吕岱,祖郎,郑宝几人带兵进入徐州,作为他的援军继续护送百姓,接应难民。
他一个连寿春都没有得到的扬州牧,今天出现在和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琅琊郡国就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救援琅琊郡国的百姓,能救一个是一个!
刘备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些难民会送往后方的襄贲,然后在襄贲短暂的停留,等待刘馥的船只到来。
然后就会带着干粮跟随船只去淮南避难,那里刘馥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用来安置这些百姓。
刘备的脚步没有停下,他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只是不断前进,不断击杀那些趁乱劫掠屠戮的乱兵。
同时安抚收拢着惊慌失措的百姓,将他们不断送到后方,送到襄贲,送到淮南。
但刘备不想主动去招惹谁,但他在琅琊郡国的所作所为还是传到了臧霸与曹仁的耳中。
知道了刘备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虽然不明白刘备一个扬州牧来琅琊郡救援百姓是个什么意思。
但曹仁还是立刻调派兵马拦住了刘备,即便是不能将刘备赶出去也得让他停下。
要不然再让他在自己屁股后面晃下去,曹仁都感觉自己的后脊梁发凉。
“来者止步!”
数日之后的琅琊郡国官道上,一支兵马直接拦在了刘备等人的面前。
兵马列阵,看着也是颇为严谨,和之前的散兵游勇截然不同。
同时一名穿戴甲胄,骑着黑马的将领也越阵而出,手中长矛缓缓下垂策马立在了大军中央,双眼目视刘备,脸色平静没有过多的言语。
“吾乃裨将军徐晃,奉曹仁将军之命前来,希望刘扬州可以就此退去,莫要再继续向前了。”
徐晃对待刘备的态度还算是客气,并没有直接直接开战...或许也是看着面前的高顺和关羽,心里有点虚...
而刘备此时也是看到了面前的徐晃所部,微微抬手让众人停下之后,也同样是在关羽和太史慈的护卫下越阵而出。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互对望,刘备却没有下令冲杀。
他来是救人的,不是和曹仁厮杀的,而且面前的徐晃...
“备听过你的名字,和云长算是半个同乡...之前备询问过一些乱兵。
徐将军治兵颇严,这一次屠戮琅琊你虽然也有参与,但却没有专门让人劫掠。
算是难得!”
对于刘备的话语,徐晃并没有接茬,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刘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谨慎二字。
看着徐晃如此模样,刘备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向前了,有些事情他也做不到。
而且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如今自己可是孤军深入,真打起来...他落不得好。
“罢了,备可以停在这里,但是备要继续收拢难民。
若是他们不想离开家乡,备也同样不会强行见他们带走。
但是有一件事...在备的面前,任何敢于继续屠戮琅琊的人,不管他是谁的兵马,备都不会客气。
你告诉曹仁,事情是备麾下的大将麋芳做的。
他若是有气可以冲着备来,屠戮琅琊的百姓算是什么本事。”
刘备的话语让徐晃微微一愣,没想到刘备当真不是过来和他们厮杀的。
看着刘备麾下开始寻找地方安营扎寨,再看看刘备身后的那些难民,这一刻徐晃终于明白,他不是在找什么理由。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让他握着长矛的手也是不由的紧了一些。
“刘玄德....真是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