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万分崇敬的心情,我竟然有些忍不住的雀雀欲试。
校长淡然一笑,示意我进攻。我先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兴奋的以“兽王十式”的起手式向他展开了攻击。
这“兽王十式”始自他手,他应付起我的招式来自然如呼吸般随心所欲,当下脚下微微一移身体转过一个奇妙的角度便轻松自如的让开了我的攻击。校长道:“用你全部力量。”
虽然我明知道校长要不知道比我厉害多少倍,可是因为他并不还手,我总担心自己用力过大不小心伤到了他,出手时只用了刚好六成的暗能量。校长几次让我用全部力量,我都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做
校长也不在催我,本来负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一掌虚空向我按来,轻飘飘、慢悠悠,看来无甚力道,须臾间,暗赤色光华大盛,正是校长的本体暗能量,却没想到是这种颜色。
在黑夜中,校长的手掌就像是一团暗红的火球在燃烧。
我的压力陡然大增,我仿佛耳朵中听到空气在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我耳畔响着,火热的空气阻塞了我的视线和感官,四周均是一片火热,我这才如同窥见冰山一角般看到了校长的可怖力量。
我鼓动气劲低喝一声,暗能量形成的盘龙劲如兴风带雨的蛟龙倏地从丹田中直冲上来,眨眼间就贯通双臂,迎上了校长的单手。
眼前的小火球遽然化为虚无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被烤的炽热的热浪在我们身周徘徊,校长淡淡一笑,手掌在虚空中轻轻一抹,暗赤色的暗能量又涌了出来。
一片闪动着暗赤色的火云在校长的催动下,向我席卷而来。
我被火云裹住不由地吃了一惊,为他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给震慑,我忽然在想,假如我有这种力量,白天又岂怕郑崖同归于尽的招式。心中一动,却激发了我的斗志,进入了战斗状态。
“兽王十式”舞动的虎虎生风,间中白光闪烁,力道十足,密布眼前的火云看似威势赫赫,却在我全力的还击下瞬间化为点点火光在空气中消逝。
我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破开了校长的攻击,讶然中蓦地看见校长面挂笑意,突然醒悟是校长故意逼我全力出手,让我知道凭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伤害他。
去掉这层忧虑,我也全力进攻,盘龙功法所化白色巨蟒一分为四,分别涌向四肢,无穷的力量滚滚而去,我每出一招都带有大量的暗能量,双手指天划地演变着“兽王十式”的奥妙,又有白色巨蟒支援,两者本源相通,“兽王十式”在我手中使出顿时威力倍增。
这恐怕是校长原先忽视了的,虽然依然能够灵活躲避,但却没有刚才那般轻松,间或还要出手抵挡一下。
虽然招式威力巨大,但是我的暗能量却有限,无法源源不断的供给给我,“兽王十式”从头到尾的演变了一次,却没有伤到校长根手指,我不禁开始缩小攻击范围,没有了刚才的雄心壮志。
“注意了!”校长在我的攻击中仍然能够分心点醒我。
校长突然向我一指点来,身形一改之前的飘然若仙,悠然漫步的样子,速度之快犹若鬼魅,那一指正是“兽王十式”中演变而来的一个小招式,我虽有很多种不同破解之法,此刻那一指却因为速度极快,令我有无所适从的感觉。
宛如穿破黑暗的天幕,火红的指头破空而来,遥指我的眉间,我心神震荡,四周压力陡增,我却不甘心败在这么简单的一招上。
校长忽然冷喝道:“两败俱伤!”
我心中倏地一动,顿时把握到校长的意思,校长正是要模仿早上我与郑崖两败俱伤的打法。我双脚前蹬,身体不退反进,双手收回,霍地打出一拳,体内的四条白蟒化为一条凛然巨蟒,向我的手臂冲来,白光透体而出,毫光大湛。
所有的暗能量卷动着跟随着白蟒向我的手臂涌来,我蓦地产生一种能断山裂地错觉,拳头呼啸着疾掠,以校长的前胸为目标,我似乎感到整条手臂都将要脱体而出的怪异之感。
明亮的白光将我的手臂层层包住,似乎手臂已经化作白色巨蟒,而冲在最前方的拳头则是巨蟒狰狞的大头,手指关节仿佛巨蟒锋利的獠牙向外凸着。
我的心情在一瞬间被一种极度的自由所包围着,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我一掌之间,心中颇有酣畅淋漓之感。
就在我沉醉于斯之时,倏地眉间一热,我感到一种近乎能够焚烧天地的火的力量印在了我的眉间,但是幸运的是,对方收而不发,否则我一刹那就会化为可怜的飞灰。
我的拳头随后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所挡住,暗赤色的暗能量化作一道屏障牢不可破的挡住了巨蟒的獠牙,白光散尽,我的右臂无力的垂下。
我惊骇的望着校长,校长则笑吟吟的望着我,他的一根枯瘦的手指正点在我的脑袋上,我苦笑了一下,校长悠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刚才的两败俱伤的打法,我败的一塌糊涂,如果真的是和敌人战斗,十个我也被对方烧成了灰烬。
校长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尴尬的样子,从容笑道:“你可明白呢?”
“啊?”我懵懂的道,“明白什么?”
校长从容笑道:“天下的武技都有其破解之道,倘若够快,即便对手使用无赖般的打法,你一样视之如小丑而无所畏惧。譬若郑崖,他虽然能够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无论他的招式有多玄妙,他的暗能量有多强大,只要你比他快,你都可以在他发挥威力前将其击败,因此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打你不过。”
我点点头,心中暗暗沉思,刚才的情景又如流星般在我脑海中闪现,我刚刚的一击直觉得威力惊人,连天都能撕开,可是,校长的那一指却抢先我一步点中我,假若校长一发力,我必然瞬间被摧毁,随之我的攻击也在同时土崩瓦解,对校长构不成任何威胁。
速度的可怕竟然以至于斯,真是令我想象不到,倘若我的速度能够如校长这般,无论“千幻手”变化多么惊人,我也不用理他,直接一拳打去,对方的招式自然顷刻瓦解。
校长又道:“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但旋又摇了摇头,道:“假若对方也很快,我该怎么办?”
校长道:“你懂得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对武技的领悟又上了一步,倘若对手的速度也很快,你就比他更快,此谓之兵贵神速,以快制快。”
我叹了口气,暗道这算什么答案,假若我能够最快自然是不怕别人,可怕就怕别人比我快。我偷瞥了他一眼,见校长无意继续解释一下,只能算了,我道:“我要怎么才能把速度练的很快?”
“明天开始,你单独训练,我教你练快!”校长安然笑道。
校长既然要亲自教我练快,我顿时信心大增。又谈了片刻后我们便各自散去,回到宿舍里,邱雷已经鼾声大起,睡的正香。我无意惊醒他,也自睡去。
翌日清晨,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我不禁想到了校长昨天打出的那一掌也如一轮小太阳似的。后来校长告诉我,昨天使出的掌法唤作“火云掌”,正是以自己的暗能量的特性而创造的一种厉害的武技。
对敌使不需打中敌人,只是炽热如太阳般的高温就能够使自己的对手受伤,即便对方也非常厉害,无法隔空伤害到对手,但是四周的空气也会因为受到高温而扭曲影响到敌人的视力判断,从而给自己创造出优势。高手之间的争斗往往一丝优势就决定了最后的胜局。
校长领着我出了学校,一路没有说话,我跟在校长身后一路向前疾驰,片刻后,校长停了下来。
校长淡淡的道:“由此处上去,再由此处下来,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若迟了,就过了午饭的时间。”
我仰首望去,眼前到真是一派锦绣河山的模样,风光绮丽,山石嶙峋,怪石高松屹立其上,离此不远有隆隆水声传来,想必是远处有瀑布从山崖灌下。
四周植被非常茂盛,又多是长满荆棘之类,一眼看去,竟有无处着手的感觉,不过这在普通人眼中也许是难以攀爬,我却并不担心。
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就待要爬将上去。
校长忽然道:“将这个穿上。”
一套护臂,一套护腿,一条腰带被校长扔到我面前,我呵呵笑道:“谢谢校长,你想的真周到。”
当我将这些东西捧起时却觉到了不对,这三件东西,和我穿在身上的重量服是同一种东西,我微微掂量了一下,一只护臂竟有五十斤重,一只护腿有一百斤重,一条腰带也有一百五十斤,所有加在一起,抛去我身上重量服的重量不算,我又增添了四百五十斤的重量。
校长道:“去了你的重量服,换上这个。”
在校长严厉的目光下,我只好把这些行节头分别套在四肢,束在腰间。穿上这些东西,我顿时有身负泰山之感,沉重的压力几乎令我摊在地上,就是连挥一下手也觉得困难,更遑论一个时辰内攀上荆棘四生的高山还要再下来了。
校长看着我难受的样子,淡淡道:“运‘盘龙功法’抵御重量。”
我依言运起“盘龙功法”四肢百骸的星星点点的暗能量都仿佛受到吸引般往四肢和腰间集中,汇聚成一条条盘龙气劲助我抵抗着四肢和腰间的重力,我顿时感到轻松许多。
周身一圈圈白光缠绕,若有若无的在我体表隐现,这也正是我力量不够成熟的体现,无法熟练驾御体内的暗能量,以至于我在驾御它们抵抗外力时,无法照顾到细节的部分,令部分暗能量泄出体外。
虽然有暗能量帮我抵挡身体的负重,但是我仍能感觉到四肢和腰间的重量笼罩在身上,只要我的暗能量一减弱,马上就会压下来。节
我回头望了校长一眼,他点了点头,我便倏地纵身跃起,双手向前一探要抓住面前不足一米远的凸出的石尖,由于是双手首次单独负重,两手向前伸出时,却失去了平时的准头。
我的指尖堪堪从石尖上划过,蹭开一条裂口,鲜血当即挤了出节来,我随之挤出指尖的血滴向下坠落。我心中大惊。失手这种事只有在我刚开始学习运用暗能量的时候才会出现。
“无法熟练的控制力道,控制你的体内庞大的暗能量,你便无法突破自己的速度,令你达到一个节更高的境界。”校长的声音如闷雷般滚滚而来,与此同时,我脚下一股力量涌上把我向上卷起。
我借着校长的助力,一把抓住石尖,脚下一蹬,也踏在了实处,猛一用力,身体如鹞子般“嗖地”向上跃起。双手也猛的向前一抓,凶猛的力量令我半只手都陷入了土石之中。
我费尽力气再将手抽回,手足并用的模仿山涧猿猴的动作一寸寸的向上爬去,这样虽然难看也慢了许多,但毕竟没有坠下崖下去的危险。何况身体负重后,我便无法对外界有正确清晰的感应,使出的力量不是大便是小。
只有等我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的重量,我才能恰如其分的分配体内的力量,以达到如臂使指般的熟练。
脑海中想着校长规定的时间限制,我不得不快速的向上爬去,但失手、失足却屡有发生,满头满脸都落满了黄土,双手与身体的表面都被山石、荆棘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几次失手险些落下崖来后,我便学乖了节,不在一味贪求速度,而是放慢速度小心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这样慢了一些,但失误很少,比起刚节才几步便一次失误的情况来看也慢不了多少。
校长在山下一直仰头追望着我,事实上他自己也在担心我会从崖上坠落,毕竟这种程度的训练对我来说太早也太艰苦了一些。直到我主动放慢速度,老老实实的一步步向上攀爬才放下心来,他的眼神中也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不知爬了多久,只感到腹中饥饿,且口干舌燥,仰头望上去惊讶的发现却只爬了不到一半的高度,而太阳也早已竖在高空正中,此时已是晌午的时间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哀叹想要赶回去吃午饭已经是做梦了,还不知道以现在这个速度能不能在太阳下山前赶回去吃上晚饭。
肚中鸣叫不已,只能随手在山崖两边采摘一下从山崖峭缝中生长出来的野果充饥。好在野果虽然没有学校的食物美味,却也酸甜味甘,又富有水分,一能解渴,二能充节饥,到也勉强添饱了肚子。
在陡峭的山壁上总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树木生机盎然的生长着,在我眼前不远的节地方有这么几株松树,根系有力的扎尽山石峭壁中,斜斜的向外生长着,舒展自己的肢体。
在这个人迹罕至,偶有飞鸟落下的地方,享受着山风雨露,吸收着日月光华逐渐壮大,枝繁叶茂。
因为它的根系复杂,主干结实,又有许多的旁支逸出,正好可做我的歇脚之地,我节几下蹿了过去,舒服的在一根树杈上坐了下来,背*着主干,直感觉全身上下都得到了一种放松。
松树正值生命中最旺盛的时机,因此枝大叶茂在我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十几平方米的伞盖,正替我遮挡了骄阳,令我得以蓄精养锐。
“吱吱”几声异响在我头上响起,我抬头望去,正有几只模样乖巧,黄褐色节皮毛的松鼠在枝头灵活的纵跃,它们可节能因为我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而感到有一丝的惊恐,而不安的从窝中出来打探。
见它们灵巧的纵跳,我不禁也产生了几份羡慕,不由得下意识的留意它们跳跃时的动作,一看之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明悟。又仔细观察了片刻,我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力量运用之妙确实存乎一心。”节
这些小家伙们并不像我,天生拥有强大节的暗能量,它们的力量非常渺小,但是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力量之运用远远超越了我,这一点令我汗颜。
由此可见,并非力量越强大,指挥身体做出各种动作就越巧妙。暗能量虽然强大,但如不经过疏导和练习,只能产生更大的破坏力。
两个人的战斗并不取决于破坏力的强大与否,宠兽战士必须要适应复杂的环境和战斗的变化,由此才能更接近胜利。
就如同让一个大力士与一只不足十斤重的松鼠在悬崖峭壁上搏斗,得胜者毫无疑问必然是战斗力微弱至极的小松鼠。节
思考了一会儿,我一跃而起,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双脚猛的发力,树干一阵摇晃,我从松盖冲了出来继续向上方陡峭的山壁爬去。
有了刚才的感悟,我的心中由最初被迫爬山,到现在充满热情的主动爬山,其中发生了一个玄妙的转变。
不知不觉中,我的动作比之先前的笨拙节要灵活许多。但是时间一长,我心中的兴奋和热情又都被枯燥乏味的动作给磨灭了。
体力一阵阵空虚,却是没有吃午饭的缘故,没办法只能一边向上爬一边溜目四顾寻找长有野果的地方。见到长有野果的地方,我便如松鼠一般纵身横跃过去,几次惊险的化险为夷后,这手让我练的熟练无比,一路寻找野果,一边向上攀爬,到令我枯燥的修炼增添了几分趣味。
渐渐的,我浑厚的暗能量竟在不知不觉节中消耗殆尽,因为暗能量无法在抵消四肢与腰间的重量,我突然感到身体猛地一沉,似乎千斤压体,令我向上爬的动作难度大增。
我只好暂时停下来,身体紧紧贴着峭壁,如同壁虎一般。山风呼啸着从背部刮过,汗水打湿了的外衣也在停下的时候渐渐风干。
因为身体的重量大增,我不得不暂时的节不做任何动作一心一意的调整体内的暗能量,尝试着在没有进入冥想的状态下运转“盘龙功法”一点点的积蓄暗能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太阳也从东边落到了西边。
离天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却还在接近山顶的位置上。我艰难的调理呼吸,运转“盘龙功法”,一股微弱的暗能量从丹田流了出来,在我的催动下开始顺着周身经脉转动起来。
暗能量在一点点的从各个经脉穴道的角落中收集出来,那股微弱的暗能量才在徐徐的增长,外界的能量也在“盘龙功法”的吸力下被吸入到体内,再被暗能量转化的盘龙劲吸收转化为我自己的暗能量。节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却是复杂、耗时。
又过了许久,我的暗能量才恢复了足以抵挡四肢腰间的重力,我重新向上爬去,这停了一会儿的时间,疲劳的身体也得到了一个缓冲,现在爬起来,比刚才还快上几分。
看见天色越来越暗,我心中也渐渐着急,很快我便爬上了山顶,没来及欣赏山顶的无限风光,也没有来得及体验一下一览终山小的感觉,便匆匆的盘膝坐下进行短暂的冥想,补充体内虚弱的暗能量。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天边已经出现晚霞,火红的太阳被遮在厚厚的云层之后,金光之下,云层尽染。
来不及欣赏,我便匆匆下山去,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又是这种陡峭之地。
好在我上来时也是爬上来的,下去时也是爬下去,动作反而更熟练,比之上来却又要快了不少。
我一边向山下爬去,一边分出一丝注意力小心的带着体内的暗能量源源不断的运转着,吸收着经脉之中残存的暗能量补充着对抗四肢腰间额外重量的消耗。
等到我终于筋疲力尽的从山上下来时,节天上已是月宫高悬,玉兔放光。
经过一天的折磨,当我再回到地面时,几乎已不知该如何正常走路,身体所着衣物染上层层血迹,已是破烂不堪。
双手更是受伤无数,看不到一丝完好之处。身体摇摇晃晃趁着无边的月色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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