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倒霉?季听曾经以为, 在捏雇主四弟脸的时候被抓包, 已经算是倒霉了, 可直到今天才发现,跟此刻的状况相比,那都不算事。
季听看一眼这幕天席地的场景,看一眼自己身上申屠迩的短袖和皮衣, 再看一眼对面只有脑袋穿了卫衣、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就连声音都虚弱了:“我可以解释的……”
“已经第二次了季老师, 我不觉得你的解释能说服我。”申屠翌面无表情。
季听沉默一瞬,讪讪:“那先不解释, 你先把卫衣穿上行吗?”
申屠翌低头看一眼印了卡通形象的卫衣, 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是你的衣服。”
“……对, 我本来没打算换的,只是二少爷受伤流血了, 怕他身体受不住,我的衣服多少暖和点, 就想跟他换一下, 二少爷也答应了。”季听赶紧趁机解释了。
申屠翌冷淡道:“不需要,换回来。”
“……”
申屠翌见她迟迟不动,便冷着脸要自己来,结果试图抬了一下手,却发现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申屠迩又去比赛了?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申屠翌脸『色』不太好。
季听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见他上半身大多还暴『露』在空气里, 怕真给冻出个什么『毛』病来, 于是不顾他危险的目光,硬着头皮帮他穿衣服。
申屠翌本来以为她要给自己脱,于是虽然不高兴她的靠近,但还是勉强配合了,结果下一秒她就把自己的手塞进了袖子里。
申屠翌:“……”
察觉到杀人的目光快要化为实质了,季听一边不为所动的帮他穿另一只胳膊,一边解释今晚的事,等三言两语解释完后,衣服也穿好了。
虽然身上萦绕着陌生的味道,但申屠翌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仿佛这种味道他已经闻过很多次一样。穿上衣服后,快要冻僵的身体果然暖和起来,他虽然不想穿女人的衣服,但也没有再坚持要脱。
季听见他这个时候没有跟自己犟,当即松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等天亮。
申屠翌沉默一瞬:“为什么不报警?”
“二少爷怕我告密,所以没把手机给我,我们现在不能跟外界联系”季听说完沉默一瞬,试着跟他商量,“我告密的事,大少爷能帮我保密吗?”
虽然申屠迩把身上搞出一堆伤这件事,注定今晚来比赛的事是瞒不住了,可季听觉得自己都答应他不说了,现在还是说了,这样挺言而无信的。
……虽然言而无信,但她不想被申屠迩发现自己的言而无信,就是申屠翌这人对她有点排斥,恐怕不会帮她保密。
果然——
“没什么可保密的,这个家里你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就行,”申屠翌说完抿了抿唇,有些不悦的开口,“以后把心思放在给小少爷补课上,不要再掺和其他两个少爷的事。”
“……”哟,我救了你弟弟,你还嫌我不务正业多管闲事是吧?季听心想得亏自己脾气好,不然说不定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直接把他干掉埋树林里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山林的夜里虽然冷,但也不算难熬,就是这种环境实在没法睡,勉强倚着树歪一下,也很快被硌醒。
申屠翌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倚着树安静的坐着,这样一来,只要睁着眼睛,就不能避开对面那个靠着树、嘴唇微张歪七扭八的女人。
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时不时往地上歪时都会惊醒,然后又很快睡去,重复几次后,干脆换了个方向,直接抱着树开始睡。
看起来……挺蠢的。
如果不是她履历很好,又有教学经验,且能尊重每个人格的独立『性』,他此刻肯定会立刻辞退她。
申屠翌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睛,浑身冷得几乎要掉冰碴。
这样坐了许久之后,天边微微泛起光亮,他看了眼对面已经彻底躺在地上的女人,冷着脸拿旁边的枯枝戳了戳她。
季听轻哼一声,一脸困倦的幽幽转醒,看到他的脸后『迷』茫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赶紧坐起来,呆滞的擦了一下唇角不存在的口水:“大少爷?”
“嗯。”申屠翌冷淡的看着她。
季听确定了身份,就不说话了,哈欠连连的歪在那里。她头发有些『乱』了,身上的皮衣也被小石子划出点点痕迹,到处都沾着灰尘和草屑,看起来像个狼狈的小乞丐。
申屠翌声音清冷道:“那些人应该已经走了。”
“……是吗?那我们也出去吧。”季听又打了一个哈欠。从昨天那顿早饭之后就没有吃饭的她,加上一夜没怎么睡,此刻是一点应付申屠翌的精神都没有了,闻言也只是本能的站起来。
跟她相比,申屠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脸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一块块的凝结在皮肤上,没得到良好照顾的身体此刻昏昏沉沉,刚一站起来眼前就一阵发黑,不受控制的往前方倒去。
季听一惊,急忙过去扶住他,两个人力气的悬殊还差点把她带倒,好在最后总算是稳住了。
申屠翌眼前能看清东西后,第一件事就是冷着脸要把被季听搀扶的手抽回来,季听皱着眉头制止了:“大少爷,你现在的身体状态随时有可能晕过去,这里都是些碎石头,要是摔在上面了可能会很危险。”
“所以呢?”申屠翌抿唇看着她碰触自己的手,心里十分不耐烦。
季听叹了声气:“所以还是让我搀着你吧,哪怕不舒服也请忍忍,不然你昏过去了,或者换了三少爷的人格出来,我可能都没办法带你出这片林子。”
他要是真晕过去了还好,大不了自己先一步出去求救,如果是那位娇气任『性』的三少爷出来了,少不得要哭天抢地,万一再误会是她把他带来的,要杀人灭口就不好了。
申屠翌沉默一瞬,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于是虽然浑身的气压像冰冻了一样,但没有再推开季听。
季听松了口气,搀扶着他慢慢往外走。此刻天还未亮,四周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山林间的空气实在是好,尤其是这种接近天亮的时候,空气湿润且清新,置身其中仿佛连自己都跟着清新起来。季听偷偷深呼吸几次,专注的搀着申屠翌往前走——
“大少爷小心,前面有个小坑,注意别崴脚。”
“大少爷慢点,这边碎石子太多,小心滑倒。”
“大少爷别动!那里有一只蜗牛,千万别踩死了。”
……
在她叨咕半天后,申屠翌终于克制不住了,冷着脸打断她的话:“闭嘴。”
“……我怕你摔倒,所以才提醒的。”季听觉得自己这么费心费力,他却叫自己闭嘴,一时间有点委屈。
申屠翌冷眼看她:“不需要。”
“……”
一分钟后,申屠翌踩到一个小坑,脚一软差点摔下去,季听及时搂住了他的腰,才算避免了一个悲剧。
只是一个不那么平缓的动作,申屠翌的脑子就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伤口处发出阵阵的疼痛。他微微喘息一瞬,一低头就看到季听真诚的脸:“大少爷,我都说了吧,你会摔倒的。”
“……”天凉了,想辞退个员工。
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总算走出了山林,回到了昨天逃跑时那条路上。那些人果然已经走了,只有路边一小片烟头,证明他们曾在这里蹲守过。
“在山林里抽烟,这些人不仅没有公德心,还又蠢又坏,”季听有些不高兴,暂时松开申屠翌朝烟头走去,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余火后,才用树叶将这些包着丢到垃圾桶里。
申屠翌平静的看着,暂时收起了辞退她的想法。虽然这女人话多了点,但看着却像个有责任心的,在教育方面,责任心有时候比能力更重要。
季听做完这一切才回来,看到申屠翌白得像鬼一样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大少爷,让你久等了。”
申屠翌看她一眼,转身沿着路朝前走去。他身上的卫衣穿在季听身上时,显得又大又宽松,可到了他身上却有些紧巴巴的,但好在他身高腿长比例优越,穿上之后依然很合适。
……嗯,就是跟气质不太匹配。
季听忍住笑意追了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昨天的修车行,来到了他们的摩托车前。
申屠翌看着上面挂着的两个头盔,寒凉的眼眸微微一动:“这个头盔是你的?”
季听看一眼,他指的是后座放的那个,确实是申屠迩买给她的,于是自然的点了点头。
申屠翌沉默一瞬,半晌淡淡道:“看来他很喜欢你。”
“谁?”季听这会儿越来越饿,注意力也跟着涣散起来,一时间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申屠翌看她一眼,傻呆呆的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申屠迩的眼光有『毛』病?
“没什么,走吧。”申屠翌的脸『色』不太好。
季听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刚才眼神里好像表『露』出一丝……嫌弃?不对啊,这里就他们两个加一台摩托车,他嫌弃谁呢?
季听的目光落在摩托车上,严肃的点了点头。嗯,他果然是在嫌弃摩托车。
“好,我们现在就走。”季听呼了口气。
然后两个人就都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动。片刻之后,季听迟疑的开口:“你没带钥匙?”
“带了。”申屠翌面无表情。
“那你开车啊,还等什么?”季听不解。
申屠翌看向她:“我不会开摩托车,所以你来。”
“?”不是,你其中一个人格都是摩托车比赛的冠军了,其他人格还不会开吗?
或许是季听眼神中的质疑太明显,申屠翌沉着脸淡淡道:“如果擅长的东西也能共享,那小寺也不会是个学渣了。”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季听看着申屠翌拿着钥匙递给自己,迟疑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
“你会开吧?”申屠翌问。
季听不太有底气:“应该会吧,这东西和电动车看起来区别不大。”
申屠翌沉默一瞬,面无表情的把钥匙拿了回去。
“……”
于是两个人围着摩托车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先进修车行休息了。
当进到屋里后,季听立刻瘫在了长沙发上,全身舒展的同时嘟囔着:“不管了不管了,大不了我给沙发清理费,我必须睡一会儿才行。”
她说着话,就看到申屠翌往洗手间走,一时间没有在意,只是当听到那边传来水声后才猛地坐起来,想也不想的过去把水龙头关上了。
申屠翌本来正要洗脸,见她闯进来关了水,当即脸『色』冷了一分:“季老师,你做什么?”
“大哥……不是,大少爷,您还受着伤呢,不能用水洗,万一发炎了就不好了。”季听无奈。
申屠翌神『色』冷淡:“我会在发炎之前去医院处理。”
“?”这样也可以?
眼看着他又要开水,季听忙按住水龙头,半晌无力的妥协:“我之前在柜台那边看到了医『药』箱,我来帮你处理吧,保证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
申屠翌不语。
季听见他油盐不进,只好从别的角度劝说:“你如果洗的时候切换了人格,那三个肯定会很疼,你也不想自己弟弟受苦吧?”
不得不说这个劝导方式很有用,虽然申屠翌的脸『色』更臭了,但还是乖乖坐在了沙发上,任由她帮自己清理干涸的血迹。
季听拿着浸满双氧水的棉球帮他擦脸,很快旁边的垃圾桶里就多了一堆沾了血迹的棉球。
她在做这件事时贴得极近,两个人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申屠翌浑身紧绷的看着她,虽然有些排斥,但并不觉得有那么难以忍受。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自觉的,他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张脸,发现离得这么近了,依然从对方脸上找不到任何瑕疵。她的眼睛很漂亮,带着天生的侵.略感,可由于眼神太过干净无杂质,并不见有一点攻击『性』。
季听帮他擦完脸,就开始轻轻处理他额头上的伤。因为不知道伤得多重,所以只敢把周围的血迹清理一下,等做完这一切准备抽身时,突然发现申屠翌在盯着自己,眼眸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认真。
季听:“……”这是又换人格了?
她沉默一瞬,还没等开口说话,对方就淡淡道,“你眼睛斗鸡了。”
“……”哦,没换。
季听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长沙发上,瞄他一眼闭上眼睛:“大少爷休息一下吧,再等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了。”
申屠翌没有半点睡意,可最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的乏困,很快就睡着了。
两个人一直睡到有人声传来才醒来,季听看到是申屠迩的朋友胖子后,急忙过去求帮忙,说完话才想起看看男配有没有切换人格。
答案是没有,她面前的这位,仍然是申屠翌。
正当她担心胖子会看出不对时,申屠翌已经主动跟胖子打了招呼,三言两语后让他帮着叫了辆出租,跟季听一起坐了上去。
出租车驶出山林时,季听偷偷瞄了申屠翌一眼,想到这种突然切换人格的事肯定没少发生,他们才会对彼此的朋友这么熟悉。
两个人去了趟医院,申屠翌处理完伤口又一起吃了点东西,这才往家里赶。等快到家时,远远就看到周怡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旁边还放了行李箱。
似乎意识到这辆出租车里是谁了,等车一停她就迎了上来,看到男配的神情后顿了一下,这才焦急开口:“大少爷,您头上是怎么了?”
“申屠迩弄出来的,没什么事,你这么急要去哪?”申屠翌下车后淡淡问道。
周怡叹了声气:“我想跟您请个假,我母亲今天身体出了点问题,现在在医院躺着,我爱人已经过去了,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照顾她。”
季听闻言立刻看向申屠翌,果然看到他皱着眉头。她记得原文中,男配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搬到别墅后只带了周怡这个从小照顾他的人,家中的各项事宜都由她经手,现在周怡突然要走,估计别墅里会有一段时间『乱』糟糟的。
虽然这里不能没有这个管家,但是遇到这种大事,申屠翌也没什么犹豫:“你回去吧,我会叫公司给你打一笔钱,算是对老人的一份心意”
周怡感激的道完谢,又开口吩咐:“我已经安排好钟点工,叫他们等少爷睡了之后再来工作,厨师那边也是,保证他们不会突然出现打扰您的生活,至于别的部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季听在一旁老实待着,周怡突然看向她:“季老师,这段时间就暂时麻烦你了。”
“我?”季听一脸莫名其妙。
周怡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
“……哦,好。”虽然周怡走了,但是为这座房子工作的人们还都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季听欣然同意。
等周怡走后,她跟着申屠翌回别墅了,一到客厅就和他分开、直接往房间走去。
她急切的背影在申屠翌看来,好像很没有出息的样子,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沉着脸也回自己卧室了。
季听一回到屋,第一件事就是去冲个澡,热气腾腾的擦干后倒在她柔软的大床上,这才舒坦的喟叹一声。
刚才虽然在修车行睡了会儿,可沙发到底不如她的床,只有像现在这样躺着,她才有种真正放松的感觉。
放松着放松着,再次有了困意,她『迷』糊中找到窗帘遥控器,按了一下后遮光帘便自动合上了,整个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她神『色』放松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下午,她才勉强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酸疼,想来是昨天在野外蜷了一晚的原因。
每次睡醒都有些『迷』糊,她呆呆的躺在床上,还没等彻底清醒,就被外面的一声尖叫吓醒了,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推门声,对方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季听!”
“……”卧槽,老三怎么又跑出来了?
季听手忙脚『乱』的要坐起来,然后就被申屠衫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了身下,不是什么床咚,是真实的压住,他的体重和惯『性』加起来,季听瞬间有种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的感觉。
无声惨叫之后,感受着身上沉重的负担,季听一脸生无可恋:“你想干嘛?”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为什么我在你这里睡了一晚之后就有伤了,是不是你趁我睡着给我打的?”申屠衫怒问。
季听:“……大兄弟,我闲着没事了打你干嘛?那是你二哥跟人比赛完被揍的,他没告诉你吗?”
“大哥不准二哥比赛,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种事,”申屠衫本来听到她的解释已经不生气了,可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突然又愤怒起来,“你叫谁大兄弟?!好啊,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羞辱我!”
“……那只是个语气词而已,要不我叫你三少爷?”季听问完看到他不满的样子,当即改口,“叫三小姐吧,你这么漂亮又女人,肯定叫三小姐更合适。”
申屠衫微愣,虽然他每次都『逼』别人称呼他为申屠小姐或者三小姐,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这女人怎么回事?上来就这么改口,果然段位很高,知道怎么讨好人。
虽然对她不屑,但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心情还是愉悦了,勉为其难的开口:“算了,看在只是个语气词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下次如果再敢叫我什么大兄弟,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这人竟然意外的好哄,季听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窍门,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立刻接话道:“下次绝对不会了,我也觉得这个词对三小姐来说,像是一种侮辱,毕竟三小姐那么娇俏可人,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眼睛如黑珍珠,嘴唇如血,简直是人间尤物。”
申屠衫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憋出一句:“你还挺会夸。”
“我这不是夸,是真心这么觉得的,毕竟我这个智商,也不会撒谎对不。”季听一脸认真。
申屠衫一想也是,当即满意了:“你这个奴隶虽然心眼多,可确实不像会撒谎的。”
“您说得对……现在您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季听一脸含蓄。
申屠衫随口问:“为什么?”
“好重哦。”
申屠衫:“……”
季听:“……”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她说错话了吗?不对啊她啥也没说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怒吼穿透她的耳膜:“季听!你竟然说我重!果然你之前让我吃蛋糕就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像今天这样嘲笑我!”
季听:“……”行吧,她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申屠衫持续暴躁,甚至决定亲自给她一点教训,于是使出小时候学过的柔道绝技,打算给她一击致命。
季听还没道歉,就被他的招势缠住了,当即脸刷的一下红了:“三、三小姐……”
“知道错了吧?没用,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申屠衫说着,把人揪抱得更紧了些,两个人就这么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季听简直要疯了,这货虽然觉得自己是个女的,可身体却实打实是男的啊,现在两个人从头到脚连体娃娃一样,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和部件。
……让她死吧!
季听生无可恋的求饶,并且答应了吃八块蛋糕,这才换来他的松绑。申屠衫下了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现在去给你拿蛋糕,今天你必须吃五块以上,否则就继续接受我的虐待。”
刚被‘虐待’过,此刻满面通红的季听,衣冠不整的跪坐在床上,身上的睡衣肩带也跟着落下,『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一双眼睛泛着水光盈盈的看着他。
申屠衫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慌张的别开脸,半晌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后,又不高兴的看向她:“真是狐狸精!”简直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太可怕了。
他说完就黑着脸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季听。
知道他还会回来,季听叹了声气把窗帘打开,等房间里明亮许多后,一脸无奈的换了件衣裳。
这边衣服刚一换好,申屠衫就空着手回来了,一脸不高兴的问季听:“周管家呢?”
“大少爷没告诉你们吗?周管家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段时间。”季听温和道。
申屠衫皱眉:“难怪我没见到她人……算了,你自己去厨房拿蛋糕,我不知道蛋糕放在哪。”
“……”所以上次是周管家帮忙拿的吗?那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娇贵到一定程度了,连家里冰箱在哪都不知道。
季听叹了声气,认命的下了床,刚要问申屠衫拿几个才行,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
季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申屠衫就证实了她的想法:“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你跟我了?”
“……是。”
“太好了!”申屠衫一脸兴奋的往外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又折了回来,恶狠狠的威胁她,“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你跟我,如果我的事被大哥二哥他们知道了,肯定就是你告的密,到时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您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啊?四个人格三个都曾经要求她保密,季听只觉得心好累,但碍于眼前这个非常的不讲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但想了一下后又补充:“先说好哈,你如果做什么事的途中突然切换了,被抓包可不能怪我。”
“哪有这么巧?”申屠衫不屑。
季听一脸憔悴:“真的相信我,就是有这么巧。”每次都被这种巧合折磨,她真的累了。
“行吧,如果是因为我的问题,我肯定不会怪你,谁让我善解人意呢。”申屠衫相当大方的承诺完,转身就离开了。
季听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声气。
然后一直到晚饭时间,季听都没有看到申屠衫,一时间有些好奇他在搞什么。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可没心思去招惹他,于是老老实实的去餐厅吃饭了。
厨房的人把饭送到桌子上,就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季听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不知道有多自在。
只是她刚吃到一半,这种自在就被眼前突然落下的阴影打破了。季听顿了一下呆愣的抬头,看到穿着一条拖地红裙的申屠衫后,勺子都吓掉了。
“怎么样,是不是被本小姐美呆了?”申屠衫得意的问。
“……”美呆倒不至于,但真心受到了惊吓。
平心而论,他穿着这种长长的红裙并不难看,优良的身材被红『色』丝裙裹着,反而透着一股不变『性』别妖冶的美感……就是这张脸啊,实在是太难看了。
季听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用难看这个词形容眼前这张脸……那都是什么啊!过重的腮红让脸变成了红屁.股,眼线弯弯曲曲的像一条虫子,假睫『毛』还粘在了眼皮上,一张嘴涂得红彤彤,就这还得意的要死,她合理怀疑他的审美有问题。
“……三小姐,你是不是没学过化妆?”半晌,季听艰难的问。
申屠衫脸『色』一变:“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丑?”
“……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这个妆容配不上您的美貌。”季听现在感觉跟申屠衫说话,就像是在哄自己任『性』不讲理的女朋友,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半天。
果然,她这么一说申屠衫就舒坦了,别别扭扭的到她旁边坐下:“你以为我想吗?谁让我那些化妆品都快过期了,大哥二哥又不准我买新的,我只能勉强用一下。”
季听近距离看他,只觉得更辣眼睛了,想了想提议:“我那里有东西,不如你把脸上的妆卸了,我帮你化吧。”
申屠衫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我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吃!对自己要求高的人从来不吃饭!”申屠衫怒道。
“……”那是因为每次都有其他人格帮你吃,所以你一点都不饿吧?
季听实在是拿他没招,一脸无奈的被他拖回了房间。
等她把自己的化妆品都拿出来时,申屠衫眼睛都亮了,一脸期待的坐在梳妆台前,手脚规矩的并在一起。
季听:“……”她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跟男配以姐妹的方式交流。
季听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帮他化了个淡妆,考虑到‘三小姐’的个人爱好,她把妆容化得女『性』化了些,原本英朗的五官被刻意柔化,申屠衫整个人的气场好像都变了。
申屠衫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突然湿润了,颤着嗓子道:“这、这就是我梦中的自己。”
“……”那你梦里的自己确实漂亮。季听看着镜子中女『性』化的他,一时之间也有些失神。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不管『性』别是什么都是好看的,只要别在脸上『乱』搞,他就能一直好看。
季听心里刚感慨完,申屠衫就一脸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姐妹!从今天开始,我宣布你就是我的姐妹!”
“……我不是奴隶吗?”季听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感觉半边脸都要抽搐了。
申屠衫瞪眼:“不准提这两个侮辱人的字!”
“……”合着您还知道这俩字侮辱人啊?
申屠衫继续声情并茂:“我以前总觉得,你这种女人除了心机什么都没有,现在一看,你还有手艺啊!今天起我们就是亲姐妹,我太需要一个会化妆的姐妹了!”
季听被她一句一个姐妹绕的头晕,在即将就范时警惕的问:“那你之前给我那五十万,还要回去吗?”
“要什么啊,亲姐妹给对方花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申屠衫义正言辞。
季听沉默一瞬,突然声情并茂的握住了他的手:“姐妹!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
俩人互相姐妹了半天,申屠衫又拉着季听去欣赏自己的衣帽间,还给她看各种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少女心用品,一玩就是到大半夜。
季听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的听他介绍他的沐浴球有多神奇,泡在水里会变换成星河的模样吧啦吧啦。她敷衍的跟着应声:“嗯……嗯……”
“我觉得我们太投缘了,之前真是偏见蒙蔽了我的眼睛,以后我肯定会对你好的……对了,你那些化妆品能卖给我吗?”申屠衫说了半天,终于蠢蠢欲动的『露』出了自己的心思。
季听现在只想回去睡觉:“姐妹之间说什么买卖,我送给你了。”她给自己那五十万,估计能买几百套了。
“谢谢姐妹!”申屠衫一脸惊喜。
季听敷衍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
“等一下,”申屠衫急忙拉住她,在她不解的看向自己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有想做的事。”
“……想干嘛?”
“姐妹,我们一起泡澡吧,我的浴缸又大又圆。”申屠衫一脸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