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可否作为呈堂证供？”
其实他根本没有说完整，只是大致记得！
闻言，陆勉有些为难：“也许可以，但我并不知你们所说到底是真是假，亦是没有物证，这……”
“你的意思是不行？”见墨祁月有些急了，霓夜按住她，看着陆勉缓缓开口。
“可以这么说！翻案若是证据不足，那么是有很大可能不行的。”
闻言，墨琰握了握拳，墨继毫无波动的眸子忽然有些起伏，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墨琰握住手，示意他别着急。
“陆大人，并非我们现在不想说，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你是哪边的人，能不能信任，所以无法对你尽数说出。”墨琰毫无隐瞒，却又好似半真半假，声音带着凉意：“我对你无法信任。”
陆勉猛地被这么一噎，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可是第一次被堵的无话可说，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若是真的，墨家幸存的便只有他们，经历过一次，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若是他也无法选择全然相信。
赌一次，也不是这么赌法。
那可是押注了全部！
霓夜摸了摸下巴，想起了沐青九带着人去了墨家，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墨琰起身，看着陆勉缓缓开口，声音很淡没有什么起伏：“今日，麻烦陆大人了，我们先告辞。”
他点点头，看着几人临走的背影，忽而又开口：“如今重审还未开口，若是你们想到什么或是找到了什么物证，觉得我信得过便可过来找我。”
闻言，墨琰的脚步停顿了下，“多谢。”
话音一落，带着人就离开了刑部。
今日来，有一部分便是为了试探。
试探这个刑部尚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正直，那么便有些希望。
否则，即便是皇上亲手指定的，重审也不一定成！一旦失败，再翻案几乎没有可能。
“哥。”墨祁月面露急色，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别着急。
“这个陆大人看起来人还可以的样子。”霓夜眸光微闪，开口说道。
“他……还不足以全部信任。”
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的，但往往这样的人更看不透。
陆勉站在门口许久，总觉得似乎对墨琰有过一面之缘，具体哪里呢？他眯着眼有些疑惑，总觉得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自己好似又没见过。
“到底，是什么人？”他做刑部尚书也很久了，在大多数人看来，他倒是个难得公正的一个好官。
他笑了一声，好坏岂是那么容易下定义。
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好似让黑暗无所遁形。
每个人往往心底都藏着一点点的黑暗，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便逃不掉了。
……
“这都多久没人进来了。”沐青九打开墨家大门，那么多年了，一打开门，一踏入进去，灰尘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抬手挡了挡，忍不住咳了两声。
“阁主，这里……”身后几人小心将门关上，抬眼望去，树枯了，石桌上积着满满的灰尘，还带着点点腐朽，甚至于看得出黑红的血迹，当初的惨烈肉眼可见。
这墨家一事，当初众所周知，却也很快消逝。
几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瞬间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压抑。
沐青九眸光幽冷，缓缓走了过去，良久开口说道：“都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实质性可作为物证的东西。”
众人点点头，四散开来，各自去找。
沐青九站在院子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刺目，看得出当时的挣扎。
墨家十余口人，先皇竟是连一人都没留下，想想，若不是他们运气，怕不是也成了这府里的亡魂了。
当初在之后甚至于也没人收拾，任由尸体陈尸府里，甚至于后来传闻闹鬼，更是人人远离，久而久之便忘了这些陈年往事，谁会料到如今会翻案。
“唉……”她叹了口气。
似乎了解到的是当初这墨家贪污，有多严重到抄家不顾挣扎一个不留？
“阁主，这屋里似乎很久之人有人翻过。”不一会有人从其中一间屋里出来开口说道。
“很久之前？”
“应该也不算太久，许是前段时间！”
“嗯？怎么说？”
“阁主，我这里也有人翻过。”又一道声音传出，沐青九带着疑惑走了进去，“而且走得很匆忙。”
沐青雁进屋看了一眼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说。
东西几乎散落在地，显然都有着被翻过的痕迹。况且若是一直都不曾有人进来过，那么定是积了很厚的灰尘，这里显然不一样。
她眸光微闪，心神一动。
是谁心虚了？
若不是心虚，怎会在知道要翻案便让人过来找东西？找的又是什么东西？
只有几间被翻过，其他都没动，并且似乎还是翻墙进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进来之人极有可能是知情人？又或是幕后之人？
她退出去看了一眼，记下大概的位置，其他人也走了出来对着她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回去吧。”沐青九话音一落，其他人便离开了墨府。
门口的牌匾上墨字都已然断裂成两半了。
出了府里，再将门关上，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这附近人很少，偶尔有人匆匆经过。
沐青九往后看了一眼，随着走动，腰间的银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眼底透着疑惑，刚刚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转过头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随着几人走远，在墨府附近的一棵树后一个身影出现，看着几人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墨府转身快速消失。
出了墨府那条街，沐青九让几人先回去，她自己则是去了酒馆坐了坐。
刚倒了一杯酒就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声音，她眉梢一挑，专注的听着后面的话。
“你们说这墨家当初也太倒霉了，倒也没想到如今皇上居然会重翻墨家旧案，当真意想不到。”
“这又怎么说？这墨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好奇开口。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墨家十余口人无一活口，听闻当晚很多人都听到了惨叫。”
“但是我听闻那是墨太傅贪污被皇上抄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