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天气?”新垣鹤一下子就想到了阳菜。
“是啊,最近的天气也未免太怪了一些,动不动就下雨,有时晴了才半天就突然下起暴雨来,有时大雨下了没一会儿却露出夏天般的大太阳......”夏美将手里的啤酒喝得干干净净,随即将罐子抛进垃圾篓:“nice!”
须贺圭介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电视上说连续下雨的天数破了纪录,所以,“晴天之巫女”的说法才会应运而生吧。”
“没错,我就是晴天的巫女!”夏美活泼地招手道。
须贺圭介直接无视了她,继续说:“那么,新垣,就由你和夏美去做采访,如何?”
“现在就去?”
夏美双手拍了拍新垣鹤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新手体验嘛!没事的,有我这个前辈帮助你,尽管放心就是。”
“是实习生。”须贺圭介纠正道。
“大差不差啦。”夏美摆摆手,语气随意。“叫什么都行。”
......
于是,在来到公司不到一个小时后,新垣鹤顺理成章地成了实习生,没有面试也没有合同,只有几句大饼似的话。
但新垣鹤却不甚在意,冥冥中只觉得这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最近的一次采访约在下午,须贺圭介因为有事而出去了。
“等我一下,去换个衣服。”夏美眨了眨眼睛,随即走进用串珠帘子隔开的房间。
刚进去一会儿,夏美又探出头来,对新垣鹤说:“不许偷看喔~”
妩媚的语气说得后者心里痒丝丝的。
房间的门半掩着,夏美小姐就站在门后面,从新垣鹤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她露出来的手和光着的脚掌。
紫色吊带衫、牛仔短裤,甚至......都被一件件地扔到沙发上。
细细簌簌,换衣服的声音传来,新垣鹤转过身去,咽了口唾沫。
这怎么受得了......
几分钟,见没了动静,新垣鹤背对着房间说道:“夏美小姐,你好了没有?”
没有回应。
“夏美小姐?”新垣鹤又问了一遍。
“夏美......”新垣鹤回过头,夏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看来新垣鹤是个正直的人。”她爽朗笑道,接着一拍新垣鹤的肩头,“走啦,该去做采访了。”
她先一步跨出门,快步沿水泥台阶而上,不一会儿便听见她在阳光下喊:“你好,久违的好天气!”
新垣鹤笑了笑,随即跟上去,把门带上。
须贺夏美换了一身便装,白色的t恤外加了件绿色的棒球服,下身是过膝盖的牛仔裙,俨然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介于青春和成熟之间的气息。
二人沿街而走,目的地是位于新宿中央的一条繁华商业区。
他们在那约了受访者喝咖啡。
“新垣还在读大学吗?”夏美问。
“嗯,今年是在大学最后一年。”
“有打算读修士吗?”
“暂时不抱那种打算,想着赶紧上班工作,能挣钱了就好。”新垣鹤老实回答。
“原来东大生也会有这种想法啊。”夏美笑道。
“东大生也会吃喝拉撒,有时候一天吃四顿,有时候一便秘就是一个星期。”
夏美噗地一声笑出来:“为什么你说笑话的时候也能那么一本正经?”
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后,天终于晴了,只余下那些聚集在下水道口的树叶还没来得及清理。
路边的水坑一个接着一个,地铁站因为连日来的大雨又暂时停运了。
在主干街道上走,偶尔会看见几条岔开的道路前方摆上了路障,告示牌上写着“此路严重积水,暂不通行”。
“你说,会不会我们触怒了神灵,所以他老人家才不眠不休地布雨?”夏美一边好奇地瞧着那些告示牌,一边迈腿跳过路边的水坑,同时说道。
“嗯,按照常理来说,这并不科学,但是......”新垣鹤并没有给予肯定,比这更古怪的事情他经历得多了。
“但是还是有可能的是吧?”夏美道。
“按常理来说......”
“得得得——”夏美忙说:“打住!我知道嘛,按常理来说,无非是关于锋面锋线和气压变化之类的自然现象,和神什么的压根没有关系......你是想说这个吧?”
“倒也不是。”新垣鹤顿了顿,说道:“我是想说,一切事情都有其规律,但是违背常理的事情不在此列,神——可能是存在的。”
夏美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东大生都是真理至上主义者呢。”
“都说了,东大生也会便秘,同样,东大生里有这种信仰的可不在少数,譬如,我就听说过同专业的一位同学,对自然风景有独特的癖好,一旦见到宏伟的风光就会激动到不能自已,恨不得跪地膜拜,甚至将雪山和高原作为春梦的对象,反而对平常的靓丽女生毫无兴趣。”
“不可思议——我以为自己这种人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还是眼界小了。”夏美诧异道。
两人边走边谈,二十分钟便走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大地渐渐回暖,雨后初晴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夏美额头上沁出细汗,干脆脱下外套扔到新垣鹤手里,又把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会不会感觉我在欺负你?”夏美笑道,“要是那样的话要明说喔,我不会生气。”
“那倒没有。”新垣鹤回答,将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再抱在怀里。绿色的棒球服散发着独特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