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骄傲如他也忍不住心底骇然,怪不得楚臣能短短几日的时间获得将领们的信任,原来是又这种超越性的成功!
要知道,行军途中最忌讳的便是无法辨认方向,这是困扰军界一个亘古不变的难题。
但这道题,楚臣解出来了!
有眼光的将领自不会只看到指南针辨认方向的属性。
而是这种突破,就如同飞天之术一般,是开启了一个战争打仗的新纪元!
他忍不住咂舌,虽面子上不承认,但对楚臣也不免高看了一分。
旁侧的营长用手肘推怂着他的肩膀,玩味的挑起眉头,“怎么样将军,此物并非是小女儿家家的小玩意儿吧,楚将军其实有极高的过人之处的,您说是也不是?”
黄有漠有些傲然的抬起头,但逐渐温和的面色掩盖不住他对成果的满意。
他撇过头咳嗽两声,“也就那样吧。”
此话落入威虎的耳中,令他不由得嗤笑一声,“黄将军,我家主公甚有谋略,是既定的事实,你也不必拧巴了。”
“你!“黄有漠黝黑的脸瞬间攀上一股看不透的红晕,他有些懊恼的跺脚,张开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言语。
因为威虎说的是事实!
楚臣的能耐超乎寻常的将领,仅仅三日的时间,便解决了多少人二十年都解决不掉的难题!
饶是他都忍不住心生敬佩。
如若镇守边疆的将领皆有这般头脑计谋,那世上将再无战乱。
真是长江后浪退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军营中人见这“指南针”都获得了将军的肯定,脸上顿时闪过喜色。
他们最怕的便是将军还会针对楚将军,毕竟后者的能耐有目共睹,镇守了死沙荒漠二十多年,这一次楚将军大驾,他们才看到了希望,而并非是喊着口号望梅止渴。
黄有漠沉吟片刻,最终掩下眼睑中的傲然,缓步走到人群中楚臣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并未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
如今,他对楚臣多的是敬佩!
他低下头,诚恳的端来一壶浊酒对着楚臣敬了一杯。
“楚臣,本将军给你赔罪!”
他说罢便仰起头将浊酒一饮而尽,滴酒未剩,这一刻,他才终于懂得,在军营内,资历和前辈二事是最不够看的,此处,拳头和实力才是硬道理!
楚臣眉头一挑,随后拿起一碗浊酒也一饮而尽。
军营讲的是义气,不是小肚鸡肠,既然黄有漠给了台阶,那大家便都各退一步!
喝下浊酒,他把酒碗对着黄有漠的酒碗“砰”的一碰,随后便将酒碗往地上一砸。
黄有漠一愣,埋下头羞愧不能,这才知晓,自己竟如此小肚鸡肠,胸襟和本事谋略都比不过楚臣。
他一跺脚,一甩手举起幡旗,“所有将士听令!”
将士们连忙收起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一个个站的笔直,等候着军令。
随后黄有漠举着幡旗,一步一脚印的走到楚臣面前,将手中沉重的幡旗交到了楚臣手中,他目光灼灼,转身对将士们大吼道。
“从今日起,楚臣便是我死沙军队副将!这一战,由他起幡,领我们制胜!”
他铿锵有力的说道,风沙划过他沧桑的脸,但他的目光却十分坚毅,因为这一次,他们并非是单枪匹马作战!
他们的背后,有楚臣!
此战必胜!
这四个字深深的烙印在将士们的心中,哪怕是威虎,死沙一战,他也想胜!
死沙川漠,不知多少人在此沦为尸骨,将黑骨人倭寇除去,是天龙官兵的一致念想。
楚臣捏着掌中沉甸甸的幡旗,这并非是一张高高立于队伍之上的旗帜,而是承载着脚踏死沙,死生之人想除去黑骨倭寇的念想!
这面幡旗上,盘踞着多少冤魂!
所以,今日此战,必胜不可。
他浩然举起幡旗,用军界高礼仪的幡旗行军开光礼,在烈日下舞动着随风飘动的幡旗。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如舞剑刺敌般,令所有将士士气高涨!
不过片刻,楚臣便将幡旗挂在背后迎风飘舞,翻身上了一匹军甲骆驼,依靠指南针的指向方位判断前路。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才在干涸的沙漠中,看到了一小片沙土制作的小屋。
风沙旋转掀起沙尘,遮蔽了前路,但依稀也能看清有黑漆漆的人在部落内活动。
威虎将捏皱了的图纸展开一看,瞬时间面露喜色,“此处便是地图所指!我们竟一点弯路都未走,主公,您的这个宝贝还真是厉害!”
他珍惜的拿着指南针把玩,小心翼翼的翻来覆去。
拿着指南针的几位将领心底的想法也同他一般,未曾想一个巴掌大的物件就解决了他们二十多年的难题。
楚臣眯着眸子看向前方部落,挥挥手便让身后的将士们放箭。
长箭咻的一声飞到黑骨人部落之内,铺天盖地而去。
所有黑骨人此刻如惊弓之鸟一般散开,他们则能想到,敌军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黑骨人嘴中大吼咕哝着听不懂的语言,楚臣一挥幡旗,所有军马便骑着铁骑骆驼蜂拥而至,打得黑骨人是毫无招架之力。
楚臣一剑便是一人,如同砍甘蔗一般轻易顺手,黑骨人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压根无所遁形!
他如同煞神一般,引得这群荒蛮之人惊恐不能,还以为看到了地狱里的萨满!
他们嘴中嘟哝着听不懂的蛮语,作揖求求楚臣放过他们。
楚臣看着面前黑骨人脖颈上泛黑的项链,其上骨纹压根就是人类的脊骨,可想而知,这群黑骨人到底有多残忍!
他征战数年,这种未开化的野蛮人类,与他早就不是人类!
他冷哼一声,掌中动作毫不犹豫往下面一劈,此黑骨人便饮血而死。
这些黑骨人,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他一剑一个,白光剑刃已被染红,将士们看得是心潮澎湃,都被带动了士气杀红了眼。
正鏖战时,一道尖细诡异的哨声愈来愈近,楚臣望去,只见一个衣不蔽体的黑炭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