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心中暗笑,他还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实身份,木讷地回道:
“我不知道那个山洞,山上原来只住着一对老夫妻,
最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房子是空的,也许已经搬走了。”
孙康点点头,态度缓和,“榆树湾住着多少军队?”
“很多,之前还有更多军队从榆树湾向槐树屯那边去了,
听说那边正在打仗,我是从小路到昌中城的。”
巴桑从他问话中分析出,蒋译等人被诛杀后,
马震沙没有再派人去榆树湾了,他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昌远军干掉,
认为窦荣光已经在榆树湾有了布置,再派少数人过去就是送死。
所以,马震沙目前对于榆树湾的情报是一无所知,当然,他暂且也用不上。
孙康估计想立功,这才套问巴桑,
根据这个“巴云山”的回话,彻底相信他就是榆树湾的人,否则一个外地牧民不会知道这么多。
孙康不再问,马鞭一指,“我们先走”
三人打马快跑,巴桑没有跟他们一起,
只是不紧不慢跟着,大家都骑着马,也落后不到哪里去。
未过一会,天色大亮了,天空却开始飘雪,越下越大。
巴桑暗笑,这么大的雪,
姓孙的三个人跑不快的,今天到不了昌远城,大概率还要在前面客栈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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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距离路边约三百米远,有一家客栈,
巴桑暗惊,本以为也是大车店,
没有想到这家客栈跟实惠客栈截然不同,它的规模要大的多。
客栈的招牌不是布做的,门口挂着一块醒目的木制招牌,上书:“三界客栈”
巴桑暗笑,这家客栈的名字有特色,也透着古怪。
他观察一下三界客栈的外观,
客栈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现在正下着雪,雪化后,一定是苍茫的戈壁滩。
客栈的墙体由泥土砌成,比正常的房屋要高,
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显得古朴沧桑,宛如一座沙海中的孤岛。
一眼就能看到,客栈的后面是马厩和草料场,供客人的马匹休息和饲养。
此外,还有一个较大的围栏,里面养着上百只羊,
巴桑感到惊奇,圈养这么多羊,客栈的旅客得有多少?
客栈大门的前方,用泥土夯成一座高台,估计是唱戏的戏台,
没想到这么偏的客栈还搭建戏台,真不错。
抬眼一扫,孙康三人骑马拐进客栈,很快就有伙计出门迎接,帮他们把马牵去后院。
巴桑自然也要留宿三界客栈,到了门口,照样有伙计出来牵马迎接。
踏入客栈大厅,一股混杂着羊肉味、汗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墙壁被时间侵蚀,透出岁月的痕迹。
大厅空间很大,造型别致,中间一块地势垒成高台,上面没有桌椅,
围绕着这个“高台”,四周摆放着数十张简陋的桌椅,配着长凳、椅子。
多数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桌空着,
桌面放着一张类似立卡一样的木牌,上面写着字,应该是别人预定了。
多数桌子上放着一个火盆,上面架着一口锅,
呲呲冒热气,飘着炖羊肉的香味。
客人们用大碗喝酒,高声谈论着,一片嘈杂。
巴桑扫了一眼,在大厅东西两个角落里,各生着一堆篝火,
火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带来一丝温暖。
东边篝火旁,坐着一位老者,反穿着羊皮袄,
默默地盯着篝火,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见证过无数的故事。
那老者可能感觉到有人看他,抬头一看,正好跟巴桑对视,
巴桑心中一惊,感觉这个老者似乎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同样,那老者看了巴桑几秒钟,也是面色一变,嘴巴一张,
似乎想说话样子,忽地头一低,又恢复原状。
一个伙计走过来,“客官,你几个人?”
“我就一个人”,巴桑笑眯眯回道。
“那就委屈你跟别人在一桌,没有多余的桌子了”
“可以,有单人房间吗?”,
巴桑对吃不讲究,糊弄一口就行,可是他想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对不起,小店客人太多,已经住满,只能打地铺了”
巴桑笑了笑,“好的,没关系,只是睡一晚而已”
他的行李不多,也不需要去房间,正要跟伙计走到一张桌子边,
篝火旁的老者听到了伙计的话,站起来,笑嘻嘻说:
“大兄弟,我们桌子就三个人,跟我们凑合一下吧”
巴桑笑道:“那就麻烦老哥了”
老者走过来,带他走到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已经坐着两个年轻的彪形大汉,一看就是粗犷豪放那种。
他们面前放着一只羊肉锅,热气直冒。
巴桑坐下来,要了一份羊肉、一壶白酒,
这么冷的天,喝点酒暖和一点。
老者的羊肉锅已经热了,一个彪形大汉喊了声:“师父,可以吃了”
老者点点头,给巴桑也倒了一碗酒,
“大兄弟,先吃我们的,你的羊肉锅还没有好,出门在外,见面就是朋友”
巴桑的扮相是一个中年人,老者这样称呼是合适的。
巴桑也不客气,道了谢,喝酒吃肉。
老者端起大碗,跟巴桑碰了一下碗,
呲溜溜喝了一大口,惬意地吧嗒吧嗒嘴,
笑眯眯问道:“大兄弟,哪里人?”
“昌远榆树湾人,我叫巴云山,”
老者点点头,笑眯眯自我介绍,说名叫杜天峰,
那两个年轻大汉是他徒弟,一个叫申江,一个叫申海,是亲哥俩。
巴桑端起酒碗敬老者一杯,傻乎乎问:
“杜大哥,敢问这家客栈为什么叫‘三界客栈’,能通阴阳两界吗?”
申江、申海哈哈大笑,被酒呛得连声咳嗽。
杜天峰也是忍俊不禁,笑着解释,
“这地方是昌中、昌远、昌久三州交界地方,所以才叫三界。”
巴桑一拍脑袋,憨憨一笑,“原来是这样”
杜天峰及申氏兄弟被他这种表情再次逗笑了,桌上的气氛很好,
加上相互敬酒,很快就熟络起来。
巴桑感到这师徒三人性格豪爽,但带着桀骜不驯,属于江湖人的性格。
他指着大厅中间那座“高台”,好奇地问:
“杜大哥,那座台子是干啥的?唱戏用的吗?”
申氏兄弟再次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