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然略微心动。
不仅仅是三阶真羽，其实汐羽阁还有一个机缘让他颇为眼热，正是那闻名天下的翡翠灵泉。
据说，这座翡翠灵泉自上古时代便存在，对妖兽有洗涤浊气、淬炼肉身之用，甚至长期洗炼能够提升灵兽根骨、促进灵兽进阶！
刚刚好，白鹿、小黑子都可以洗炼一下，以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且在宁道然游历天下的计划中，翡翠灵泉也是必去的一个所在，如今顶多算是提前一些，绝不算是白走一趟。
“陈道友。”
宁道然微微一笑：“听闻汐羽阁后山有一座翡翠灵泉，能够淬炼灵兽肉身，不知道这座翡翠灵泉能否让宁某一用？”
“道友说笑了。”
陈萍儿掩嘴轻笑道：“宁道友是汐羽阁的贵宾，区区的翡翠灵泉自然是可以去的，至于为灵兽洗涤淬炼肉身，那也只是小事一桩。”
“如此甚好。”
宁道然又问：“那三阶天凤真羽，不知价格几何？还请陈道友不吝赐教，也让宁某心中有数，以免到了贵阁的地头上出不起报价反而丢了脸面。”
“这个嘛……”
陈萍儿抿了抿红唇，沉吟道：“三阶中品真羽，此物算是阁中最为稀贵的材料之一，若是道友真想要……妾身预估着，价格大约在五万灵石左右。”
“五万？”
宁道然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心中颇为心疼。
他的储物袋中一共也就只有八万多灵石罢了，这还包括了金霞老怪、白茗居士的储物袋所得。
“不过。”
陈萍儿又道：“经过几年前的那场兽潮大战之后，中游宝器缺损严重，汐羽阁充实底蕴的灵器极为匮乏，若是道友真想要三阶真羽，倒是可以用灵器来换。”
“灵器换？”
宁道然的储物戒中还有二十多件灵器，都是探索秘境时从各个大修的储物袋中搜刮的，暂时还没处理掉，还算是底蕴深厚。
“没错。”
陈萍儿浅笑道：“按着妾身的想法，若是有个十件左右的灵器，外加补上一两万下品灵石，换下三阶真羽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道友说得轻巧。”
宁道然无奈道：“宁某只是区区一介筑基，这十多件的灵器从何而来，怕不是要从师兄弟那里好生的盘剥、拼凑一番才能凑足。”
陈萍儿不禁失笑：“我相信宁道友是能凑齐这些东西的，道友若是已经做下决定……妾身便给总坛递个口信，让他们打扫好客房，迎接贵客？”
“好。”
宁道然道：“顺利的话，三天后宁某与你一同前往汐羽阁。”
“如此甚好。”
陈萍儿轻笑道：“妾身也安排一下汐羽阁的事情，让几位管事多担待着点，也趁着陪着道友去总坛的这几天得一些清闲。”
宁道然抱拳告辞。
……
三日后。
宁道然一袭混沌宗筑基长老制衣，带着大笨鹿，与风止楼的一位筑基师兄聊了几句后便踏入了汐羽阁。
此举无非是告知汐羽阁，自己去总坛是跟宗门打过招呼的，若是一去不回，混沌宗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这样做有些画蛇添足，毕竟他自身的逃命手段非同凡响，即便是汐羽阁有金丹后期大修也未必能留得住他。
但谨慎起见，该做的准备他都会习惯性的查漏补缺一下。
“宁道友。”
陈萍儿一袭白裙，手握宝剑，今日的装束极为惊艳。
宁道然瞥了一眼，心中暗道你也是陆雪琪？
“嗷嗷~~”
大笨鹿蹭了蹭宁道然的肩膀，表示此女今日颇为好看。
宁道然摸摸鹿脸，示意稳着点，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陈道友，我们这就出发？”
“嗯。”
陈萍儿点头一笑：“飞舟已经准备停当，就在后院，道友随我来便是。”
不久后，一艘近十丈长的巨大飞舟从汐羽阁后院中扶摇而起，转眼间便穿过层云，进入黄龙山脉深处，一路朝着东北而去。
舱内设有雅间，宁道然与陈萍儿相对而坐。
琉璃窗外，一缕缕浮云飞散，景致极为迷人。
“道友这是第一次去汐羽阁总坛吧？”陈萍儿笑问。
“正是。”
宁道然点点头：“宁某人生地不熟，还请陈道友多多照顾。”
“应该的。”
陈萍儿梨涡浅笑：“此行前往总坛大约两天的飞行路程，道友可要点两位侍女相伴？”
“不必。”
宁道然摇摇头：“宁某修炼真阳熔炉诀，可不想早早破了功。”
顿时，陈萍儿噗嗤一笑：“既然如此，也罢，还是由妾身陪着道友好了。”
“善。”
于是，就这么喝茶、打坐，倒也清闲。
沿途之上，并未出什么岔子，没有遇见劫修，也没有遇见什么宗门私斗，更没遇见能破坏飞舟的高阶妖兽。
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
第三天傍晚，抵达汐羽阁。
宁道然走上甲板，只见晚霞在山河之上撒上一层金辉，群山之中，一片殿宇连绵不绝，传说中生意横跨青州、宁州、沂州三州的汐羽阁总坛便已在眼前。
“宁道友，我们到了。”
陈萍儿陪在一旁，一双美目看着群山的美景，也禁不住眯起眼睛，似是格外享受。
不久后，飞舟降落在一处空旷之处。
陈萍儿引领宁道然与大笨鹿来到一处庭院前，道：“这座小院名为清心小筑，乃是总坛的一等庭院之一，宁道然在汐羽阁期间便住在此处好了，香菱，你要好生伺候。”
“是！”
一位身穿红裙的侍女敛衽一礼，恭敬道：“香菱见过公子，公子一应所需皆可与香菱说。”
“好，多谢！”
宁道然笑着点头。
“今天天色已晚，太上长老尚在闭关之中。”
陈萍儿笑道：“交易的事情便留在明天再说，一会妾身会带着酒菜来，在清心小筑中为道友接风洗尘。”
“如此，麻烦道友。”
“不必客气。”
稍晚一些后，陈萍儿果真来了，还带了总坛的一位姓吴的管事，是一个留这儿八字须的胖子，知道宁道然是贵宾，故而极为恭敬。
酒足饭饱后，宁道然看了眼远山，道：“陈道友，既然交易的事情明天才谈，今天我就想带着老鹿前往翡翠灵泉，不知道是否方便？”
“自然可以。”
陈萍儿道：“吴管事，翡翠灵泉的地头你熟悉，不若你带宁道友前往淬炼灵兽肉身吧？”
“小事一桩，交给在下了。”
吴管事道：“宁前辈，是否现在出发？”
“嗯。”
“那，请随在下来。”
说着，吴管事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件飞行法器，旋即摇摇晃晃的升空。
竟是一位炼气后期，以他几百斤重的身板能御器飞行也算是不易。
宁道然笑笑，便与大笨鹿化为遁光腾空，不远不近的跟着吴管事。
……
后山，一片灵地皆乃汐羽阁的产业，纵横上千里。
宁道然俯瞰大地，便看到成群的灵羊、灵鹿、灵牛在大地之上纵横飞驰，山脚下，灵田成片，一排排灵农结庐而居的小屋相连。
这汐羽阁，终究是太富了！
宁道然皱了皱眉，上次白茗居士探索秘境时携带的储物袋如此寒酸，该不会是在自己赶到之前这厮已经被噬魂老魔抢劫过一次了吧？
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否则的话，以汐羽阁的底蕴，白茗居士好歹都应该有一两件法宝傍身的。
毕竟彼时的他是汐羽阁的太上长老，跟太上皇没有什么区别，汐羽阁的一切他都是可以随意支配的。
半个时辰后。
一片茂林深处，灵气越发的浓郁。
大地深处，必定是有灵脉的，大约在二阶下品左右，这若是放在外面，早就引来那些筑基家族的争夺。
而在此地，汐羽阁居然将二阶灵脉就这么放着，任其滋养大地，泽润一方水土。
“宁前辈。”
吴管事伸手一指前方，笑道：“翡翠灵泉就在前方。”
“好！”
不久后，吴管事驾驭法器降落，前方出现了一座大殿，大殿中走出一名筑基修士和两名炼气九层修士，都是镇守翡翠灵泉的人。
“周长老，这位宁前辈是我汐羽阁的贵客，要借翡翠灵泉洗涤、淬炼灵兽肉身，这是令牌。”
“哦~~~”
那筑基修士看了眼令牌，旋即目光在宁道然身上略一停留，发现也是筑基初期，顿时眼中的恭敬便少了几分。
“宁道友，请进吧。”
两名炼气九层修士将法力输入玉符，顿时“嗡”的一抹涟漪荡漾开来，翡翠灵泉的外围禁制打开一道缺口。
“多谢！”
宁道然带着大笨鹿飘然而出，身后禁制闭合。
……
眼前，一汪碧蓝色清泉，不必调用神识，宁道然仅仅是用自己的肉眼就能看到泉水深处清澈见底的景色。
“老鹿。”
他微微一笑：“你有十年没洗澡了吧？”
“嗷嗷~~”
一旁，大笨鹿不服气的嚷嚷了一声，表示其实只有八年。
“翡翠灵泉就在眼前，洗吧。”
宁道然微微一笑：“小黑子，出来洗澡！”
“吱吱~~”
顿时，一头白鹿，一条墨蛟冲进了翡翠灵泉之中，极其欢快的玩乐起来。
宁道然则坐在池边，调转神识探查翡翠灵泉，很快的发现，此间之所以能形成灵泉，是因为这地下有一团青色迷雾氤氲，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青色翠玉般。
宁道然的神识强度何等之高，轻松便能看透，那其实是一道缩在一起的灵脉。
……
泉水中，大笨鹿、小黑子来回飞奔，尽情的让翡翠灵泉中的灵气淬炼肉身，这个过程极为漫长，两头灵兽的肌肉肉眼可见的变得越发紧实。
宁道然闲着也没事，便进了灵圃洞天，查看灵草、灵植的成长。
但就在不久后，宁道然忽地感受到一道极为强横的灵兽气息正从地底飞掠而至。
他急忙掠出灵圃洞天，目光冰冷道：“老鹿、小黑子，快上来！”
大笨鹿一跃上岸，它本就不爱洗澡。
“吱吱~~”
小黑子却还想再玩一会，却就在下一秒，忽地地底传来一阵震动。
“蓬~~~”
一声水花四溅而起，紧接着一条粗壮而布满鳞片的利爪从水中探出，狠狠地将小黑子的头颅踩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