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誓死也要杀了那狗官

风如雪拿起瓢,将酒倒在碗里,然后放到我的身前。

我见她一时不语,便知难道说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打算不继续追问,拿起她给我盛的酒开喝,喝到一半时,她小嘴微微动了起来。

她说:“我从小和师傅行走江湖,我们既不和朝廷为敌,又不和草莽结仇,师傅他老人家喜欢扬州城,师傅带着我便在扬州城住下了,可是人在家里住,祸从天上来。”

“祸,什么祸事?”

我听风如雪说祸从天上来,便知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此刻只听风如雪继续说:“有一日傍晚,也是今天这个时候,那日也是下了这般大的雨,我和师傅在家里正要吃饭的时候,我们的碗筷刚摆上桌,顿时听见有人在敲门,我师傅听了,忙去开门,门开了却见一个俊秀的读书人在风雨中躺在门口,我师父于心不忍,于是将他扶进屋里,而刚进屋让他坐下,此刻正值官府衙门的人找上门来,说是要捉拿大逆不道的反贼,情急之下书生对我师傅恳求救命。”话说到这里,风如雪不说了,我看见她眼圈已经红了。

我心想莫非那书生是反贼,这些官兵正在捉拿他,所以追来了?

我正这般想,风如雪继续说道:“我师傅简单听他说了事情经过,也相信是官府衙门的人要害他,便把他藏在我师傅的床上,师傅为了救他,连清白也不要了,和他躺在一起,可最后被那官兵发现了,官兵问:“此人是何?”我师傅说:“此人是自家相公,因常年从事漕运,身体消瘦受了水寒之毒,每到下雨便会全身无力,这当官的不信,一口咬定我是师傅在撒谎,说这人定不是我师傅的相公,定是那写文章不写大清年号的贼人,便要一刀砍死他,谁知我师傅昏了头,竟然在那官兵的长刀落下之时,我师傅用手臂去挡,师傅的手臂便被砍……砍断了。”

听到这里,我和李兵都是一怔。

风如雪嘴唇微微颤抖,似是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不过不把这件事情给我讲清楚,她心里便放不下此事一般。

“一时之间鲜血流满了屋子,我师傅还是一口咬定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的夫君,绝不是什么写文章不书写大清年号的反贼,那官差见了现场鲜血琳琳,甚是惨烈,于是也就信了我师傅的话,这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待那书生从床上下来,他满头大汗地将我师傅从地上扶起来,连连作揖声称自己要报恩,于是我师傅见这人生的和公子这般人物,他为人诚恳,貌似潘安,我师傅一时心花怒放,便将他留在家里,也助他逃过了扬州城惨烈屠杀十日之危,在这十日里,我师傅和书生身行相随,很快便有了情愫,两人结为连理,可不承想刚开始这书生看起来还老实本分得很,可是后来他竟然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把扬州城的每家青楼妓院的姑娘玩弄,这样还不成,有一日他竟然背着师傅,对我也动手动脚,心怀不轨,却被我师傅发现了,我师傅拿刀就要活剥了他,可他苦苦哀求,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犯这等奸邪之事,可事不过八九天,他言说要上京去考试,说将来要做个大官,让我和我师傅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可考试他也考了,做大官也做了,但他做上大官第一件事不是找我师傅报恩,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扬州城,趁我师傅染了风寒,给我师傅喝了毒药,亲手害了我师傅,那个狗官,我誓死也要杀了他!”

说到这里,风如雪已经哽咽了起来。

看着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子呜咽地哭起来,我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忍不住拍案而起:“世上怎么有这样忘恩负义的够贼书生!”

看我气愤不已,风如雪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师傅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对我再三嘱咐的话。”

“大姐姐,师傅对你再三嘱咐的话定是很特别的话吗?”

看到小少年人李兵听得入神,我也回想起奶奶当年给我讲故事的模样,我情不自禁竟然眼角也流下了英雄泪。

“那你师傅给你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让你现在依然记得!”

风如雪却说道:“师傅咽气的时候,说让我替她报仇,一定要将那个忘恩负义的狗官杀了,最后师傅还说,若是以后再有书生说自己前往京城考试做官,那定是坏人,定要杀了作罢。”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寒意,刚才心中还在为她的师傅抱不平,可是一听风如雪说这样的话,心中就在暗骂她师傅真是个偏执狂,自己运气不好,遇到一个白眼狼害了自己的性命,却要一棍子打死天下所有读书的书生,这也太偏执了吧,真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要是那时候她不死活到现在,她绝对会把自己给杀了,解心中对书生的不满。

我心中正这么想,忽然听见妻老头儿说道:“小雪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再说你这些年行走江湖,早已阅历已深,天下读书人到底是何种人,不用你师傅说,也不用我说,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不然你早就将面前这小子杀了,不是吗?以你的聪明,定当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读书的人,而且还是要去京城考试的书生,不是吗?”

对于这妻老头儿的劝说,我心中还是可以接受的。

此刻,只听风如雪说道:“是的,我在进火窑通道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本来想一剑刺死他的,但是他说的话,我信了,所以就没有杀他!”

话说到这里,她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然后向我低了低头,又看了看我身边坐着的小少年人李兵,给我再一次道歉说道:“我对不起公子,要不是小弟弟那番话,我定当大错已铸成,只怕现在百死莫赎。”

见她伤心难过,我也难过,我真想用手去轻轻地触碰她那被泪水淹没的脸颊,可是心中知道,这女子不是一般女子,今日她只是答应做了自己的随从,可从未答应过做自己的娘子,倘若现在就有了肌肤之亲,只怕名不正,于是倒了一碗酒,故意问道:“那最后那个该死的狗官死了没?”

风如雪道:“上个月我去京城专门找这个狗官,这个狗官却不在京城,我多番打听,也打听不到消息,只是有人说他是被皇上派去执行什么重大的任务去了,我一直找不到,所以便来这扬州城碰碰运气。”

“你的意思是那狗官就在扬州城。”

我问风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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