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好,长安就放心,“若有不如意的事情,不要怕和你兄长说,他是你的兄长,那就是你能依靠一辈子的人,反过来,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平日也要多亲近些。”
长安知道她是善解人意的性子,怕她觉得兄长太忙不好打扰,兄妹之间反而生疏了。
归青认真地点头道:“我记下了,兄长平日确实很忙,大多事情我都不和他说,但他总会派人送些新鲜的玩意儿来,不拘是吃的玩的,以后我是要多回去看看。”
长安继续叮嘱:“有什么也可以给我写信。”
归青心里感动:“嗯,记住了。”
……
见完想见的人,长安在给老夫人上完一炷香后,就准备离开京城了。
临走时是季清墨来送的,他抱了抱阿知,从怀里给了她一块玉佩:“第一次见面,这是舅舅给阿知的见面礼。”
阿知不知道什么是见面礼,她只知道这是给她的,那她就拿着,顺便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接着季清墨直起腰,对长安抱歉一笑:“不要介意父亲,其实他是想来送你的,只是拉不下面子。”
长安摇了摇头,她并不介意:“没事,以后你好好照顾他就行,有什么事给我写信。”她是不可能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了。
季清墨看着她淡然的眼神,一瞬间心里有些酸涩,本是一家人,奈何走到今天。
长安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弟弟。”
季清墨脸上扬起笑容:“嗯,长姐,再见。”
“再见。”
马车驶远,长安掀开车帘往后看,季清墨还站在那里,身上多了一份孤独。
其实她和季清墨说不上多浓厚的感情,只是血缘的关系,让他们很快熟悉,又很快相惜,他希望她好,她也希望他好。
她低头对玩着玉佩的女儿道:“阿知,记住刚刚那是你舅舅。”唯一的舅舅。
……
回去的路上不像来时那么赶了,为了照顾车上的女眷,马车放慢了速度,遇到风景好的地方,沐辰延还会抱着阿知下去看看,晚上碰不到在城里住客栈,他们就找一户人家留宿。
这天因为阿知想看船,沐辰延带着她到码头多看了一会儿,回来后他们再赶路,晚上就只能在一户村庄外停下了。
天微微黑,乡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地里还能看到有在忙作的农民,为着明日不用顶着烈阳干活。
水壶里没水了,他们要找户人家歇下来,顺便给水壶加满水,明早再上路。
马车在一户院外停下,这户人家房屋比较宽敞,想来在村里是相对殷实的。
阿古和青环一起下马车去敲门,阿古一人表情太过冷冽,加上青环更合适。
“谁啊?”平常这时候农家都不串门的,也难怪人家嘀咕。
院门没有打开,里面的人想必在提防,青环只好提声道:“你好,我们是路过的,这边没有客栈,想要在你们家借宿一晚,钱我们会照付,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里面的人听到是个女声,放松了警惕将门打开,透过门缝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台阶下还有几俩马车,“你们多少人啊?我这儿住不下啊。”
青环:“老伯放心,我们可以挤一挤,您尽量多提供两个房间给我们就好。”说完,青环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徐伯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银子:“这,这也太多了。”
青环:“老伯收下就好,我们还要麻烦老伯给我们准备一下晚饭。”
徐伯:“没问题,只是农家粗茶淡饭,你们不要介意就好。”
青环:“无事,随意就好。”
徐伯放心下来:“那好,你们先进来吧,我去叫我家那口子先去给你们准备房间。”
徐伯说完往里走,把老伴和儿媳妇叫起来去铺床打扫房间,他和儿子去做饭。
徐伯一家人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沐辰延几人,都有些局促,这几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与他们平时接触到的人完全不同。
徐伯总归要比他们多见识些,催促着他们各忙各的去,大家都去忙了,徐伯把沐辰延几人请进堂屋:“几位先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沐辰延:“有劳了。”
徐伯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对了我看你们外面停着马车,需不需要喂些草?”
跟在最后面的车夫道:“老伯告诉我草在哪里,我们自己喂就行。”
“那哪儿行,我去给你们喂,你们等着就好。”徐伯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草棚下,这里刚好堆了一些白天扯的青草,本来是要用来喂驴的,明天再去扯就行。
两个车夫见状,也不劝他回来,但都跟上去帮忙了。
徐伯的妻子叫陈氏,儿媳叫张氏,儿子叫徐强。陈氏和张氏把西厢房收拾出来,铺好床,这边是新修好的,想着然后人口多了,一家人好住得开。
一共收拾出来三间屋子,虽是新房,但人家给了十两银子,再住几天她们也不心疼。
屋子收拾好,婆媳俩就到厨房帮忙去了,这七八个人一看就是有主有仆,他们特意都做了两份,让忙完了进来的徐伯把堂屋闲置的桌子擦出来,好摆两桌。
其实沐辰延他们不介意这点,这一路上主仆同吃的时候大有,出门在外哪会计较这些,但人家都这样做了,他们也没多事的说不用。
农家里肉平常备的都不多,新鲜肉来不及去买,鸡也来不及杀,只有一截腊肉煮了之后切了两小盘。
然后再做了几个素菜,徐伯端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食材简陋,几位将就一下。”
沐辰延先动手夹了一筷子腊肉:“味道很好。”
徐伯开心了很多:“喜欢就好,那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
屋里就这么大,为了不打扰他们吃饭,也同样为了自己自在些,把米饭端到旁边的柜子上后,徐伯一家人就回了东厢房,一家人坐在炕上,看着徐伯把银子拿出来。
这么容易就挣了十两银子,这平常他们一年也存不了这么多啊,运气也太好了,贵人的马车刚好就停在他们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