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色较暗,天黑得很早,长安沐浴之后把青环打发了下去,自己坐在窗边看书,实际上心里在想着白天陈老伯说的事情。
正想着,窗户边传来三声响。
长安放下书走过去打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一身清冷的沐辰延。
沐辰延见到她就露出了笑容,长安往旁边站让他进来。
桌上放的有热茶,怕喝了晚上睡不着,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在信上,长安只说了有事找他,并未提到何事,此时坐下后便问。
长安让他先喝口水润润身子,“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落崖后收留我们的陈老伯和小虎吗?他们今日找到我,说是村子里前些日子因村长联合进了歹人,现在全村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情况不太好。那些人是为了村子里的铁矿,人数很多,具体不知多少,身强体壮,像是士兵。”
长安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了,沐辰延坐在那里消化着她说的话。
听到铁矿时他眼里闪过惊色,听到最后时已变成冷冽。
“我记得那座村子叫楠弥村。”
“嗯,本以为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怀璧其罪啊!
沐辰延:“如今几国兴兵,有了这铁矿国家兵力能再上一层,幕后的人抓着不放,一为财,二为权。若是为权,倒是好猜了。”
若是为权,除了太子和成王,就是几个藩王。
长安:“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底下的人想瞒着揽功,总之把这人抓出来就一切明白了。”
沐辰延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派人去探,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陈老伯和小虎我会再拨两个人过去保护他们。”
“好,我明日让陈老伯把村里和附近山上的地图画给你。”
她想着他肯定是要和成王商量一下的,想到成王,她就想到了成王妃:“我昨日去看秦姐姐,看到王府里下人都战战兢兢的,发生了事?”
沐辰延就知道她会想到:“成王妃小产这事,说来皇后还是无辜的,不过被人当了枪使,也不无辜。”
后宫芸妃有一子八岁,已显聪慧,见太子和成王斗得如火如荼,自然动了心思。
而成王府的后院也很热闹,李侧妃在成王妃进府之前掌管后院,如今退到二线,心里很不平衡。而且成王对成王妃可谓是专宠,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宿在王妃院子里,让其他人都搅烂了帕子。
两人因缘凑到一起一合计,毒计就生了出来。
在秦伏笙进宫那日,调教嬷嬷身上挂了香囊,香囊里有一使孕妇小产的香料,这味香料味淡,和其他香料混在一起,很不容易被人发觉。
在秦伏笙走后,连忙有人拿了香囊销毁,神不知鬼不觉。
因着剂量小,秦伏笙不会在宫里发动,等到回王府后再出事,找回皇宫第一怀疑的就是皇后,就算要调查,东西也已经被毁了。
“那成王是怎么查到的?”
“从王府中查,宫里他伸不了手进去,但做些手段是可以的。”
“哦。”长安明白了,那李侧妃和芸妃的下场都不会好。
……
——楠弥村
沐辰延脸上抹黑,一身黑衣穿梭在树林中,后面跟着同样打扮的章挚和阿古。
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沐辰延停下,身后两人也跟着他蹲下。
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队人在巡逻,有十几个人,看他们手上拿的兵器,章挚小声道:“这是军中的。”
看来幕后的人很谨慎,也很胆大。
山脚下,一群粗布灰衣的人被押着凿山挖石,旁边的管事手里拿着黑色的长鞭,谁稍微慢了一点,手上的鞭子就要落下去。
旁边还有人笑着劝道:“别都给打死了,到时候谁来干活?”
挥鞭子的人撇撇嘴:“谁爱干谁干,也不知道咱要在这地方待多久,烦死人了!”
另外一人拉过他:“这么大声的抱怨,你想死啊?”
那人连忙闭嘴,又往旁边干活的人挥了一鞭,把气撒在这些他视为草芥的人身上。
这下也没人拦他了,左右打死了拖出去扔了喂野兽就是。
听着山下传来的惨叫声,这边三人的眼里都闪过不忍。
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停了,听到有人说:“把他扔掉西边那片林子去。”
沐辰延打了个手势,三人往西边掠去。
男子被随意摔在一颗树下,没有人去检查他是否真的死了。因为他们不会浪费精力给他医治,也不会担心他没死跑了,这山林里到了晚上都是野兽,就算没死量他也活不过今晚。
等山林里安静了,暗处闪出三个人,阿古自觉地走过去把人捞到背上,“主子。”
“撤。”
“是。”
沐辰延直接把人带到了沐王府,让府医给那男子诊治,阿古留下来看着,章挚跟着沐辰延到了书房。
一关门,章挚就收不住脸上的震惊:“大人,刚刚那些人,是禁军啊。”
禁军,保护皇城安全,隶属于皇上。
总教头是石修胜,本是白身,但武功高强被皇上赏识,逐渐坐上了十万禁军总教头的位置。
章挚觉得如果幕后的人是太子他都没这么惊讶。
没想到沐辰延下一句话让他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幕后的人不是太子?”
!!!
章挚:“你是说石将军是太子的人?”
沐辰延没有直接下结论:“那就要看楠弥村的人,石将军到底知不知情了。”
章挚也没说话了。
一个时辰后阿古来复命,“主子,那男子醒了。据他所说,这些天一直看押他们的人就是那些小管事,他们没有见过职位更大的。他们活动的地方有限,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但有百数。”
这么多人!
这还只是看得到的,还有看不到的呢,这下章挚相信,楠弥村的事和石修胜没跑了。
竟然敢把禁军私用,这是要造反啊!
这可比当初五皇子私屯兵器好不到哪里去,禁军是皇上的人,私自调用,一旦被皇上知道,可是直接杀头的罪。
这手伸的太长了。
章挚不明白了,皇上的儿子,怎么一个个心思那么多,都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