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被这么一说,心下冒出了些慌,她原以为方家会因为自家女儿做出这般出格的事不愿伸张,就想着拿捏着这事。
谁知方敬正狗急了跳墙才不管这些,方夫人低头掩饰般的咳了声,毕竟是她们家的女儿吃亏,自家儿子在靖安城内也是出了名的混,这要是女方一口咬定是元家先调戏,那这事捅到官府上和明面上都是不妥。
况且他元家身上还有婚约在身,这事捅出去对两家名声都不好。
等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元夫人收起心下的慌张,弹了弹袖子,端起架子来,话语中就像是自己施了恩典般。
“这事也不是非要闹到见了官才能收手,既然你家女儿钟情我儿,那么等到我儿成了婚,倒是可以抬她做一门小妾。”
做妾!
方语琴在听到她只让自己做妾时,情绪一激,站起身:“我不做妾,我凭什么只能做妾?”
她从小就抱养在祖母院里,她虽是庶女,可是祖母依旧把她宠的上天,她吃的穿的就从来没有落下方亦欢这个嫡女过。
有时候一种心态就在她心中形成,她自觉自己跟嫡女不差一二,所以让她去做妾她绝不。
“怎么做元家的妾还委屈方家三小姐了?别以为别人喊你声三小姐,你就忘了自己的出生?”元夫人重新落了座,扫了眼方语琴浑身凌乱的模样,丝毫不客气。xuqi.org 海豹小说网
一个庶女出生的,还敢肖想元家的正妻了。
元夫人扫视的目光,让方语琴顿感羞辱,现下是个人都能来踩自己一脚了吗?
“哈哈哈哈哈,出生?我是什么出生?”方语琴大笑出声,随后缓缓站起身,双眼丝毫不惧的对上元夫人:“这元家的妾我是不会当的,若是你不答应将我明媚正娶进元家,那么今日我便让整个靖安城都传遍这事。”
“你敢!”
“你疯了!”
元夫人同元甫一同惊讶出声。
方敬正听完脸上一沉,方才他那般同元夫人说去见官,那也只是炸她,就为顿一顿她那般的锋气,若他一开始就不在意方家的名声,那他在当时就不会压着元家的小子一块来,怕泄了风声。
陈氏听着方语琴这般说出来,略微有些担忧看了方敬正一眼,若这事真传出去,这叫方家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当下四人面色有异。
瞧见元夫人略微受挫的神情,方语琴扬唇一笑,颇有些得意,自以为自己的话得逞了,她扬着眉抚上自己的肚子:“元夫人,你也不吃亏,若是元甫娶了我,你就能当祖母了。”
这话一出,方老爷,和陈氏心下一惊。
反而元夫人听到她怀孕后轻笑一声:“方家三姑娘,你真以为就一个肚子就能拴住我们元家了?若说怀孕的话,在我手上出过那么多碗堕胎药,你当我就稀罕你肚子里的这一个”
元夫人现下可没遮什么家事,她儿子这么会玩,搞大别人的肚子是常事,她应对这种事来可不算什么。
听到她话这么一说,方语琴抚着肚子的手一怔,脸上神情一瞬间就僵了下来:“那你就不怕我将这事捅出去?”
“捅出去?呵,你太太天真了,你传出去又能如何。”元夫人的神态又成了端庄的元夫人,刚刚她也只是一时被她唬住了而已,她若真当要传出去又如何。
他儿子是有名的浪子,若是传出了这事,那也只是名气再臭点,现下的婚事可能也会作罢,但那又如何,这又不耽误她儿子再定亲,她元家家底厚,可不怕没人上前结亲。
倒是方家,一个没有清白身的人,以后如何让她再嫁?这可是要遭万人唾弃的。
方语琴抬眼,看了看躲在元夫人身后全然没有担当的元甫,她气的咬着后槽牙,算她看错了人。
她心下没来的慌了起来,眼中压着绝望,她完了吗?
突然她跪倒在地,转而求起了方敬正:“父亲,女儿求求您,您就帮帮女儿吧,女儿不想做妾,女儿是一时被被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这才酿出了这般榻天的大祸呀。”
方语琴哭的鼻涕纵横,一副认错的痛恨悔改的模样,他父亲是这靖安城内的富商,只要他父亲帮着她求求元夫人,那这事肯定还有转机的,她还能当上元甫的正经夫人。
但此时方敬正全然对她失望至极,他闭了闭目,随后看向她:“愿意做妾还是不愿做妾?”
方语琴抽搭着声,倔着摇了摇头:“我绝不做妾。”
她绝不会像她母亲那般同人做妾。
“好,来福去外头熬一副堕胎药来,喝了堕胎药就将小姐送到泾县,此后永不能回靖安。”方敬正叹息一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他说完,转头又对着元夫人拱了拱手严声说道:“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我方府吃下了这亏,等我们将她送出去,那么元方两家再无瓜葛。”
元夫人听出了方敬正话语中的决绝,看来元方两家此事之后不共戴天,她也不再多说,领着儿子和打手悄然离去,这件事两家人都烂在了肚子里。
看着撤走的元夫人,方语琴瘫坐在地上,荒凉的笑出了声:“父亲,你就这般决绝,你连一句话都不替我求一求?”
“求,你让我替你求什么?让我舔着脸去给你求元家少夫人的位置?”方敬正似是第一次知晓她这个女儿的不知天厚,他轻笑一声:“我作为商户,从未想着靠着女儿的裙带往上爬,今日你如此不自怜,你还想叫我帮你求?”
不多时丫鬟端着熬好的堕胎药走了进来,丫鬟将汤药送到了方语琴的嘴边,被方语琴一把挥到地上:“休想!”
方敬正彻底被她这一行为激怒:“来人,给我束着她,再去厨房端来一碗给她灌下去。”
是,几个得力的妈子当即上前抓着方语琴挣扎的胳膊。
方亦欢突然拦下汤药,自己端着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就犹如前世她端着那碗热粥走向自己时。
方语琴见到是她,挣扎更甚:“不,不能是你,你别过来,你别……”
方亦欢端着汤药,一把攥着她的下巴,将这汤药猛灌了进去,就犹如那时她灌着自己喝下那碗滚烫的热粥一般。
她终将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