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重罚

儒生们一个个群情激愤,侍卫被扭送到衙门之后,众人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夭夭轻轻的啐了一口,用娇小的玉足踢着地上的土,有些厌恶的看着侍卫离去的方向。

“真是不知廉耻,狗男女。”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最是轻贱,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紧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可就是这样,她的肩膀也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身份卑微不可怕,别人轻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自轻自贱。”

司徒刑伸出大手,捏着夭夭的玉手,轻声细语的的说道。

“只要你不自轻自贱,总会有出头之日。”

“瓦块尚有翻身日,何况人乎?”

夭夭有些痴痴的看着司徒刑,一时竟然相对无言。

“公子,那个侍卫也就罢了,绣娘只是一介弱女子,众位大人为何要。。。”

夭夭咬着自己的嘴唇,对这种私通行径虽然愤恨,但是对那素未谋面的绣娘,不知为何她竟然有几分同情。看司徒刑并没有参与谈论,脸色也是平静,有些喏喏的问道。

“侍卫监禁,绣娘被乡人驱逐,生不回乡,死不入坟,你可是认为此事处理的过重,有失公允?”

司徒刑眼神幽幽,知道夭夭的的想法肃声问道。

在古代那个环境里,对一个没有生产能力的弱女子来说,被驱逐出境,没有家人乡邻的照顾,生活会异常的艰辛,最终难脱流落风尘或者是被贩卖杀害。

所以说这个刑法不能说不重。

“夭夭不敢!”

司徒刑体会法家经义养望之后,威严日重,只是轻轻的一瞥,就让夭夭有一种心头发颤的感觉。

“汝通儒家典籍,崇尚仁义,有此想法也并无错误,但是吾却认为此事如此处理最是得当。”

“人心本恶,只有轻罪重罚,才能震慑旁人,免得重蹈覆辙。”

司徒刑眼睛幽幽的说道。仿佛是为了回应司徒刑的观点,知北县上空的法网低垂,一丝丝法度交织,说不出的威严,众人不由感到心头一紧,好似身上枷锁更重。再也不敢向以前那么放肆。

几个正在眉目传情,郎情妾意的男女,法网低垂之后,陡然感觉心头一疼,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包裹束缚他们。

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心中惴惴,在相望,竟然再也没刚才的情趣。

。。。

“大人苦心,夭夭愚钝。”

夭夭低垂着头,心中虽然还是不忍,但是也明白,司徒刑的话是正确的。

司徒刑说的复杂,其实说白了就是四个字杀鸡儆猴。

通过绣娘和侍卫这只鸡,来震慑知北县其他男女心中的那只猴子。国法威严,休要轻犯。

整个诗会上都流淌着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众人哪里还有心思讨论诗文?

傅举人见这种情况,也不愿意多呆,早早的就离席。只是在离开之前,特意嘱咐司徒刑有暇定要到他府上做客。

如果想要请教学问,随时都可以。

看着面色和煦的傅举人,还有时不时点头的司徒刑,妒火中烧,李承泽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乱爬,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如果不是顾忌傅举人,还有在场的儒生商贾,他真想大吼几声舒缓心中的抑郁之气。

而此时,不论他心中多么的抑郁,也只能强行压下,整个人看起来都阴郁无比,几个儒生把他身边走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感到一阵阵寒气扑来。

司徒刑没有在意李承泽的反应,在傅举人中途离场后,他当之不让的成了全场焦点,不论是同年儒生,还是县里的商贾,都找机会和他攀谈,试图拉上一丝丝关系。

司徒刑也来者不拒,但和善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倨傲。既不让人感觉他难以亲近,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仿佛沉浸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尺度拿捏的异常准确。

看的其他儒生和商贾心中不由暗暗的称奇。

司徒刑深谙酒桌文化,能推则推,能少喝绝不多喝,但就是如此,也架不住诗会上人多,推杯换盏,司徒刑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如果不是夭夭中途替他挡了几轮酒,恐怕他只能被人送回家中。

看着成为全场焦点的司徒刑,门前冷落的李承泽眼睛赤红,心中妒忌之情更重。

“公子,要不要小的找人教训教训他?”

有小厮上前一脸讨好的说道。

李承泽眼睛阴郁的看着司徒刑,时不时有凶光闪烁,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

诗会结束的之后,司徒刑婉言谢绝了夭夭的邀请,和几个儒生形骸放浪的走在知北县的大街之上。

在众人虚伪或者是真心的祝福下,回到了自己的陋室,没想到用树枝柳条编织的院门外竟然有人等候。

金万三见司徒刑回来,身上带着酒气,但是神智还是清醒,有些讨好谄媚的上前,躬身行礼,笑着讨喜的说道: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今日老爷一鸣惊人,来日必定能够金榜题名。”

“真是机灵,老爷重重有赏。”

司徒刑的脸上绷紧,但是眼睛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喜色,笑着说道。

“谢司徒老爷赏。”

金万三听到有赏银可拿,脸上的虚假的笑容竟然多了几分真诚。

司徒刑也没有打算计较。

今日他诗成鸣州,一文成名,别说知北县本地,就连北郡,也有人在不停的传唱陋室铭。

真是应了杜甫的那两句诗,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以后这样的人和事情会越来越多,如果事事计较,最后只会落到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宅院,土地的事情有着落了?”

司徒刑打开房门,请商人金万三走进屋内,不顾茶几上的茶水冰冷,胡乱喝了几口凉茶,口中的干渴减轻不少,感觉神智清醒一些这才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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