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依也有些吃不准了,略带诧异的和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你确定?他挺厉害的,武功跟我差不多。要不你换一个吧?”
“嗯!就他,不换!”周癫还来劲了,一根手指死死的指着清风,生怕他跑了似的。
周癫心说:我读书少,但你们不能骗我,这小子瘦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还能跟杨依依打个平手,你们就吹吧!
周癫也挺聪明的,想用言语挤兑住杨依依,然后西南盟只得派出年轻弟子出战,这样张无忌的胜算就更大了。
他其实应该算是成功了,因为杨依依答应了不出手,可惜他的运气太差了,这么多西南盟弟子之中,偏偏选择了清风假扮的这个人。
也不能说他的选择有什么错误,这些弟子中确实只有清风显得最是瘦小,而且清风的衣服最干净,身上的衣服一处破损的地方都没有,这一点连杨依依都做不到。
这说明清风一次战斗都没有参加过,所以周癫判断清风是个菜鸡,也许在队伍里充当的是军师一类的文职,功夫应该不会强到哪里去。
“那好吧,既然你们舍得死,我有什么不舍得埋的。”清风也摇头苦笑道,迈步走上前去,来到张无忌面前。
清风微笑的看着张无忌:“你确定要维护你身后的明教众人吗?能告诉我原因吗?”
张无忌道:“明教与六大派不和皆是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心挑拨所造成的。昨晚他混入明教内堂,亲口对明教首脑人物吐露此事。”
清风说道:“所以你就想以一己之力,将成昆的阴谋说出来,以此来调解六大派和明教的矛盾?”
张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清风点头问道:“那你先说说成昆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于是张无忌滔滔不绝的将成昆的恶行全都说了一遍,如何跟阳顶天的夫人偷情,如何杀了谢逊一家,如何帮助谢逊夺得崆峒派的七伤拳,等等,说了个清楚明白。
清风又问:“可有证据?”
张无忌说道:“杨逍先生、韦蝠王、五散人等皆曾听闻。此事千真万确。
成昆后来投入少林门下,法名圆真。可以让他出面对质,若有虚言,我是猪狗不如之辈,死后万劫不得超生。”
他这些话语朗朗说来,众人尽皆动容。只有少林派僧众却是一片哗然。
只见空性步入广场说道:“张施主,你如何胡言乱语,诬蔑我少林门下?当此天下英雄之前,少林清名岂能容你随口污辱?”
张无忌躬身道:“大师不必动怒,请圆真僧出来跟晚辈对质,便知真相。”
空性大师沉着脸道:“张施主一再提及敝师侄圆真之名,你年纪轻轻,何以存心如此险恶?”
张无忌道:“在下是要请圆真和尚出来,在天下英雄之前分辨是非黑白,怎地存心险恶了?”
空性道:“圆真师侄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出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为我六大派苦战妖孽,力尽圆寂,他死后清名,岂容你……”
张无忌听到“力尽圆寂”四字时,耳朵中嗡的一声响,脸色登时惨白,空性以后说甚么话,一句也没有听见,喃喃的道:“他……他当真死了么?决……决计不会。”
空性指着西首一堆僧侣的尸首,大声道:“你自己去瞧吧!”
张无忌走到这堆尸首之前,只见有一具尸体脸颊凹陷、双目翻挺,果然便是投入少林后化名圆真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俯身探他鼻息,触手处脸上肌肉冰凉,已然死去多时。
张无忌又悲又喜,喜的是害了义父一世的大仇人,终于恶贯满盈,丧生于此。
悲的是圆真伏诛,罪魁祸首遭了应得之报,可是从此无人对质,真相反而不易大白,那便如何是好?
张无忌正自沉吟之时,清风则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说道:“死啦?我精通医术,我看看,我看看,咦?这人就是圆真?
幼呵?这人还中过苗疆的三尸脑神丹呐?嗯,挺好的,那这人还有救!看我的!九阴神爪!”
清风根本没有给旁人反应的机会,直接一爪子朝圆真的脑袋瓜子抓去,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一爪子下去,圆真的脑袋上一定会多出五个大洞来!
就在少林寺众人要斥责清风毁坏圆真尸体的时候,就见圆真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堪堪避过了清风这一爪。
随后,一个翻身,立了起来,径直的奔下了山去!一边跑,一边喊道:“西南盟的小贼!坏我好事,我与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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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圆真奔下山去,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众人都目光又被吸吸引了回来,清风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的医术不错吧?比明教的胡青牛也要高上许多哦!”
随后清风又走到大厅中央,招呼张无忌过来,说道:“张家小子,来吧,我们开始打吧!”
张无忌疑惑的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派人去抓成昆这个恶贼吗?为何我们还要……”
清风接口道:“为何我们还要打一架,是吗?”
张无忌点了点头。
清风继续说道:“因为明教并不无辜!
你可知道比拼死保全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不错,我承认,明教在原来教主阳顶天的领导下确实是反元的先锋,那时候的明教上下,确实全是令人敬佩的汉子,可是现在呢?”
面对清风的质问,杨逍不服气的说道:“现在依旧是!你没有看到我们明教在各地起义的义军吗?他们为了匡扶汉室,抛头颅洒热血……”
“不错,他们确实依旧是响当当的汉子,他们为了延续我华夏文明,血洒疆场,上演着一幕幕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可是!你们明教高层在干什么?啊?
你杨逍除了喝酒,就是去武当勾引有夫之妇,去峨眉调戏小尼姑,这也是为了匡扶汉室?”清风一指杨逍大声问道。
见杨逍羞红了脸底下了头,又转而指向了青翼蝠王韦一笑,说道:
“韦一笑以人血为食,用来缓解体内的寒毒,虽然我不齿他的所为,但是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韦一笑,我就想问问你,你们明教的胡青牛连玄冥神掌都能治好,你就没打算去看看?”
韦一笑一愣,看看一旁的张无忌,看了看这个被胡青牛治好了的例子,一拍脑门,那叫一个懊恼啊!
是呀,都是寒毒,凭什么他的治得好,我就治不好呢,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但韦一笑依旧不愿意在清风面前嘴硬道:“那有怎么样?我韦一笑完事不求人,再说我吸食的大部分人都是蒙古鞑子的血……”韦一笑越说越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底气了,最后骂骂咧咧的退出了聊天。
清风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殷天正,殷天正白眉一挑霸气的说道:“老夫行得端,坐得正,可没有这许多的龌龊勾当!”
清风点头说道:“不错,白眉鹰王为人豪气干云,严己律己,刚正不阿,是个康慨磊落的侠义之士。”
随后清风又摇摇头说道:“可惜,教子无方,你儿子我就懒得说了,宠妾杀妻,要不是清风把你孙女送到了峨眉山,你这个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了。
再说说,你的女儿,他的娘,为夺得屠龙刀而用暗器打伤武当派三侠俞岱岩,间接致使其终身残废。
为泻私愤,灭了都大锦一家满门。
为了保住她自己的儿子,把武当派的明月道长当成替罪羔羊,等等,等等。
鹰王,子不教,父之过,如此说你可服气?”
殷天正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说道:“不错,老夫教子无方,确实有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清风说道:“不急,话还没有说完,最后我们再来说说,金毛狮王谢逊。
不错,成昆杀了谢逊一家,谢逊找他报仇,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是,你谢逊有本事也去屠了成昆的满门呀!
那一群无辜之人开刀算是怎么回事?
灭绝师太的哥哥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死在谢逊的手中?
少林寺的空见大师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死在谢逊的手中?
还有其他被谢逊杀了的人都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死在谢逊的手中?
你们明教不是自许都是一些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吗?
金毛狮王的全家被灭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有什么人去关心过谢逊吗?
你们没有,你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主的那把椅子上了吧?
你们但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你们的金毛狮王,你们明教也不会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不是吗?
张无忌,我问你,你觉得就算没有成昆的挑拨,明教就会一心向善,不再是旁人口中的邪教、魔教了吗?
张无忌,我再问你,就算你今天赢了六大派和西南盟的所有人,明教以前造的孽,做过的坏事、错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张无忌,我最后问你一句,这样的明教,你还要保吗?你保下来之后,你如何保证他们能够痛改前非,不再作恶了呢?
如果你给不了我和六大派满意的答复,那么请你让开,他们要为他们以前犯过的错误赎罪了。”
张无忌的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他本来就不善言辞,面对这么多如此犀利的问题,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了。
杨逍面色平静的站出来说道:“张少侠无需为难,自从阳顶天教主失踪以后,我们这群人便失了管束,做事情顾前不顾后,不免出手狠辣,行事乖张诡秘,多造杀孽。事已至此,确实是我们罪有应得。
今日来光明顶做客的诸位,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但请诸位手下留情,不要伤了那些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教众。此时还要有劳杨姑娘在旁帮衬一下。
你们西南盟的货物就在光明顶后面的仓库之中,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但凡杨姑娘看得上的,也一并取了就是。”
明教和天鹰教教众听完杨逍所说的话语,俱知今日大数已尽,众教徒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
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自杨逍、韦一笑、说不得诸人以下,天鹰教自李天垣以下,直至厨工仗役,个个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
空智大师合十道:“善哉!善哉!”
俞莲舟心道:“这几句经文,想是他魔教教众每当身死之前所诵的了。
他们不念自己身死,却在怜悯众人多忧多患,那实在是大仁大勇的胸襟啊。当年创设明教之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传到后世,没了教主,失了教义。”
“且慢动手,我有话说!”就在这时张无忌又挡在了众人的面前说道:“诸位,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明教众人,虽然有错,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悔过之心。
众位难道不能给他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佛家也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你们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刚才杨左使也说了,明教之所以和六大派产生了如此多的龌龊事情,就是因为没了教主的缘故,不如我们让明教众人在今日把教主选出来,让他以后管束明教教众,不再和其他江湖门派再起争执,诸位看看如何?”
清风说道:“也是个办法,这样吧,咱俩先把架打了,只要你打赢了我,我们西南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