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战

“我说清风道长,你这就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太不厚道了吧?”刘伯温在清风旁边听见了他小声的滴咕声,不由得笑道。

“道家有句名言,谓之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人马又不是我西南盟的人马,死的越多,越开心,所以我需要厚道吗?”清风真诚的发问道。

“呵呵,你呀你,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伯温还以为清风能说出什么道家的至理名言,没想到是这句,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蓝水月也在一旁捂嘴偷笑,随后说道:“刘先生,清风道长,我们苗军的五毒大阵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两位一声令下,就随时可以加入战斗了。”

清风略一点头说道:“不着急,让他们先打,我们捡漏就好。”

“这帮明教的人靠谱吗?别到时候骨头没咬开,反而把自己的牙给崩了。”蓝水月一脸不屑的看着朱元章统帅的那群明教义军。

“不要小瞧他们,说不定以后我们主要的对手就是他们了。”清风喝了一口酒说道。

“就他们?”蓝水月依旧是一脸不信的表情。

“清风说的不错,打仗其实很简单,不外乎天时、地利还有人和。”刘伯温抚须点头给蓝水月解释道。

刘伯温指了指天说道:“这些天南方一直是阴雨连绵,地面泥泞不堪,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进攻。”

刘伯温指了指地说道:“这里山川连绵,适合隐藏伏兵,朱元章又是本土作战,他的军队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

刘伯温指了指双方的人马说道:“怯薛军刚刚换了主帅,亲近汝阳王的高级将领也换了一些,正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阶段,根本就没有磨合好此时出兵本来就属不智。

反观朱元章这边,由于明教是一个政教合一的组织,他们的信仰明确,组织严密,又是保家之战,所以士气高涨,这也都可以弥补双方装备以及实力了差距。

这场战谁胜,谁负实在难料。”

清风接口说道:“无所谓,反正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蓝水月又是咯咯咯的笑了几声,便环佩叮当的去指挥五毒大阵去了。

又过了一会,刘伯温突然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了兴奋的神色,“来了!”

刘伯温有些兴奋的来回的踱着步,不停的搓着手,说道:“这一次明教与怯薛军的战斗,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料,看来用不了多久,不管这双方人马胜负如何,都会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发动五毒大阵了。”

清风却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只是把头微微的抬了起来。

只见天边出现了一只军队,黑压压的一片,万马奔腾的声音由远到近,大地都为止震动的了起来,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行进,在远处观看起来,确实容易让人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嘿嘿,我这个师弟,一直自视甚高,不过也确实有些真才实学,倒是知道一些如何用步兵对付骑兵的法子。

说白了就是扬长避短,怯薛军兵强马壮,其最突出的特点,便是在于机动性能超强,往往与之对敌,只有他打你的份,而你却打不到他。”刘伯温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

这毕竟是西南盟南下扩张的第一战,也是决定未来几年走势的一战,不管是谁都难免有些兴奋和紧张。

清风也不搭话,就微笑的看着刘伯温在那里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李善长确实好算计,他一定是故意将怯薛军故意引到了这里,以他对这一片地形的熟悉,自然知道哪里最适合伏击。

到时候怯薛军就会失去马匹的机动能力,只能和明教的人展开肉搏,到了那时便是这些重甲骑兵的死亡之时。

不过我这个师弟也真够心狠手辣的,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是够狠的。

为了能够全歼这怯薛军,不惜假戏真做,竟然不给自己诱敌的部队一丝的活路,真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啊!”

这李善长确实算的上心狠手辣,他也知道怯薛军对于大元王朝的重要性。

知道灭元的关键就在剿灭这支部队,只要这支部队被消灭了,那么灭元的大业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到时候他的主公朱元章的声望,就一定会超过张无忌。

所以李善长对于这一战势在必得,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达成这个目的。

于是他便视人命如草芥,不再将自己的士兵当人看了。

正所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不外如是。

此时的李善长冷酷无情已经到了极致,也将天时地利人和算到了极致,大战才刚刚开始,李善长就为了将怯薛军引入自己的设计好的地形之中,派出了朱元章手下最精锐也是最忠诚的手下三千余人,前去诱敌。

看着这些忠勇志士前赴后继的死在怯薛军的屠刀之下,李善长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仿佛怯薛军收割的不是人命,而是一茬又一茬的麦子。

当然李善长的计策还是相当成功的,随着这三千余人的牺牲,终于将怯薛军引诱到了预设的埋伏地点。

此时的李善长面无表情,抬头看天,只见天空愈发的阴沉,李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开始下雨了。

到时候,山下的这片开阔地便会成为一片沼泽,湿滑的泥土会绊住怯薛军的马腿,泥泞的地面会拖慢这群重装士兵的步伐。

这样怯薛军就将失去他们最大的倚仗,和朱元章这边士兵的实力来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清风在远处看着这场大战,对李善长也有了一个客官的评价。

……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李善长啊李善长,不知道此战过后,还有人愿意和你推心置腹的称兄道弟吗?

恐怕朱元章的手下现在全都在远离你,因为如果和你这样的人成为了朋友,恐怕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被你出卖,成为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石子吧!……

就在前面这三千多义军边抵抗边撤退,后面的怯薛军一边前进一边屠杀的时候。

“轰!”的一声,一个炸雷响彻云霄,天空中的阴云更加的浓密了起来,仿佛老天爷也不忍目睹这场血腥的屠杀似的,一滴一滴的雨水从天上流了下来。

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场倾盆大雨,噼头盖脸的朝众人砸了下来,好像是要阻止这一场厮杀。

转眼之间,战场就变成了泥泞的沼泽,时不时的就会有怯薛军的马匹陷入了泥潭之中,站不起来,所有士兵的行为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不好……”怯薛军的新任统帅,是燕云十三骑中的老三,孛罗帖木儿。

他又叫孛罗铁木儿,蒙古散只兀氏,四川行省左丞相答失八都鲁之子。

孛罗帖木儿早年从父镇压红巾军起义。至正十七年父死,他引兵退驻井陉口。

次年,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引兵陷曹州,擒杀宋官武宰相等。

至正十九年驻兵山西,战败关先生等。

至正二十二年,升中书平章事。

之后孛罗帖木儿便卷入了元末宫廷的党争,代替汝阳王成为了怯薛军新的统帅。

没想到孛罗帖木儿当上统帅的第一场战,可能就要因为天公不作美,而饮恨收场了。

孛罗帖木儿此时也在抬头看天,看着天空中疑云密布,这雨一时半会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大急。

“该死的这老天,这雨找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万一这山中有对手的埋伏,这怯薛军恐怕就要再次全军覆没了!该死的!莫非连长生天抛弃了他的子民了吗?”

想到此处,孛罗帖木儿大喝一声:“撤!”,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先行撤回营地再说。

可是,如此好的机会,李善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此时隐藏在暗处的李善长走了出来,一声冷汗道:“撤?真是笑话,已经到了此时此刻你以为你们怯薛军还跑得掉吗?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已经进入了我的瓮中,成了待宰的羔羊,如此时刻还想要逃?简直是痴心妄想!”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给我杀!”

“杀!”

“杀!”

“杀…”

此时李善长的伏兵尽起,朝着深陷泥潭的怯薛军杀了过去,这些轻步兵的视线虽然也被雨水所阻碍,但是他们的机动能力,可比那些裹了泥浆的重甲武士好太多了,可以说是占据了大大的便宜。

一时间和怯薛军杀了个难解难分,怯薛军落入了李善长布置的陷阱之中,也瞬间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一时间,杀声震天,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怯薛军听令,前对稳固防线,后队下马!卸甲!轻装!杀!”可惜,怯薛军到底是怯薛军,他纵横天下将近一百年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孛罗帖木儿看出怯薛军的问题所在,便也命里怯薛军脱去重甲,轻装上阵,准备与明教义军决一死战。

怯薛军在付出了一千多人的损失之后,终于将阵型稳定了下来。

随后在孛罗帖木儿的指挥下,怯薛军步步为营,试图扭转颓势,奈何义军人多,双方打的也是难解难分。

李善长千算万算,少算了一点,那就是最危险的野兽,是受了伤的野兽,困兽尚且犹斗,何况是陷入威局的怯薛军?

此时的怯薛军看到自己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知道只有奋力一搏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于是这群怯薛军的士兵,便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拼死冲杀,斩杀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

怯薛军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是李善长战前说没有想到的。

按照李善长以往对付蒙古士兵的情况来看,此时的蒙古士兵应该早已军不成军才对,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孛罗帖木儿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在那里指挥若定,怯薛军也逐渐的适应了雨中作战,慢慢的将劣势给扳了回来。

观战的清风摇了摇头对刘伯温说道:“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这孙子兵法你师弟没读过呀!怎么样?被打成孙子了吧?”

这句话的意思即对撤退回国的敌军不要阻拦,对被包围的敌军留下逃走的缺口,对濒临绝境的敌军不要过分逼迫。

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仁慈,假如逼人太甚,把对手逼到一点希望也看不到的绝路,他们反倒会背水一战、破釜沉舟,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所以,“围师必阙”这样反而会大获全胜,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大,不会形成一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刘伯温也叹气道:“唉!师弟也是过于心急了些,总想着全歼怯薛军,殊不知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那可是到了我们发动五毒大阵的时候了吗?”

清风摇头说道:“不着急,如果我所料不差,李善长应该还有后招,我们再等等看吧。”

李善长毕竟是刘伯温的师弟,虽然刘伯温已经被儒家除名,但是师兄弟的情谊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此刻师弟有了危险,刘伯温自然有些坐不住了。

刘伯温不禁有些着急的说道:“那万一我这师弟没有后手怎么办呢?”

清风笑道:“那不更好,那就说明李善长有名无实,我们以后可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更应该高兴才是。”

“你……唉!”刘伯温见清风如此说话,便不再理他,只是不停的朝战场的方向看去,生怕李善长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来不及救援。

看到刘伯温焦急的模样,清风也不再逗他,指着不远处的山林说道:“来!来!来!坐,坐,坐,我的好刘先生,少安母躁。

有道是关心则乱,这一点你可比不了上过几次战场的李善长。

只要你的心静下来,你就会发现,那片树林异常的安静,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那里还藏着一队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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