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狗腿子,被吓了一跳,却没像普通的狗一样,被吓得汪汪乱叫,夹着尾巴躲起来,反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吠声,做出了攻击状。
许宁言见状,忙走过去,摸了狗腿子两下,带着它进了院子,才将它安抚了下来。
姜致行本来也挺担心狗腿子的,可被孩子们围着,都欢呼着让他再放一个。
小孩子嘴巴甜,为了哄他放二踢脚,更是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姜致行被拍得上了头,一个接一个的二踢脚放着。
整个胡同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噼啪声。
好些大人听到这动静,都坐不住了,跑到门口来看热闹。
姜媛和姜致远收拾完厨房,听到外头动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媛摇摇头,她这个年级了,已经不爱凑这种热闹了,回屋烤火去了。
姜致远出来,陪着许宁言安抚了狗腿子两下,站在院子里看着外头放二踢脚。
姜致行放了一会,将剩下的二踢脚交给了几个大孩子,让他们拿去放。
自己拍着手,揉了揉耳朵,回身往院子里走,露出一嘴大白牙:“好些年没这么痛快过了!”
说完,扑过来揉狗腿子的头:“狗腿子,你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咋滴,怕二踢脚了呀?”
狗腿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一尾巴甩在姜致行的腿上,啪啪作响。
姜致行被甩得呲牙裂嘴,还忍不住道:“要是有烟花就好了,放二踢脚不咋过瘾。”
姜致远没好气的道:“你就知足吧!能有二踢脚就不错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心疼的。
姜致行本就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偏生在顾家的时候,他辈份高,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紧着顾大军和顾大奎的孩子,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如今见他这样高兴,作为哥哥也高兴。
想到这一切,都是归功于许宁言,若不是她提醒,他们母子彼此都以为是为了对方好,为了对方忍耐,自己吃了大亏,让顾家人得了便宜。
如今能这样,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许宁言的眼神深情柔和的恨不得能拉丝了。
许宁言不自在的拧了一把姜致远的腰,让他收敛着点。
姜致行凭空被塞了一嘴狗粮,只觉得撑得慌,一把抱起狗腿子:“狗腿子,咱们不在这里碍眼了,出去玩会去!”
就听到姜致行出了门,招呼了一声,隔壁的孩子们都嘻嘻哈哈的跟在他身后,去胡同尾的那口小堰塘溜冰去了。
胡同尾的那口小堰塘,水不深,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平日里孩子们没事了都回去溜着玩,此刻有人带队,更是浩浩荡荡,几乎一胡同的孩子都跟着去了。
下午等姜致行回来,姜致远他们早就烧好了热水,都洗了澡,换了衣服。
许宁言也和好了面,调好了馅,姜致远擀皮,姜媛和许宁言包饺子。
这些饺子不仅预备着晚上吃,也要给他们带到单位去,饿了还能煮一煮垫吧一下。
因为三个人都要去值班,晚饭吃得简单,还煮了一大锅饺子,捞出来放在三个饭盒里,让他们都带上,晚上饿了,热一热就能吃。
姜媛十分愧疚,这是许宁言在他们家过得第一个春节,结果没一个人陪她,都要去值班,还要许宁言给他们准备吃的,这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出来就骂姜致远:“我跟你弟弟那没办法,你做人未婚夫的,小言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你也不知道请假?啥时候值班不行?非要大年三十值班?你们单位那么多人,就不能找人换个班?你也是个死脑筋,你就不想想,我们都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多难过啊?”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棒槌?还是你觉得小言来京城了,你就不珍惜了?”
越说越觉得有可能,顿时急眼了,捶了姜致远好几下:“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动这样的心思,我捶断你的腿!你信不信?你咋好的不学,你学顾勇那个王八蛋——”
说起顾勇,更气了,又拿脚踹姜致远。
一旁的姜致行不仅没拦着,反而撸起了袖子:“哥,你别真是这么想的吧?你要真这样,可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翻脸!以后我,嫂子,妈我们三个是一家的,你就被逐出家门了哈——”
姜致远揉揉额头,苦笑:“妈,我是你亲儿子,你还能不知道我?我这值班一来是今年刚升职,这大年三十的我年纪最轻,又还没结婚,我不值班谁值班?”
“二来过了初八,言言就满十八岁了,我就能和她领证结婚了!到时候也好请假不是?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成了负心汉了?”
姜媛这才收回拳头:“那你不早说?你跟小言解释了没有的?”
姜致远长出一口气:“当然说清楚了的!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真要操心,我跟言言领了证就打算办婚礼的,你操心那个去行不行?”
姜媛立刻将方才的不痛快都丢到一旁,开始盘算起婚礼的事情来。
都不要两兄弟送她去医院,直接上了公交车直奔医院。
到了值班室,拿起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许宁言等他们三人一走,知道他们明早才能回来。
院子门被从外头反锁了,整个家就她和狗腿子两人守岁。
如今这个时候,也没电视,也没网络,屋子里太安静了,索性把收音机打开,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炉子里添满了煤球,屋子里暖和极了。
许宁言在炉子上坐了一壶花果茶,又摆上了几碟子瓜子花生糖果开始守岁。
这大过年的也看不进去课本,也不想刷题。
在空间里扒拉扒拉出两本小说来,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守岁,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习惯了早睡早起,突然要守岁,熬夜到12点,许宁言还真有些坚持不住。
中途起来走动了好几次,又打了两次瞌睡,终于守到了12点。
12点一过,外头就稀稀拉拉的响起了鞭炮声。
许宁言收起了小说,将地上的瓜子壳什么的收拾了,炉子重新添了煤球,又坐上一壶水,刷牙洗脸后,爬上了床,在偶尔的鞭炮声中,陷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