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也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她调笑道:“说不定是为了逃婚潜力爆发了呢?但话说回来,思维逻辑能力强和功课学得好是两码事,大头鹅不就是个书呆子么。”
第一次在御花园见面的时候,双方浅浅交锋一般,她就觉得这个北麓书院的第一名有些名不副实。
远不如瑞王那个书呆子,起码瑞王的傻只是傻在人情世故上,人家在经纶文史方面的造诣还是很深的。
萧壁城也忍俊不禁,“大头鹅的确死板不懂得灵活变通,这点到是很符合她一根筋钻牛角尖的性子,看来以后该改叫呆头鹅了。李梦纾是个不错的姑娘,李右相竟然押宝在呆头鹅身上,反而把她拿去当做巩固派系势力的工具,当真是看走眼了。”
听到这话,云苓笑得更开心了。
“他老眼昏花,到头来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她之前还考虑过是否要给李梦纾开后门,如今看来这姑娘根本不需要。
反倒是这姑娘自己主动跳进来,无论如何她可都不会放对方溜走了。
斑驳的阳光洒在长廊上,云苓与萧壁城
低声细语地交谈着,又不急不缓地查看了另外几个考场的情况。
“你的那道九宫数独能做出来的人怕是不多,怎么也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算出来,时间上来不及。”
他刚才看了一圈,很多学子都还在推算云苓出的那几道思维逻辑题,这样下去定然没有时间去破解九宫数独。
云苓语气有几分期待,“本就是为作能力区分而特别设立的题,若谁能解出来,今后得重点关照才行。”
二人特意去看了封无羁的情况。
前几日萧壁城私下调查过对方,从几个教书的夫子口中得知,他在北麓书院的时候成绩中规中矩,并不突出。
但并非封无羁资质不好,相反他在数理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只是因出身微妙,时常受人打压欺负,就连封家同族子弟都排挤他。
意外赶不上考试,亦或是考试过后答卷莫名丢失,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常态。
另外封无羁的风评不太好,旁人都道他不务正业,总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和奇技淫巧。
但云苓却很看好封无羁,对他也颇有几
分兴趣。
走进东边阁楼中的时候,离正午考试结束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云苓隔着雕花窗向里面看去,屋内的绝大多数人还在跟最后那道九宫数独较劲,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
看见这些人的模样,云苓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奇怪的快感。
她忽然间能理解出题老师的快乐所在了。
在一众苦思冥想的人中,两道悠然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云苓压低声音道:“之前瑞王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我记得就是那人前来报信的,好像是叫顾翰墨?”
萧壁城点头,“他原先在北麓书院求学,几个月前却退出了书院,或许是因为交不上束脩。”
报考信息上有一些关于学子的履历,他对这个名字也有几分印象,当时多留意了几眼,发现对方曾是北麓书院的学生。
“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材。”
虽隔着些许距离,云苓还是能看见对方的试卷上,九宫数独那一张被填写的满满当当。
随后她的目光在屋里绕了一圈,差点没认出封无羁来。
对方涂着一脸宛如难民般的黑黄肤色,眉毛黝黑浓密的像蜡笔小新,与初次见面时的俊朗青年模样毫不沾边。
大抵是为了不被熟人察觉身份,所以特地做的伪装。
冲着对方为考入清懿书院所做出的莫大牺牲,云苓都觉得不把他录取了说不过去。
看封无羁面色平静淡然的样子,试卷上的题应该已经答完了。
果然没叫她失望。
恐现身会引得学子紧张,二人视察完后便悄然离去。
不多时正午的钟声敲响,第一日的考试在钟声中落下帷幕。
监考的夫子收走试卷后,众人并未离开,而是忍不住聚在一起,语气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试卷,诸位可都答出来了?”
“说来惭愧,最后一道九宫数独我算了两盏茶的时间,竟是无从下笔……”
“在下亦是如此,太子妃这些题目实在刁钻的厉害啊!”
前面的问题还都很常规,直到“桃花村与杏花村”那道题目开始,整张试卷的风格便和前
面大相径庭,属实叫人措手不及。
顾翰墨收好笔墨,压低声音笑问道:“如何?”
封无羁神色奕奕,语气中带着自信和笑意,“应当无一题答错。”
“不愧是你。”
“你答得如何?”
顾翰墨微弯唇角,“你知道的,数理非我所擅长之处,自然比不得你快,还剩一盏茶的时候才将将算出,这回可真是领教了太子妃的手段。”
“是啊,其实除了最后那一道九宫数独,太子妃出的题都不算难,就是有些考验应变。”
“但也足够叫人出乎意料了,真不知道明天和后天的题目会是什么模样。”
直觉告诉他们,绝对“不简单”。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目光中的期待和兴味都愈发浓厚。
这次清懿书院招生本就万众瞩目,考试结束后,第一天的试题内容便飞速传开。
由于内容实在新奇有趣,勾起了整个京城人士们的兴趣。
不管茶楼酒馆还是朝廷上下,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文臣武子,皆是兴致勃勃地热议起那道九宫数独,一时间竟刮起阵数独热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