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傅霆之就醒了,是胸口疼醒的,他又梦到了苏牧,她站在顾易年身边,说是跟他没有关系了,哪怕是在梦里,他都痛的撑不住,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今天傍晚在顾易年门口,她对他说的那些话,真的对他太有杀伤力了。
他不敢去回想,甚至连梦里的场景都不敢去想。
嗓子里干痛的厉害,傅霆之起身去了卧房外面倒水,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袁玉美,她正在喝酒。
最近,她每天晚上都喝,傅霆之也习惯了。
虽然苏牧走了,可他也没有回去住,面对着到处都是她影子的房子,还不如在住这里,哪怕窒息。
“你也睡不着?”袁玉美看到他下来就出了声。
“口渴了,”傅霆之虽然住在这里,但母子两人几乎都不碰面,碰面了也几乎无交流。
他们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好的讯息,不如不说。
“要喝一杯吗?”袁玉美问他。
“我不喝酒,”傅霆之拒绝,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唐家那边要告我们家是吧?”袁玉美问。
傅霆之嗯了一声,今天已经有人警方介入调查了,唐珊那边报警说是那晚她是被傅忠和强迫的。
这个女人现在连这种话也说,真是狗急跳墙,连下线也不顾了。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为自己翻盘,真是太天真了,先不说舆论并不会有同情,只会更多的人吃她的瓜,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丑事,单说这事有她收买服务生的录像,只要这个证据摆出来,她就得自己先喝一壶。
她怎么着也是国外留过学的高学历的人,可这脑子有时跟弱智根本没什么区别,或许是这件事刺激的吧。
“现在我们真是雪上加霜了,”袁玉美叹了口气。
傅霆之没有接话,袁玉美又道:“我上次说你和匡虹的事,不能再拖了,不过现在办婚礼也不现实,就找个时间开个发布会公布一下。”
“我记得我当时拒绝了,”傅霆之淡淡的提醒。
“霆之,现在傅氏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你真的甘心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让给那个人吗?”袁玉美问。
“如果本来就属于他的,那就该还给他,”傅霆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袁玉美,“妈,不是自己的早晚都得还回去,我都懂这个理,您这个年纪了,不会不明白。”
“不是!”袁玉美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是他的,是我,是我陪着傅忠和才把傅氏发展到今天,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傅霆之不否认这一点,傅氏现在能成为龙头之王,是她和傅忠和夫妻共同努力的结果,可如果这繁荣盛世的背后是肮脏不堪,那宁愿不要。
傅霆之不说话,客厅内陷入死一般的静寂,静的仿若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而这时,傅霆之就说了句,“我想娶的人只有苏牧。”
说完,他就上了楼,袁玉美看着面前的酒杯,然后就笑了。
好啊,一个个的都跟她对着干了!
她想要傅忠和本本分分的,他整天女人不断,最后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睡。
她的儿子呢,她给选的女人不娶,就是想娶让她恨到牙根的女人。
既然一切都乱了,那就乱个彻底吧!
不怪她,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袁玉美把面前的酒喝了,然后就拿出手机编了条信息发了出去。
西山别苑。
唐颜是被从窗口灌进来的风给冷醒的,虽然房间里没有开灯,可还是看得到窗帘被风吹卷着乱飞,这外面的风似乎还不小。
可是她记得睡觉的时候关了窗户啊,难道是记错了?
唐颜伸手去开灯,然后想去关窗户,可是灯怎么也按不着,她想去摸手机,结果手机被碰掉,似乎掉在床头柜和床头的缝隙里。
唐颜摸索着起来去开了别的灯,结果全都没用,看来这是停电了。
这豪华别墅区也会停电,明天得投诉!
她边想着边摸黑去关了窗,外面的夜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
如果她睡着了倒也没有什么,现在醒了,四处漆黑也没有电,而且这个别墅又是第一次住,她就有些碜的慌,而且她想找手机。
唐颜开门出去,走廊里星星点点的烛光让她恐慌的心安稳了不少。
今天住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些烛台,原本以为是摆设,没想到晚上还会点着,还别说挺浪漫有味道的。
这可是之前她在顾易年别墅里没有的,而且她今天也看了这个别墅,比之前她住的那个好了不知多少倍。
顾易年这个混蛋为了苏牧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不过他死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
想到这个,唐颜就笑了,然后过去端了烛台,准备回房间找手机。
可是没走两步,忽的就听到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好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半夜的,别墅里静悄悄的,这声音很清晰。
而且唐颜看了下发出声音的房间好似是顾易年的书房,今天她可是把这个别墅里里外外都摸清了。
咚 !
这时,那边又清晰的响了一声。
这次唐颜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就是书房那发出的。
难道是顾易年回来了?或者是他房间也没有关窗?
虽然唐颜期望是前者,但她觉得应该是没关窗的可能性大,想到他那一屋子书,万一真下雨灌进去淋了可就不好了。
是的,顾易年的书房很多的书,估计也就是装装样子的,做给苏牧看的。
为了苏牧,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唐颜端着烛台往书房走,尽管她很小心了,可溢出的烛油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上,烫的她倒吸冷气。
“顾易年?”唐颜在推开书房的门时,小心的叫了一声,不过没有回应。
看来不是他回来了,是风在作怪!
唐颜推开了门,果然看到窗帘翻飞,那窗帘被卷起时蹭到书桌上的相框笔筒,已经东倒西歪的一片凌乱。
唐颜放下烛台,抬腿走过去关窗,可是窗子关了一半就听到身后隐约有细微的脚步声,她身子一僵,回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