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之的车子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刘姐的电话,说是苏牧回家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长舒了口气!
她没事,没事就好!
苏牧在被绑的时候,想着的也是自己没事就好,可现在她没事的安然回来,却没觉得一点好。
她的眼前全是最后那血腥恐怖的场景,还有庄君一声惨过一声的叫声。
在那些男人轮番伤害庄君的时候,苏牧觉得不能接受,可是后面的才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被男人伤害,庄君最多是心理创伤,她可以离开这个城市,换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可最后被袁玉美那样伤害......
她怕是以后再也无法完整的做一个人!
其实苏牧并没有看到最后,人就昏了过去,甚至她怎么下的山也不清楚,她醒来的后人已经在她开出去的车里。
至于庄君最后如何了,苏牧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没有被直接要命。
袁玉美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泄愤,还有之前的也是,她就是要折磨庄君的。
其实袁玉美还不如直接把她弄死了,可是她没有,她还给庄君留着一条命,让她不生不死,让她生不如死。
袁玉美的狠真是超出了苏牧的认知,而今天她让人把自己带过去,让她看这一出血惨的戏码,那用意再明显不过。
袁玉美在最后警告她,在逼她离开,也是在告诉她,如果一意孤行,那庄君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苏牧闭上眼,心底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苏牧,你要离开傅霆之吗?
她不知道,此刻她无心去想,她整个人都处在那血腥的悲惨中。
手机嗡嗡的又响,是庄怡打来的,已经数十通了。
之前,她被绑了,她没法接,现在是她不敢接,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对庄怡说那些残忍的事。
她不知道庄怡知道了会不会疯掉?
所以,这个电话她没法接!
傅霆之回来的时候,苏牧整个人蜷缩在床上,那样子看着就是受过惊吓的。
不过她已经换了睡衣,洗过了澡,只是头发都没吹,还是湿的。
傅霆之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但看着闭着眼的,他坐到了床边,伸手为她拨弄了下头发,就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厉害,还有嘴唇那一圈都是红的。
傅霆之的眸子缩了缩,大约就猜到了什么,他又掀开被子看了下她的手腕,上面有着明显的勒痕。
他的拳头一下子握紧,那心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寸寸收紧......
今晚看来她也被带去了现场,只是被藏了起来,而那样的场面必须吓到她了吧!
傅霆之不敢去想,只觉得心疼,疼他的苏牧......
低头,他在她额角亲了一下,结果她一下子就睁开眼,那眼中带着明显的恐慌。
不过在看到是傅霆之后,她明显松了口气,尔后眼中的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一颗一颗的,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可此刻她的眼泪流的那么凶,最后她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
傅霆之心疼的伸手将她给抱起,抱在了怀里,他没问她为什么哭,因为他清楚。
她害怕!
害怕今晚的事,更害怕未来的事!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明白今晚看到的这一切在暗示什么。
所以,她如此难过,是要退缩离开他吗?
傅霆之不知道,不过如果她要是怕了要离开,他也不会阻止。
不是他不能保护好她,而是有些事真的防不胜防,还有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她活在惊悚之中。
她在他怀里哭的抽搐,这样下去仿若会哭背过气去,傅霆之拍了拍她,“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我离开一会就哭鼻子。”
今晚的事,傅霆之知道苏牧一定看到了他,至于她怎么想,他不知道,可他不想再提。
有些事说开了,不如装不知道。
尤其是今晚的事说开,他和她以后真不知如何面对彼此。
“头发也不吹干就睡,感冒了怎么办,越大越不会照顾自己了,”傅霆之说着把她从怀里拉开一些,给她擦了眼角的泪,“我去拿吹干机给你吹头发。”
苏牧没有动,任由他把她扶靠近在床边,看着他进了浴室。
他的背影让苏牧就想到了今天他在寺院里,不顾庄君的哀求离开时的绝决。
虽然当时苏牧理解他的举动,可当她看到庄君的遭遇后,她就在想如果傅霆之有一点怜悯之心,是不是庄君就不会这么惨?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走了!
此刻,苏牧还是有些怨的,怨他的冷情。
傅霆之拿着吹干机出来,为她吹起了头发,风机的风暖暖的,可是吹在苏牧的身上,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冷!
哪怕是热风,她也觉得冷。
其实她冷的不是人,而是她的心!
袁玉美的残忍,庄君的无助和无力对抗,还有她和傅霆之不明的未来,都让她觉得冷。
傅霆之没有说话,苏牧也没有,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只有吹干机的声音呼呼的,宛若今晚在山间的夜风。
苏牧的头发吹干,傅霆之又摸了下她的脸,“现在可以睡了,我去冲个澡。”
说着,他将她抱好放平,才去了浴室,苏牧没有睡,就那样睁眼看着这黑夜,耳边回萦的还是庄君的惨叫。
浴室里,傅霆之打开了水喷头,可却没有洗澡,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抬起就想捣下去,不过最终没有。
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发泄,只会让苏牧更加难受,其实他也又何尝舒服?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都说母亲是这世上最柔软的存在,哪怕这么多年,他并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温柔,但心底还是存了份美好。
而今晚,这一切都破碎了。
不惜毁了在他心中的一切,也让他见识她的残忍,袁玉美这是在逼他。
这么多年,他一贯不受拘束,因为没有任何软肋。
可现在不同了,他的苏牧不能被任何人伤害,他不许。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邱毅打来的。
“说!”
“傅先生,人被扔在了环交桥洞下,”邱毅汇报。
傅霆之想到自己踩到的那些恶心东西,手紧了紧,“拨急救电话吧!”
“已经有人拨过了,救护车刚到,”邱毅的话让傅霆之的眸色一下子就深了。
真是好啊!
人都成那样了,居然连死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