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声，疗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沈瑶初的床上，映照出她苍白而柔和的脸庞。
沈瑶初打了个哈欠，强烈的困意袭来，让她的眼皮渐渐沉重，呼吸也逐渐变得轻缓而深沉。
高禹川轻笑一声，将沈瑶初揽入怀中。他轻轻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虚弱的女人身上。
“困了？”
“嗯，这个药的药效蛮强烈的，每次吃完都会有点嗜睡。”沈瑶初坚持着眨眨眼：“现在几点了？”
高禹川抬腕看了眼表，沉声应道：“十点多了。”
“那也到时间睡觉了。”沈瑶初眯着眼，脸颊在他紧实的胸膛前蹭了蹭，像是一只困倦的小猫：“这个点，BoBo和CiCi应该都已经睡着了。”
作为一个和孩子分居的母亲，沈瑶初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
高禹川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沈瑶初躺在自己怀中的姿势，让她躺得更加舒适。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腻，嘴上也并不敷衍：“嗯，最近怕他们太过想你，每天都会出去玩很久，开心了、累了就早点睡了。”
高禹川一边说着，手指一边轻轻地滑过沈瑶初的脸颊，她的皮肤细腻而光滑，高禹川的指腹轻轻摩挲，像是抚摸着无比珍贵的珍宝。
他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你要是累了，也睡吧。”
“唔……”沈瑶初安心地在他怀里闭上眼：“晚安，高禹川。”
“晚安……”
沈瑶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如同小猫的呼噜声，充满了慵懒和甜蜜，满足又安逸。
在她心里，她一定知道自己快要痊愈了，快要能够回到BoBo和CiCi的身边，又有他的陪伴，所以感到舒适。
她的喃喃带着些许娇憨，仿佛让高禹川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了些。
高禹川低头看了沈瑶初一眼，她的呼吸均匀而轻微，平静绵长，已然进入了睡梦当中。
可高禹川却难以入眠，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愁。
夜晚的疗养院格外寂静，寂静到高禹川甚至能听到自己和沈瑶初的心脏，有节奏跳动的声音。
沈瑶初今晚的那顿药，高禹山说到做到，送了过来。
可却只有今晚一顿的量。
本来平日里也是当天的药当天拿，可这一次高禹川却有些疑虑。
不仅是因为一天的药今天分成了两顿送来，更因为，送药的人也换了。
之前送药的人一直都是慕以安身边的人，可今天来的人，是高禹山的人。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里高禹山的对话，高禹川心中的忧愁更甚。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后还能不能顺利拿到药。
沈瑶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况，根本离不开药物的支撑。如果之后真的拿不到药，后果不堪设想。
*****
————
高禹川沉思之际，无意间瞥见一旁的手机屏幕闪烁起来。
为了陪沈瑶初，高禹川关掉了所有的信息提醒，生怕吵到她休息。
高禹川小心翼翼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拿过来的瞬间电话却已经错过，黑了屏。
高禹川轻点手机屏幕，却发现上面显示了好几个齐修睿的未接来电。
他心头一紧，齐修睿打来的好几个电话，必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他转头看向身旁沉睡的沈瑶初，她的呼吸平稳，面容安详，显然正处于深度睡眠中。
高禹川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吵醒沈瑶初。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高禹川的脸上，留下一道冷冽的光影。
他悄悄地走出房间，疗养院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明亮而温馨的灯光在亮着。
高禹川迅速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齐修睿的声音焦急地传来：“高先生，你终于接电话了。”
“抱歉，怕吵到她休息所以关了静音。”高禹川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有些着急。”齐修睿语气里是化解不了的不安：“沈小姐还有药吃吗？”
高禹川心头一紧，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今晚的药已经拿到吃了，但是明天……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
“嗯。”高禹川解释道：“瑶初的药是每天早上慕以安会派人送过来，但是只送当天的药。所以明天有没有药，只能明天早上才知道。”
“和我一样。”齐修睿气息微沉：“也就是说，她明天的药现在是没有着落的是吗？”
“是。”高禹川喉间微紧，喉结上下轻滑：“齐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高禹川的谨慎和紧张，齐修睿毫不犹豫地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今天慕小姐突然来我们家，提出想要和我们合作。”
高禹川的眉头紧锁，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合作？她提出了什么条件？”
齐修睿：“她想要我们站在她那边，对抗你，对抗高家。”
齐修睿的声音紧绷，高禹川甚至都能想到电话那头他严峻的表情。
高禹川拧眉，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她是想用药物来威胁你们，如果不和她一起对抗高家，就停了你的药？”
齐修睿：“是的。”
高禹川薄唇紧抿，唇角平直：“她也来找我好几次。高禹山不会娶她，一旦你和瑶初的身体好起来，她毫无作用，成为弃子。她在寻找庇佑。”
“我猜到了。”齐修睿深吸一口气：“她一定是知道，不再有人需要药的那一天，有很多人都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跟所有人鱼死网破的准备。”
高禹川心下一凛：“什么意思？”
“她只留下一人份的药，将其他的药全都毁掉。”齐修睿沉声道：“这意味着，我和沈小姐，只能活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