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微感惊奇,父皇行事从来都是以大局为先,今日为何如此?
但在稍稍的疑惑之后,李世民也很快明白过来,知道父皇是对自己有些意见。
想了想,李世民便笑了起来:“父皇,何必如此认真?您难得开口,儿臣岂有不尊之礼?”
李渊愣了愣,没想到儿子答应得这般爽快:“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儿臣岂能忤逆父皇的意思?”
话到此处,紧张的气氛消散于无形。
父子二人借着吃饭,场面十分和谐。
李世民吃过之后,说宫中还有事情,便匆匆离开。
待李世民走后,李渊笑着走到宫殿后堂,那里汝南公主正在偷听。
见到李渊来了,李向南面颊微红,有些羞意。
李渊点了点孙女的鼻子,笑道:“方才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
“现在可算满意了?”
李向南羞涩之中透着三分为难:“即便父皇答应,有还有别的公主嫁给突厥。只怕此事要落在长乐身上,她还年幼……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人生于世,过好自己的便好了。皇爷爷是过来人,以前就是考虑太多,顾忌他人太多,到头来谁都没落得好。你既然有此机缘,那就应该牢牢抓在手中,皇家的子女,能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伴十分难得,你要珍惜,不要如此瞻前顾后。”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皇爷爷教训的是,汝南多谢皇爷爷成全。”
李渊捋着长须喜笑颜开:“跟皇爷爷客气什么?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此事算是皇儿的一个人情,看来我这个的太上皇也不是一个摆设。”
李向南也没了顾虑,笑着抱着李渊的胳膊:“皇爷爷怎么可能是摆设,皇爷爷的话就是圣旨,连父皇都不会违背的。”
李渊大笑:“哈哈哈……”
而此刻,李世民已然坐上了回宫的车架。
大队返回,随行的公公追上前来小声问道:“皇上,既然汝南公主要改嫁,那和突厥人的婚事是否要停下准备?”
李世民笑了笑:“一切照旧……不,一切从快,从急,把婚期定在三日之后。”
“照旧?三日之后?”公公惊出了一身汗,心说这皇上闹的是哪一出?这也太急了,而且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的太上皇?
李世民知道贴身太监的顾虑,低声道:“国家大事,岂能因一人之愤而有变动?太上皇那边是朕不想驳他面子,答应下来不过让他顺气而已。既然有此事,汝南公主的婚事就应该立刻进行!不能拖拖拉拉横生变故。只有生米煮成了熟饭,太上皇才能接受现实。”
“……”太监没有再说,点头领命。
李世民想了想,又补充道:“三日内,将汝南公主禁足宫中,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情,也严禁将今日之事外传。谁要是走路风声,或是惹出了事端,一律提头来见。”
……
清晨,永兴学院的学生一如往日开始晨跑。
在晨跑结束之后,外面街上传来了一连串杂乱的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
有人好奇去看,发现是七八辆马车停在外面。
“这是什么?”长孙涣好奇地问着贾可。
“今日起,你们就要去城外上学了。”
“去城外上学?”
众人听罢,尽是惊诧。
“去城外上什么学?”
“对呀,去采风吗?”
十几个人都围拢过来,把贾可包在中间。
外面的高先生大喝一声:“都安静些!这时虞老的安排,以后两月你们要在城外的田地里学习耕种。”
“什么?!”
众人再次惊呼出声。
“学习耕种?!这是让我们去当农民?凭什么?”
“就是!我等什么身份?岂能与那些贱农为伍,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不仅是叫人笑话,还有损家族颜面呢!
所有人都在抱怨着,都感觉事情应该有些蹊跷,或许有什么搞错的地方。
虞青青抓着白宋的衣角,晃了晃:“爷爷这次又是什么用意?你能看出来吗?”
白宋想了想说:“手工和佛道都是平日里各家子弟不会接触的事情,此次务农也一样,可见虞老是要我们多涨见闻,体验各种职业,各种阶层的百姓的生活。有了这段经历,他日朝堂为官才能切身为天下百姓考虑,只有身入体会,才能生出共情。士农工商,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此次务农之后,虞老还会安排我们学习经商。”
“你小子可以啊!”高先生走到白宋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虞老用心安排,知道你们一旦离开了学院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去接触那些底层却更寻常的事情,故而要你们在学院里更多的体验不同的生活。你能看出虞老的用心,真实聪明过了头!以后不当官也好,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官,肯定要成为一方权臣。到时候我高家都得来巴结你。”
“先生说笑了。”
高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车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行装,你们要连续两个月在田地里面生活。”
“两个月都不回学院吗?”
“正是!”
“那之后的青园诗会怎么办?”
“青园诗会当日会有车轿来接你们。”
谢远插嘴:“先生,青园诗会关系重大,要是我们学院在诗会上表现不好,被别的学院比下去了怎么办?”
“就是!听说别的学院为了青园诗会准备了一两个月,他们可都是冲着咱们来的。就这么两三天时间了,我们一点准备都不要吗?”
“青园诗会算个什么?不过是一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乃是小道。你们将来可不是酸腐的文人,是有更大的天地,体会生活才有新的感悟。青园诗会只是考虑到太子的颜面,能不能有好的表现,随缘就好。”
听完这话,众人无不傲然。
是啊,别的学院在意的诗会,咱们永兴学院只是随便玩玩儿。
写诗作词都是小意思,不必追求极致,他们十五人连续三个月没有学过诗文,却不代表他们不会诗文。
就算不作任何准备,十五个人也有信心给京城各家学院的学生好好的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