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四、买酒风波

走出森林,他们远远地看到了想要去的那个城镇。说是城镇,其实根本就无有城墙可用,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说他是城镇无非是居民多,房屋多。

房屋大多数是用竹子和木料建城的,高得也不过两层楼。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房屋很少,绝大部分都是矮趴趴的,很不起眼,看上去都很老旧、破损,足亦说明这里的人们生活困苦,无有进取心。

为什么这样说?如果一个人连筑造新房子的心成都没有,或许他们是有钱不想盖,是害怕战争。你的房子造的再好,飞机来了,经不住一阵狂轰烂炸,经不住一顿炮火的猛轰,也经不起越南人的没完没了的搜查和焚烧。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有谁不有心思,有胆量来造房呢!

另外,就是他想造也造不起,没钱没木料。

守着大森林,怎么会没有木料?

原先当然可以,可现在不同,越南人不让他们进林子。其原因还不是怕这里的村民私通游击队。

看看围绕着城镇边缘建造的那些碉堡,到处拉着铁丝网,还有一条围绕着城镇的那条窄公路,这一切,哪一样不都是为了防备着林子里的人。

所以说,此时住在镇里的人穷啊!他们没钱造新房,连想也不敢想,只能将就着老房子。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看看这一片近乎于潦倒的村落,吴江龙就有些后悔,这么穷的一个地方,哪里能存好酒?

不过,大话是说出去了,不弄他几瓶回去,那不是找着让人笑话吗?

吴江龙可丢不起这个人,困难再大也得找回面子。

于是他问阿竹,“阿竹,你来过这个村镇吗?”

阿竹点点头,“来过。”

“那就好。”吴江龙显然是很高兴,他觉得自己救对了人,有阿竹这个向导带路,去哪都很随意,免得自己到处去瞎撞。

进去是可以,但是进去后去哪里找酒,这到是个大问题。

阿竹说镇内有供销社,那里肯定有酒。吴江龙认为这到是一个好去处,卖东西的地方自然会有各种物品。

供销社位于镇中央一个较为宽大的位置上。供销社一词也是来源于社会主义国家,意在供给人民,服务于人民。当时的社会主义国家阵营都用这个。那时可没什么商场,超市这些概念。按当时的思想观念来划分,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这样叫。叫习惯了,老百姓觉得这样也不错,或者说它是百货门市部也无不可,但就是不能与商字挂钩,否则必有资本主义嫌疑,一旦摊上这个,什么剥削、压迫等一些非常革命的词汇就会找到你,缠着你,理也理不清。

吴江龙带着阿竹真的进来了,就在公销社大门外徘徊。

进来不难,交易也不难。因为阿竹是柬人,自然会柬话,也懂的地方的一些规矩,最主要的,他的家就在这一片,是镇子附近的村民。因此 ,她对这里自然不陌生。

阿竹带着吴江龙进了供销社,一个店员问他们买什么,阿竹说先看看。

柜台里的物品不是很多,但对于阿竹而言,那也是琳琅满目。游击队营区里可没这些东西,不说吃的,就是那些用的大小物件,还有做衣服用的各种布料,哪一样不是他们急需的。

阿竹简直是有些呆了,看哪样都喜欢,觉得把他们全都运回去才好。

阿竹看,服务员也跟着看。

这是一个男服务员,他觉得阿竹眼生,便一个劲地问,“想买什么?”

阿竹连着说,“看看,看看。”于是,让这男服务员就有些不耐烦,不想理阿竹,随后他把目光转向吴江龙,用柬语说,

“这个女人没主见,你想买什么?”

这下可要坏事,吴江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知是在问话,又不敢答言。可是不说又不行,人家问你话呢!实在没办法,嘴里只好啊啊地叫。

阿竹一看事不好,赶紧过来解围,对那男服务员说,“他是哑吧!”

“噢,真晦气。“男服务员自言自语,认为倒霉,怎么跟一个哑吧说话。

他们的风俗有些地方跟我们很相似,比如说,你出门在外打听路,真要是遇到一个哑吧!你就觉得倒霉的狠,觉得想要办的事肯定办不成,因为这意味着不顺当。大家都知道这是『迷』信,可就是转不过这个弯,还是坚信这个说法。

这个男人也是如此,就觉得这个主动问的太不应该。人家买东西,爱买啥就买啥,管他呢!

没办法,那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都爱说话。不是别的,是因为憋的,平时这里来人太少,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看的姑娘,当然要主动上前搭讪几句。

一个大集镇,住着这么多村民,难道说他们就不来买东西?

来是来,他们来的匆匆,去的也是匆匆。外人看不出,可他们心里都明白。明着,这个供销社是为民众开的,其实,这是越南人,或者说是越军控制的柬『奸』的一个据点,理面隐藏着特务。

特务在这干吗?自然他们是为了抓游击队的人。

都知道附近山林里有柬国民军,也就是他们称呼的游击队。越军不敢进森林里去抓,但是他们知道游击队也得吃饭穿衣。想要这些物资,就得出林子来搞,到哪去搞,当然得是这些商店了。

镇子不大,唯有这一家,他们不来这,还能去哪!所以,越军的重点就放在这里。

不敢进山打猎,那就在林子外守株待兔子。

几年了,不知越军逮着几只兔子,但今天他们算是碰着了一个大的,而且还是从国外来的。

吴江龙不说话,难道说这个男服员真的把他当哑吧了吗?他是当了,可有人没有。这个人就是屋里一直朝这里盯梢的人。

吴江龙和阿竹一进来,这个人透过事先挖好的小洞一直向这里窥探。阿竹与那个男服务员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得真真的。难道说,他是越南人不成。

不是,他是特务,用中国话说,他就是汉『奸』。不过,在柬可不能叫他汉『奸』,只能称他为柬『奸』。

这个柬『奸』见吴江龙不说话,一直“啊啊”着,他就起了疑心,随后便认真地朝吴江龙身上看。论个头,柬人没这么大块头,论皮肤,这个人又完全不像柬人那么黑,脸上白里透红,怎么看都不像柬人,别说是柬人,即使是在越南,这样的男人也很难找到。于是这柬『奸』就琢磨,他不是柬人这是无疑,那么他是越南人,更不可能。由于他肯定了阿竹的身份是柬女人跑不了,那么越南人又怎么会与这女子搅在一起呢!所以他认为吴江龙也不像越南人。

即不是柬人,又不是越人,那他是哪的人呢!

这么一琢磨,他心里便有了一个答案,“莫非,他就是人们传说的中国来人。”

想到这,这个柬『奸』别提有多高兴。他知道为了抓住进柬的这些中国人,越军吃了几次大亏,也与他们多次交过手,可到头来没一次占到便易,每每到头来都是损兵折将。

“太好了,这就叫什么来着,对了,用中国话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我要发大财了。”

这个柬『奸』在里面胡思『乱』想这个当口,吴江龙与阿竹在外面开始选东西。

吴江龙冲什么来的,当然是酒。他不说话,但可以用鼻子嗅,使劲闻了闻,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心里想,“还真有酒。”

酒香来自一个墙角。

吴江龙闻到酒香之后也不管别的,照直向那里走去。

墙角处放着两个大坛子,如果换在中国,他肯定是泥坛包着,上面压着大木盖。可柬人还不太会弄这东西,他们也烧些磁器,可弄不了这么大,顶多是一些碗盆之类。所以吴江龙上下打量这个东西,觉得他像是瓷坛。说它是瓷坛,上面没釉,粗了吧叽的,说他不是,可外表确是用泥糊着。

他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个家伙式装酒一点不假。

吴江龙走过去,伸手取下上面的盖子,然后鼻子吸气来闻。

“好香”一闻就是米酒味道。这要比营地里那酒强多了。

那是当然,营地自己造的酒都是用那些山果啊!烂果酿造的,他们没那么多粮食,当然造不起。虽说山果也能造酒,但造出来的是果酒,怎么折腾也不会有米酒这个香味。

比如现在的葡葡萄酒。别管他是哪一个国家,又有多少年,叫什么干红、白兰地、伏尔加等等,喝起来,都是酸不拉叽那个味,不用饮料勾兑,那叫没法喝。所以吴江龙在营区就说那酒不好。他所指的当然是粮食酿造的这种米酒,不叫米酒叫白酒也成,反正这酒是透着一股香味。

吴江龙连吸了两次,他觉得自己找的就是这家伙。转身去看那男服员,刚要说,“同志,给我打几斤。”话没出口,就觉的不对,“我是哑巴,怎么说话。”再者说,就是说了,屋里的人除了阿竹之外也没人能懂,一听是中国话,那还不暴『露』身份。

吴江龙赶紧闭嘴。

他自认为动作很轻,收的很及时,但架不住屋里那柬『奸』看的分明,吴江龙每一个动作他都觉得怪,就觉得这人不是不是普通人,更不是老百姓。

“今天,我非逮这大鱼不可。”柬『奸』心中暗自得意。

只可惜那时没手机,这个供销社也不可能专门装部电话,所以,这柬『奸』要想通消息,他就得自己亲自跑一趟去报告。可是,他又担心自己一走,这一男一女跑了怎么办?

柬『奸』为难了,他不敢轻举妄动,想等着看看再说。

外面呢!阿竹看出吴江龙意图,赶紧对服务员说,“把那酒给我们打五瓶。

这可是战争年代,物资缺乏的很,别说是瓶子,就是玻璃都难找。但这也不难,啥人有啥办法,人不会被『尿』憋死。

服务员从一堆物品中拿出五个事先削好的竹筒。

吴江龙明白了,这是用来装酒的,心想,这家伙更不错,轻意不会碎,这要比玻璃瓶子强多了。

酒打好了,阿竹付钱。可她掏了半天衣兜都没掏出钱来,这下两个人尴尬了,总不会白要老百姓的东西吧!再说了,你要,人家也不给你。这可怎么办!

吴江龙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来时也没带人民币,他知道,人民币在这里不是通兑的,给了老百姓也不认。

想来想去没辙了,只好把那块表摘下。

服务员连连摇头,“不,不,这是供销社,不能用东西兑换。”

一看这个不行,阿竹就可着劲地跟这个服务员商量。

这时,屋里的柬『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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