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东边一个四,西边一个四到 54 猫 洞里有耗子精呀!
五十一【VIP】
东边一个四,西边一个四
“疼呀!”
“忍住!”
“忍不住。”
“那我轻点。”
“还是好疼呀。”
“第一次都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呀!”
“乖,忍一忍!”
“呜……”
“别哭啊。”
“呜呜……”
“乖,宝贝忍一忍。”
“疼死了。”
“好,我轻点,我轻点。”
“嗯……呀……还是疼的。”
“这种事情,要用力才行的呀!”
“呯”的一声,赵普将大门踹开,白了脸色冲进公孙房里问,“你们在干吗?”
抬眼,就见小四子坐在桌子上面,卷着裤腿光着小脚丫子,公孙坐在一张凳子上,正用食指的关节在按小四子的脚底板。
爷俩都被突然破门而入的赵普惊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他。
赵普眨眨眼,问,“你俩……干吗?”
“小四子最近便便有些紧。”公孙道,“我给他按按。”
“呃……”赵普愣了愣,心说……原来如此啊,吓死他了,这爷俩也是,说话怪声怪气的。
“你干嘛?”公孙有些不解地看他,“突然杀进来。”
“呃……”赵普眨了眨眼,凑过来说,“我也紧。”
……
公孙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被屎憋死算了!”
赵普无奈,道,“书呆你还生气啊?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
公孙不搭理他,小四子见公孙走神了,就赶紧悄悄将脚丫子缩回去,放下裤腿,准备溜走穿鞋。
公孙眼疾手快抓住他另外一条腿——按住。
“呀……”小四子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惹得紫影担心地趴在门口看。
“喂,书呆,你下手那么重啊?!”赵普也有些心疼,这也算他儿子呀。
小四子委屈地看公孙,公孙也心疼,刚刚下手重了些,赶紧给小四子揉揉,道,“按着疼就表示有筋络不通!如果身体好,按了就不会痛了!”
赵普一挑眉,问,“是么?”
“那是。”公孙白了他一眼,将小四子抱过来,给他穿好裤子和鞋子,道,“以后每天按。”
小四子往公孙怀里钻了钻,“不要。”
公孙捏他脸蛋,“那两天。”
小四子抹抹脸,哭丧着脸说,“爹爹没洗手!”
公孙乐得笑了起来,赵普不无羡慕,心说,真小气啊,给我也按按么,要不然让我按按也好啊……一想到公孙那只白嫩嫩的脚丫子,赵普就心情大好。只可惜自从那天胡说八道之后,这书呆子就不让他近身了,而且这两天才肯跟他说话,之前都当他是空气。
“书呆,中午去哪儿吃饭?”赵普笑着问公孙。
公孙抬眼看他,问,“王太医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哦。”赵普道,“太医院的太医联合整你呢,说你害他们出洋相,正巧小明子不舒服找太医看,他们才想利用他的,雇人的银子都是太医院的太医给凑的,不过你放心,那帮太医一个都跑不了,我都收拾了。”
公孙听后微微皱眉,问,“几个太医会有那么大胆子?”
赵普挑起嘴角笑了,道,“哈,书呆,我就说你有脑子,包大人也说不止那几个太医,后面肯定还有人撑腰,后来又问了一下,你猜供出谁来了?”
公孙摇摇头。
“大将军汪明翰。”赵普道。
“什么?”公孙吃了一惊,道,“以前的扫北将军?他不是年事已高了么?而且贵为国丈,怎么会……”
赵普笑了笑,道,“我让人打听了一下,据说最近汪妃挺受宠的,也是相对于庞妃和李妃来说,因此这汪老将军就动了心思了……他早就想除掉我吧,所以给那些太医撑腰,顺便煽风点火了一把。”
公孙想了想,笑问,“就这么简单?这法子……激怒你的可能性比除掉你要来得大啊,毕竟,如果你相信了是皇上搞的鬼,暗藏心机回到漠北再举兵造反……那损失的不就是他这国丈吗?”
“呵呵呵。”赵普笑着连连点头,道,“好啊书呆,够聪明的,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啊。”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隐情在里头?”公孙吃惊地问。
赵普点头,低声说,“后来我让影卫去汪老将军家里蹲点……才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
公孙想了想,问,“耶律明去过?”
赵普此时和公孙凑近了说话,一听就一愣,随后扑上去在公孙腮帮子上吧唧一口,道,“太聪明了!”
“你……”公孙擦脸,狠狠瞪赵普。
赵普坏笑。
就在这时,展昭走了进来,道,“公孙先生。”
公孙凶巴巴白了赵普一眼后,缓和了脸色看展昭,问,“展护卫有事?”
“大人说,让您去看一具尸体。”展昭道,“死了很多年,差不多都变成骨头了,不知道能不能分辨出死者生前的特征来?”
“能。”公孙点头,道,“只要骨头保存完好,基本的都能辨别出来。”
“当真?”展昭吃惊,公孙点头,示意展昭带他去,边把小四子交给了赵普。
小四子说,“我也要去。”
公孙道,“去看尸体的,不怕呀?”
小四子摇摇头。
公孙想了想,道,“我先去看看,不吓人再让你进去,万一吓着了晚上又该闹了。”说完,跟展昭先走了。
赵普望天——哼,对展昭比我好那么多,臭书呆!
小四子看了看赵普,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问,“九九。”
“嗯?”赵普看他,这小脸嫩的,水当当,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九九。”小四子有些担心地问,“爹爹凶你,你会不会不喜欢爹爹?”
赵普一愣,笑了起来,摇摇头,道,“小四子,我喜欢的就是你爹爹凶。”
小四子有些奇怪,问,“怎么会,有人喜欢被人凶?”
赵普挑了挑嘴角,道,“你看看,你爹除了凶我,他还凶谁?”
小四子仰天眨了眨眼,半晌才摇摇头,“没有了。”
“可不是。”赵普一笑,道,“所以说,对你爹爹来说,我算是特别的了,和别人都不一样。”
小四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哦!”
赵普点点头,“不过呢,凶是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要快点过去,最好是马上进入第二个阶段。”
小四子有些不解,问,“那什么样子的算是第二个阶段啊?”
赵普想了想,“嗯……就是他看到我就笑,看不见我就跳,上来就亲亲,搂楼又抱抱!”
小四子听后,伸出小手摸了摸脑袋,想象着公孙见到赵普如果变成那个样子……
赵普也仰着脸想呢,一想到公孙的那个样子——嘶,鸡皮起来了!
公孙跟着展昭跑到了仵作房里,包拯站在房中,就见他脚边摆着一口带泥的棺材,像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公孙走上前看了看,只见棺材里头躺着一具白色的枯骨……铁定是有些年头了,肉都没了,就剩下白花花的骨头。
“先生。”包拯问公孙,“能不能确认这尸体的特征?”
公孙点点头,蹲下去详细查看,道,“死者是个男人……五十多岁。”
包拯点点头,问,“能不能查出,是怎么死的,或者一些生前的特征?”
公孙点点头,道,“要把尸体拿出来。
“好!”包拯和展昭都过来帮忙,将骨头捡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
这时候,赵普抱着小四子进来了,小四子盯着桌上的白骨看,展昭怕他害怕,看公孙,公孙摆摆手,道,“骨头他不怕,就怕带肉的。”
正在摆放骨头的时候,公孙突然拿着一根骨头“咦”了一声。
“怎么了?”包拯赶紧问。
“嗯,这人应该是个做体力活的,而且肯定长年挑着扁担什么的。”
“哦?”包拯微微皱眉,道,“何以见得。”
“他骨头的形状。”公孙说着,将手上的骨头放下,指着那人的肩膀和手臂一带的骨头道,“看,明显两根骨头的形状不一样,表示长年一边承受压力,另外,你们看他的脚上,有骨刺,很严重,这也是长年体力活的人会出现的毛病,还有手指。”公孙指着死者的手指道,“他的骨关节很大,手是经常做体力活的,另外他胳膊上有一处内侧骨折又愈合的痕迹。”
众人顺着公孙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这人的上臂骨头上,有一个地方,骨头比较厚,而且……歪了。
“这根骨头没有长好。”公孙道,“位置不对,表示当年不是郎中给他接的,而是硬挨着,直到骨头自己慢慢长好为止的。”
众人都点头,包拯皱眉,问,“这人是怎么死的,能判断么?”
“能。”公孙伸手指了指凶手的胸骨,道,“肋骨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包拯点头。
公孙道,“有很大的力,撞到了他的胸,伤到了他的脏器。”
包拯问,“那么说……是被人杀死的?”
公孙又端起死者的头骨看了看,摇了摇头,道,“大人,他应该是摔死的。”
“摔死?”包拯吃惊。
“嗯。”公孙点点头,道,“从某个高处摔下,然后胸口撞到了石头,或者是树干之类比较粗硬的东西……最后头先着地了。”说着,给众人看死者的脑后,众人就看到……有一些裂纹。
“如果是被人打死的。”公孙道,“要将死者的胸腔处肋骨全部打碎……而不伤到别的筋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肺痨死的,是不是?”包拯突然问。
公孙一愣,很肯定地点头道,“当然!此人绝对是外伤致死的。”
“他不是文人?”包拯问。
公孙摇头,“是做体力活的,”
包拯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半晌,他才问公孙,“能不能看出来……他是哪里人?”
公孙笑了笑,道,“大人这可难倒我了……我只能大致看出众人的祖籍应该是南部的人。”
“哦?”包拯眉头皱了起来,问,“如何判断?”
“从他的长相上面。”公孙道。
“长相也可以推断?”包拯吃惊。
“能的。”公孙道,“我们的长相是由我们头骨的形状和特征决定的……比如说这个人的鼻子比较宽,所以应该是大鼻头的,眼窝不深,因此可能有些微的凸眼,另外他下巴比较平,因此应该是方形脸,颧骨不高,所以整张脸比较扁平,应该是很老实的那种长相。”
包拯听后,似乎有些不解,他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公孙不解地看了看身旁的展昭,展昭也耸耸肩,示意他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委。
“包相?”赵普忍不住问包拯,“怎么了?”
“别问,别问。”包拯摆了摆手,道,“这事情要从长计议,我得去找八王爷。”说完,站了起来,对门口的衙役们说,“将仵作房锁起来,好好把手,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棺材,听到没?”
“是!”众人领命。
包拯起身匆匆往外走,展昭跟上几步,“大人,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包拯道,“你们吃饭去吧,这事情不要外传,我一会儿可能还要进宫。”说完,就出了门。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赵普看了看走到井边打水洗手的公孙,问,“唉,书呆,怎么回事?”
公孙边洗手边摇头,道,“不知道,大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
展昭想了想,问一个衙役,“唉,这尸体你们那儿弄来的?”
衙役们摇摇头,道,“刚刚八王爷派人送来的。”
展昭一愣,赵普皱眉,道,“会不会和上次的案子有关?就是白兄抄录来的那首诗,当天八哥和包相不就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么。”
公孙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被赵普那么一说,两人也都想起来了。
“上次好像听包大人说,涉及前朝旧案,牵连极广!”展昭道。
三人想了想,都愣在了院子里,这时候,就听小四子打了个哈欠,问公孙,“爹爹,吃饭么?饿。”
“先吃饭吧。”赵普道,“这事情既然包相不让管,铁定有他的道理。”
公孙和展昭都点头,公孙从赵普手里接过小四子,抱着出门了,众人去太白居吃饭。
还没到太白居,展昭就在河边站住了,他望着远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看什么呢?”赵普不解地问他。
展昭笑了笑,问,“小四子,在河上吃过饭没?”
小四子眨眨眼,摇摇头说,“没有。”
展昭伸手,接过小四子,问公孙他们,“我们去船上吃吧?”
“船上?”赵普和公孙都有些不解,但是此时展昭已然抱着小四子纵身一跃……踩着水飞向远处一艘挂着白色纱幔的华丽画舫去了。
“唉。”公孙有些着急,赵普心里暗赞展昭——太够意思了!
公孙想找船过去,但是附近哪儿有船啊,正在没注意,就听赵普道,“唉,书呆,我带你过去吧,又快又稳还不用花银子。”
公孙看了看赵普,似乎是在考虑。
赵普笑道,“婆婆妈妈的,算了,我吃亏一点好了!”说完,不等公孙回答,伸手将公孙一把捞了起来,抱了个结实,一跃窜出河岸,掠向那艘画舫。
公孙下意识地伸手搂住赵普的脖子,赵普挑起嘴角一笑——幸福的不得了!
跃上了画舫,才看到甲板上一张桌子,桌上一壶酒,桌边坐着神色复杂地看着众人的白玉堂,而展昭则是抱着小四子在一旁笑眯眯。赵普抱着公孙上了船,公孙赶紧往下窜,赵普趁机在腰上掐了一把……软呀!
公孙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流氓还笑,真想抽他。
“白兄的画舫啊?”展昭笑问,“陷空岛五员外果然是气派。”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看了看展昭,赵普到桌边坐下,道,“之前没看见过啊。”
白玉堂一笑,道,“我四哥他们来了,所以船就开来了。”
“嘿嘿。”这时候,就听到船舱里头传出来了笑声,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矮小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把羽毛扇子,轻轻地晃着,出来扫视了一圈,笑道,“在下陷空岛,翻江鼠蒋平,各位,幸会。”
展昭微微一愣,上下看了看眼前人,就见此人奇丑无比,矮瘦不说吧,皮肤还惨白,贼眉鼠眼,三柳狗油胡,一笑满嘴黄牙。
“四哥。”白玉堂给蒋平介绍,“这是展昭,这是九王爷赵普、这是公孙策,比大嫂还厉害的神医啊,那小娃娃是小四子,公孙策的养子。”
蒋平一一见礼,笑道,“原来这位就是九王爷啊……”
赵普点了点头,道,“幸会,四爷翻江鼠,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蒋平笑呵呵道,“我哪儿有什么大名啊。”边说,边招呼众人坐下,他说从陷空岛弄来了些上好的海鲜,正好,大家吃顿饭,已经叫厨子在做了。
说话间,蒋平好好端详了一下展昭,笑道,“这为就是南侠展昭啊。”
展昭见蒋平对自己笑,也点点头,“蒋四爷。”
“不敢不敢。”蒋平笑得别有深意,展昭有些纳闷。
赵普看了看两人的情景,赶紧站起来对公孙道,“对了书呆,你还没给我娘换药呢吧?”
公孙一愣,心说……太妃的病不是已经治好了么?怎么又换药?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赵普就将小四子抱起来,塞进了公孙的手里。
展昭抬眼看两人,赵普抱起公孙就道,“你们先吃着,我们回趟王府,一会儿就来!”说完,道了声别,离开了画舫,上岸赶紧走。
上了岸,公孙有些不解地问赵普,“你干嘛?”
赵普道,“唉,忘了?老四都难搞!”
公孙看了看他,问,“什么意思啊?”
赵普笑了笑,“之前我就觉得,白玉堂虽然性子狠人也聪明,就是淡定了些,展昭也不知道跟他什么过节,有意欺负他呢,不过这回来了个心眼子更多的,展昭就有的受了。”
公孙想了想,问,“你是说,蒋平是来给白玉堂出头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赵普想了想,道,“这叫针尖对麦芒么,蒋平一看就是心眼多的,让他俩斗去吧,咱们别蹚那浑水。”
公孙听后,笑了笑,道,“其实……看展昭那样性子的人吃瘪,也挺好玩儿的。”
赵普失笑看公孙,道,“哈,你书呆子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啊。”
公孙拍拍小四子,道,“反正都是乱啊,那边那个老四,比这边这个老四看着顺眼多了。”
赵普一愣,公孙对着前面努努嘴,赵普转脸,就见迎面,耶律明带着几个下人,摇着扇子一派从容地的走来。
赵普眼皮子抽了抽,微微眯起眼睛,挑起嘴角笑了笑,带着公孙往前走。
公孙看赵普,“你不躲啊?不是看见他起鸡皮疙瘩么?”
赵普冷笑了一声,道,“你和小四子被人砸鸡蛋的事儿还没了呢,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走,给你出气去!”
五十二【VIP】
蛋对蛋,蛋无虚发
公孙见赵普搭着自己的肩膀,大摇大摆朝耶律明走过去了,就低声问,“喂,你想怎么样啊?”
赵普笑了笑,道,“给你出气呢,你被砸了几个鸡蛋?”
“也没砸中我,你别做奇怪的事啊。”公孙有些紧张,赵普这人做事情一向都很不靠谱的,别一会儿疯起来胡作非为。
耶律明远远看着赵普和公孙朝自己走过来,也有些意外……赵普这人,以前看到自己就闪,今日可还是头一遭主动走过来,便也笑了笑,迎了上去。
“九王爷。”耶律明笑着跟赵普打招呼,“这么巧啊?我正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小四子一眼看到耶律明了,立刻搂住了公孙的脖子,虎视眈眈地看他,耶律明觉得这小东西凶巴巴看自己的样子挺好玩儿的,就笑道,“小四子,又见面了。”边摸了摸下巴,问,“好像胖了些呀?”
小四子一听,立刻更加更加的不高兴,噘着嘴搂紧了公孙,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小胖子!
公孙还趁机掐了小四子的屁股一把,小四子揉揉屁股,脑袋钻到公孙脖肩窝,背着脸,趴着不肯见人了。
赵普一笑,道,“不用了。”说完,拉着公孙要走,耶律明道,“唉,王爷,上一顿是你请的,礼尚往来,这次该是我请了,不然,岂不是让我欠着你一顿饭么?”
赵普看了看他,挑起嘴角一笑,对公孙道,“书呆,既然四皇子那么客气,我们就去蹭顿饭吧?”
公孙当然是不想去吃的,不过赵普似乎有什么打算,另外,顺便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一些线索,就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上了太白居,小四子趴在公孙肩头不高兴,还不如和猫猫白白一起吃呢。
公孙见他不高兴,就掐他肚子,小四子揉了揉,痒痒了,就笑眯眯瞄公孙。公孙抱着他坐下,耶律明笑道,“先生和儿子感情似乎很好,真是惹人羡慕。”
公孙抬眼看了看耶律明,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也有些别扭,这人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
这时,伙计上来奉茶点菜,耶律明看赵普和公孙,道,“二位想吃什么?”
赵普想了想,对伙计道,“来个全蛋宴吧。”
“全蛋宴?”不止耶律明,公孙等也有些吃惊。
赵普悠哉哉报菜名,道,“蛋包什锦、丝瓜虾米蛋汤、腐乳炒蛋、一品竹笙蛋、琉璃蛋球、葱香蛋包、香菜皮蛋、蛋花鱼翅、芙容炒蛋、扣肉蒸蛋、蛋火局龙虾、蛋炒豆腐、金龙蛋煲、咸荷包蛋、菜莆蛋、五香茶鸡蛋、带子溜姜蛋、皮蛋炒青椒、肉碎煎蛋、香辣蛋蒸蟹、鲍脯煎蛋、洋葱炒蛋、苦瓜炒蛋、蛋爆仔龙、清蒸水蛋,伍柳炸蛋,茶叶蛋,卤水蛋,紫菜蛋花汤,火腿鸡蛋、银鱼炖蛋、醪糟蛋、桂鱼焖蛋、平菇蛋炸、蛋扒四宝、香辣鸽蛋、西米蛋羹、燕窝蛋挞、甜酒鸡蛋、蛋炒饭。”
……
赵普的菜名一报完,所有人都愣住了,伙计张着嘴看赵普,那架势像是说……爷,再报一遍成么?
“哇。”小四子拍着小手道,“九九好厉害!”
赵普挑起嘴角一笑,道,“最近鸡蛋惹着我了,我是见蛋吃蛋!”
伙计干笑着点点头,心说,幸亏不是人惹着他了,不然还不得吃人肉宴啊……赶紧转身去告诉厨子了,有些担心,这能不能找到那么多鸡蛋啊?
公孙忍笑,低头喝茶不语,耶律明则是显得有些尴尬,笑道,“王爷……这菜式点得花哨,我都没见过。”
“呵,无妨。”赵普笑道,“认得鸡蛋就好。”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了,对着正往楼下赶的小二说,“再来五百个白煮蛋……”
“轰”一声……伙计腿一软,踩了个空,从台阶上直接滚了下去。
公孙咳嗽,看赵普——你要那么多鸡蛋干什么?
赵普挑眉,给小四子剥干果吃,耶律明也有些莫名,见赵普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心中暗暗思量,他是有意的?还是别有打算?
赵普则是道,“开封府加上衙役兵将五百口总有吧,一会儿给他们当点心带回去。”
公孙点点头,心说了,这样也好。
赵普跟伙计要了两份椒盐腰果和山核桃,索性将小四子抱过来放到腿上,给他剥来吃,小四子腮帮子一嚼一嚼的,边问赵普,“九九,我们吃完饭去哪里?”
赵普想了想,问,“你要去哪里?”
小四子笑眯眯道,“要坐大船。”
赵普想了想,问,“刚刚白玉堂的那艘大船?”
“嗯嗯。”小四子点头。
赵普道,“我有更大的官船,要不要坐?不过要去远的地方坐。”
“去。”小四子拍手。
耶律明听后微微吃惊,问,“开封一带,有地方可以停大船么?”
赵普耸耸肩,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问,“对了,四皇子可认得汪将军?”
公孙有些意外,赵普竟然开门见山地问。
耶律明点点头,道,“自然,汪将军是老将么,我是没打过交道,不过我的父辈倒是跟他熟识。”
赵普想了想,问,“该是耶律德茗那会儿了吧?算是你爷爷。”
耶律明点头,“正是。”
“我听说当年汪将军的儿子都是战死疆场,死在你们辽人手里的。”赵普道,“所以他勾结你们里应外合叛国投敌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耶律明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看赵普。
赵普还是边喂小四子吃的,边漫不经心地发问,耶律明则是手心有汗,心说……好你个赵普啊,这问题问的实在是好。
正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伙计先端着一部分菜上来了,道,“王爷,您要的菜,先上来一半,鸡蛋不够用了,伙计们去买蛋去了。”
赵普一笑点点头,见小四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黄澄澄的菜式,似乎很感兴趣。
公孙将小四子抱回来,给他夹菜,赵普突然道,“唉,这些个将军大臣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就想着叛国,大宋朝不好么。”
耶律明笑了笑,问,“王爷,莫不是朝中有叛臣?”
“多了。”赵普伸手夹菜,道,“少说也十几个了,唉,正愁怎么解决他们呢,有的就偏向你们大辽,有的向着西夏,还有的吐蕃、回鹘、高丽……哪儿都有啊,现在连大理都有了,你说要不然我干脆带兵把你们外族都平了也就得了,省了好些事端。”
耶律明的脸色变幻,他向来知道赵普说话是口无遮拦,但是这话说的,实在是叫人气闷。
耶律明不动声色,但是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可受不了了,其中一个冷笑了一声,道,“王爷好大的口气。”
赵普抬眼看了看他,笑道,“唉,我这算谦虚的了。”
公孙给小四子往嘴里送芙蓉蛋,看他吃得眉开眼笑,心里可有些无奈,赵普这人真是招人嫌啊,这话说得都让人戳心戳肺的,不过他有能耐,那些辽人也只有人气吞声的份儿,谁叫他们是手下败将呢。
那随从似乎很不服气,刚想再说,耶律明回头瞪了他一眼,道,“退下。”
随从只得罢休,但脸上还是不忿。
赵普笑了笑,对耶律明道,“唉,耶律,要不然你叛国吧。”
“咳咳……”公孙刚想自己吃一口菜,还没咽下去,让赵普一句话呛到了,小四子伸着小手给公孙捶胸口,道,“爹爹慢慢吃呀。”
耶律明也气得脸有些绿了,抬眼看赵普,道,“王爷跟我说笑呢?”
赵普耸肩,“反正你想要当皇帝基本上没戏,老三老大无论谁上了,都得要你的命,你还不如叛国投敌呢。”
耶律明脸上的笑意已经变得僵硬,笑问,“九王爷不也是不能称帝,为何不叛国呢?”
“我和你不一样。”赵普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道,“我不想做皇帝,一听称帝就头疼,你想得都快魔障了,所以我才想帮你一把。”
耶律明有些气闷地看一旁,赵普这是成心在气他么。
“不过么。”赵普咬着菜,道,“你三哥耶律庆,的确比你适合做皇帝。”
耶律明想要保持脸上的笑容已经很难了,公孙看赵普,就见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些佩服,吃着别人的还尽挑别人不爱听的说,真行啊,脸皮要多厚才能做到呀。
小四子伸手一指桌上的香辣鸽蛋,道,“要吃鸽子蛋。”
赵普和公孙一起伸手给他夹,筷子碰筷子,对视了一眼,公孙想将筷子收回来,赵普夹着不放,公孙横了赵普一眼,赵普意义不明地笑,那样子,好像公孙比什么菜都要美味。
耶律明在对面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心里也不知道作何感想,皱着眉头问赵普,“王爷支持我三哥称帝?”
赵赶紧摆手,道,“我比较支持你。”
“哦?”耶律明眼里流露出一些笑意来,问,“为何?”
赵普咧开嘴笑,“因为你耶律家众兄弟之中,你最好对付!”
耶律明的脸色瞬间铁青,公孙搂着小四子,心说……一会儿可别打起来啊。
而耶律明身后的那几个随从也实在是撑不住了,纷纷道,“赵普,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赵普依旧无所谓地笑,道,“唉,说实话么,所谓忠言逆耳,但是利于行啊。”
耶律明冷冷一笑,道,“原来在九王爷眼里,我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不如这样吧,我与九王爷比试比试,今日机会难得……你若赢了我,我答应你一件事,我若赢了你,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赵普摸了摸下巴,笑问,“怎么比啊?我要看有没有意思。”
“简单。”耶律明笑道,“我出一题,你出一题,我们分别答,谁答不上来就算输。”
赵普啧了一声,道,“那多没意思啊……我会武不会文啊,你若是让我吟诗,那我岂不是非输不可?”
耶律明笑了,道,“王爷文武全才,还怕吟诗?”
“唉。”赵普笑,“你少给我灌**汤,我武算是才,文是废才,再说了,你文斗武斗都没意思,哪个皇帝也不用亲自上阵去打仗吧,所谓文有文臣武有武将么。”
“好。”耶律明笑,“正巧,我这儿正好带着军师和大内高手,一文二武,九王爷,不如也去找一文二武来,我们只出主意,让他们比试,如何?”
赵普想了想,笑道,“行啊,这主意还不错。”
“那好。”耶律明笑道,“我等着王爷,王爷可派人去请文臣武将来。”
“请什么啊。”赵普一摆手,道,“文臣么……”他伸手指了指公孙,“这是开封府的主簿,算是文臣了,武将么……赭影紫影。”
赭影和紫影从外面跃下,落到了赵普的身边,“王爷。”
“就你俩好了。”赵普笑道,“和四皇子的手下切磋切磋,别大意啊,输了我可得丢面子啊。”
赭影和紫影点头称是。
耶律明看了看赵普身边的公孙,还有两个影卫,微微皱眉,他身后跟的是辽国的军师苏查氏,还有两个武将,辽国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哀戚和哀贺两兄弟,武艺精湛。而赵普身边的公孙不过是个衙门主簿,两个武将是赵普的影卫……这实力相差悬殊,赵普,你也太自信了些吧。
“对了。”赵普补充道,“四皇子啊,这咱们是小赌,不伤脾胃,可不能赌什么叛国投敌啊,自相残杀终身大事之类啊。”
“那是自然。”耶律明笑了笑,“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么。”
说话间,伙计走了上来,给赵普他们将另外的几道菜也都送上,道,“王爷,您要的菜都来了,那五百个白煮蛋正在煮呢。”
赵普点点头,笑道,“好。”
耶律明想了想,道,“那就让文臣们互考,武将们彼此出题吧,简单些。”
“好啊。”赵普一点头,让小二拿出一个罐子来,写了一、二、三、四四个签,放到罐子里头晃了晃,道,“你们先抽签,抽到的先出题。”说完,将罐子放到了小四子的手里,道,“小四子,你捧着。”
“嗯。”小四子捧着罐子,公孙、苏查氏、还有赭影和哀戚分别上前抽签,抽出来的是,苏查氏一、公孙二、哀戚三、赭影四。
赵普啧啧两声,道,“这手气不太好啊,先出题的可便宜,赢了的话就不用比了啊。”
耶律明笑了笑,端着茶杯喝茶,道,“俗话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么,王爷这次算是托大了。”
赵普挑挑眉,笑着看公孙,道,“书呆,你可好好应对啊。”
公孙有些无奈地看赵普——说来说去,你都没出力。
赵普对他眨眨眼,色迷迷的,公孙看着心烦意乱。
“那么我先出吧。”苏查氏笑道,“先生,楼下现在,多少人没戴帽子?”
公孙微微一愣,耶律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普托着腮帮子问,“这个算什么考题呢?”
苏查氏一笑,道,“唉,也没说考题有什么限制,自然是都可以考的。”
赵普他们现在正在二楼的雅座,楼下是大堂,进出的人数多,这上哪儿猜去?
公孙倒也不慌不忙,静静地想了想,道,“嗯……总共有十五人,八个没戴帽子的。”
“伙计。”苏查氏叫来了伙计,道,“去楼下看看,有多少人,几个没戴的。”
“呃……好。”伙计往下跑,心说今儿个这几位爷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古怪呢,一会儿要鸡蛋,一会儿要帽子。
他走下了楼去,看了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道,“爷,总共十五个人,八个没戴帽子的。”
耶律明和苏查氏一惊,赵普也惊了,他转脸看公孙,心说……嗨呀,你个书呆啊,还真没人能难得倒你啊!
公孙笑了笑,对伙计道,“我们点的菜多了,这将这些菜送去给那些没戴帽子的客人,一人一份,就当是我谢谢他们了。”
“是。”伙计端着八个菜下去了。
耶律明抬眼看公孙,笑问,“先生是如何猜到的呢?”
公孙微微一笑,道,“也不算什么,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小四子坐着拍手,“爹爹好厉害。”
苏查氏不认输也不行,只好暗气暗憋,道,“那请先生出题吧。”
“嗯。”公孙点点头,笑道,“那……楼下,有多少是戴了帽子的?”
众人都一愣,赵普瞥公孙,心说……书呆,你想认输啊?“
苏查氏也微微皱起眉头,心里说,公孙是在搞鬼?还是将计就计,攻心为上,想让他胡乱猜疑自乱了阵脚?!
想到这里,苏查氏道,“先生这是在考我猜疑之心么?总共十五个人,八个没戴帽子的,那自然就是有七个戴帽子的了!”
公孙摇了摇头,笑道,“嗯……不对啊,是十五个都没戴帽子。”
苏查氏不解,叫伙计……伙计这个时候正好从楼下跑上来,道,“爷……他们一听说不戴帽子的送一盘儿菜,帽子都摘了,现在怎么办啊?”
赵普哈哈大笑,道,“拿七分走,再给他们一人加一个菜,反正是这位四爷请客。”
耶律明绷着脸还在笑,点了点头,对伙计说,“无妨。”
伙计乐坏了,笑道,“那我替那些客人多谢这位四爷慷慨了!”说完,欢欢喜喜端着菜下去了。
苏查氏一脸的郁闷,看着公孙,“先生这是故意使诈。”
公孙一笑,“兵不厌诈么。”
赵普乐了,“文臣不就是用来骗人的么,认输了没?”
耶律明很有风度地一笑,道,“这一局算公孙先生赢,接下来一局,武斗。”
哀戚和哀贺出题,紫影和赭影应对。
哀戚哀贺道,“听闻赵家军马上步下的功夫了得,就是不知道,轻功怎么样。”
“轻功?”赭影和紫影对视了一眼,紫影笑问,“唉,你想怎么比?”
“抓鸟。”哀戚笑道。
“抓鸟?”紫影和赭影没回答,小四子先搭茬了,拍着手道,“这个好玩,小四子也要去。”
公孙将他抱住掐他屁股,道,“你还抓鸟呢,鸡都抓不住。”
小四子噘嘴。
紫影问,“比谁抓得多么?”
哀戚点点头,道,“九王爷和皇子先吃饭,我们出去抓鸟,以半个时辰为限,抓住多的算赢,如何?!为了避免使诈,我们只抓麻雀,可以找人帮忙。”
赵普点点头,道,“嗯,这主意还不错啊。”
赭影点头,道,“好!”话音一落,哀戚和哀贺就从窗口窜了出去,赵普对紫影赭影摆摆手,道,“上河面上抓去,那儿鸟多。”
紫影和赭影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飞身跃出。
赵普和公孙说笑吃菜,边喂小四子,全然不在意输赢,耶律明皱眉,赵普似乎很有把握。
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时辰后……
赵普等人也是酒足饭饱了,小四子揉着肚子说,“好饱哦。”
这时候,就见哀戚和哀贺拿着一大网兜的鸟回来了,道,“皇子。”
四皇子看了看那满满一兜子的鸟,问,“多少只?”
“回皇子。”哀戚哀贺道,“总共七百二十三只。”
四皇子微微一笑,这时候,紫影和赭影也回来了,两人两手空空,赵普一挑眉,说,“怎么的,你俩是准备认输?”
紫影道,“不是啊,太多了拿不回来了。”
众人一愣,就见赭影朝那头一指,道,“都挂在树上了。”
众人走到窗边一看,就见在树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网兜,直拖到地上,里头塞满了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些就说,“哎呀,造孽啊,这哪儿来那么多的麻雀啊!”
哀戚和哀贺对视了一眼……那一兜子起码有好几千只,他们的七百多只都是暗中找了二十多个侍卫抓的,就问,“怎么可能?!”
赭影和紫影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赵普也一笑,那对兄弟出题之时觉得是胜券在握,可惜……架不住赭影和紫影上河上找帮手去。
而在远处一个屋顶之上,展昭拍着身上的鸟毛,一旁白玉堂笑道,“猫就是猫,这抓鸟功夫了得。”
展昭笑着一拍他肩膀,道,“好说,白兄也不遑多让啊。”
这一局,哀贺和哀戚也认输了,轮到赭影和紫影出题,紫影脱口而出,“抓耗子吧……”
赭影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烧栗。
展昭和白玉堂在屋顶上点头——打得好!
最后,双方决定比武,紫影赭影和哀戚哀贺打了一架,哀戚哀贺本以为紫影和赭影不过是两个护卫,没想到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最后双双败下阵来,只得认输。
耶律明眉头微皱,不过也笑得坦然,对赵普道,“九王爷,我认输了。”
赵普点头,道,“好,四皇子果然有大将风度,认赌服输。”
“你要怎么罚?”耶律明做好了赵普要出损招的准备。
这时候,伙计端着十个大脸盆上来了,道,“九王爷,您要的鸡蛋。”
赵普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耶律明,笑了笑,耶律明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赵普笑道,“这样吧,四皇子,这五百个鸡蛋,你两百个,你的三位随从各一百个,都吃了吧!”
“什么?”耶律明睁大了眼睛,公孙忍笑,原来赵普早就算计好了……
“你。”耶律明铁青着脸看赵普,心说,自己也太傻了,赵普分明是算计好了才来的,自己还往他套里钻。
赵普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剥了皮,塞到小四子手里,抱起小四子,对公孙道,“走了书呆,吃太饱了,我们去走走消消食。”
公孙站了起来,紫影和赭影早走了,准备去找个地方好好笑一笑,辽国四皇子被迫吃两百个鸡蛋,这事情传出去可有得乐了。
赵普抱着小四子离开,下楼前不忘对小四子道,“唉,小四子,跟四皇子说,让他慢慢吃。”
小四子眨眨眼,问,“他们要吃那么多蛋蛋么?”
赵普点头,小四子脸上表情复杂,伸起小手摆了摆,道,“嗯……蛋蛋,慢慢吃哦,不要喝水呀!”
赵普和公孙笑着走了,而从此之后,小四子给耶律明起了个外号,叫蛋蛋
五十三[VIP]
最无敌是弱书生
公孙和赵普出了酒楼往回走,一想到耶律明要吃两百个鸡蛋,公孙就想笑,赵普乐呵呵在一旁走,见公孙忍着笑的样子尤其可爱,就凑过去道,“唉,书呆。”
“嗯?”公孙看他。
赵普又靠近了一些,道,“来,亲口?”
公孙脸刷白,死命瞪他,刚想开口骂人,不提防小四子托着他的脑袋往前一送……
“啾……”公孙无防备地,被赵普亲了个正着……
“小四子!”公孙终于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躲开,伸手要打小四子屁股,赵普眼疾手快一把救出了小四子,转身就跑。
“站住!”公孙在后头追。
于是,开封街上的行人,又一次目睹了赵普扛着小四子在前面跑,公孙在后面追的奇景,小四子边拍手边笑的声音,惹得路人无不羡慕地赞叹……真是恩爱的一家三口啊,全然无视公孙已经气白了的脸,和无比凶悍的神情。
回到了开封府里头,公孙气喘吁吁靠在墙边喘气,赵普搂着小四子在他眼前蹲着气他。公孙抬手要打赵普,赵普接着公孙软绵绵的拳头心情大好,公孙抬脚踹,又怕误伤到了小四子,气得就想狠狠啃赵普那流氓两下。派~派~小~说
赵普见公孙鬓发微乱,双唇微启喘息的样子,心里是又痒又难熬,将小四子放到了地上,伸手一把抱起公孙。
“啊!”公孙大惊,“你干嘛?放我下来!”
赵普抱着公孙就往房里跑,小四子拽着赵普的衣角小跑着跟进去。
开封府众人都不禁摇头……小四子长大了,知道帮着赵普调戏他爹了。
赵普将公孙抱进屋,也就只能大致地占些便宜,并不敢真干些什么,对于这一切,赵普在很久之后总是会回忆,自己为什么当时就那么傻呢?没有多占些便宜?
公孙气哼哼地坐在桌边,看着小四子笑嘻嘻跟在赵普身后,跟个小跟屁虫似的,一口一个九九叫着,说不出的亲昵,有些吃味,死流氓,抢他儿子。
小四子蹭到了公孙身边,仰脸道,“爹爹。”公孙眯起眼睛,一把抱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一把,小四子揉了揉屁股,最近爹爹经常打他屁股。
公孙横他一眼,问,“谁亲?”
小四子瞄了赵普一眼,道,“爹爹。”
“然后呢?”公孙问。
“嗯……九九。”小四子很不争气地挑了赵普,公孙叹气,伸手掐小四子的腮帮子。
正闹着呢,就听到有人敲门。
赵普跑去开门,一看,就见门口站着包拯……包拯脸色并不好,似乎有些心事。
“包相?”赵普开门让包拯进来,问,“出什么事了?”
包拯轻轻叹了口气,问,“王爷可有空么?”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点头,“自然,包相,有何事?”
包拯愁眉紧锁,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我已经命人去请展护卫和白少侠了……是关于白少侠抄录来的那段墓志铭的案子。“
赵普一愣,问,“包相,有线索了?”
公孙也抱着小四子站了起来。
“嗯。”包拯点了点头,“我和八王爷商量了一下,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
这时候,马汉来回禀,“大人,展大人和白少侠都在您书房等候了。”
赵普道,“包相,我们也去您书房吧?”
包拯点头,带着两人回到了书房。
众人落座,包拯拿出了那首白玉堂抄来的诗,道,“这首诗,关系到前朝一桩旧案。”
“前朝旧案?”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果然么。
唐伯舍做一琴轩铭记
吾族系忠良
尚书拜中堂
未酬鸿鹄志
死亦愿未偿
速水但相思
来而焉不往
相见两重天
救世且当前
儿唐启拜撰
包拯将那首诗放到了桌子上,让众人看,问,“唐伯舍你们大概都没听说过,但是,唐文铭,可曾听说过?”
“唐文铭?”赵普一愣,“被满门抄斩的那个唐文铭?!”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
小四子往公孙怀里钻了钻,有些不解地问,“满门抄斩?”
公孙拍拍他,道,“当年据说唐文铭身为尚书一职,却叛国投递,勾结辽国,以至于汪明翰老将军对辽一役战败,我大宋四十万军马折损过半,让出了五座城池,几十万灾民流离失所,连汪老将军的长子也战死。所以唐文铭这个名字,简直就是遭万人唾弃的千古罪人,本来三司衙门是意欲判他满门抄斩,唐文铭凌迟处死的,不过据说先皇仁慈,判了他个斩首。”
包拯点头,“正是如此。”
“唐伯舍就是唐文铭?”众人都有些不解。
“这唐文铭乃是个才子,特别善琴艺,弹得一手好琴,也会做琴,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开琴轩的,他有一个外号,叫伯舍,据传是他赞赏伯牙为了知音舍名琴的气度。而最讽刺的是……唐文铭最好的朋友,就是将军汪明翰。”包拯道,“唐伯舍子嗣众多,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儿子,就是唐启。”
“既然是满门抄斩,为何唐启没有被处以极刑呢?”展昭有些不解。
“唐启是否就是唐玉山?”公孙突然问。
包拯点头的,道,“没错,这个名字先生应该比较熟悉。”
“这唐玉山是何人?”赵普不解。
“唐启唐玉山是前朝一位神医,年纪轻轻便于江湖之中行医,医治了很多人。”公孙道,“那一年瘟疫肆虐,多亏了他发现了救命的药草,因此先皇赐予无敌是弱书生
他免死金牌……才能免过一截。”
“若是按照诗文之中的意思……当年岂不是唐文铭的死,另有隐情?”白玉堂问。
包拯点点头,道,“奇怪的是,那首诗竟然是唐文铭求救……这实在匪夷所思,唐文铭满门抄斩,这事谁都知道的……若是算起来,这也有三十年了吧。”
公孙想了想,道,“若是能找到唐启问一下就好了……关键是,他那首诗是何处得来。”
“八王爷已经派人去找唐启了。”包拯道,“可是时隔多年,唐启又云游江湖行医,音空信渺,所以想将他找到很难。”
公孙点了点头,“的确啊。”
“这案子和汪明翰又有关系。”赵普用一根手指轻轻敲着下巴,笑问,“包相,觉得只是巧合?”
包拯脸色严峻,道,“如果说……当时的案子真的有隐情,王爷可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赵普笑了笑,“那先皇可是做了孽了,天大的罪过让一个无辜之人担当了,被满门抄斩的,是几百口的忠良……呵,真正有问题的人,却逍遥法外。”
“嫌疑最大的,就是汪明翰老将军么?”展昭问。
包拯叹了口气,道,“老将军军功卓著,我真是不希望他终老,却落下个如此的罪名,这让我们这些同朝为官之人,情何以堪啊。”
公孙听完后,突然问,“唐启会不会在开封府?”
众人一愣,都转脸看他。
公孙突然站了起来,对包拯道,“大人,我出去一趟。”说完,转身走了。
“呃?”包拯有些不解,赵普赶紧跟了出去,问,“书呆,怎么了?”
公孙边走边道,“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看到过。”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也跟了出去,不解地问。
“开封府的城北有个寻期琴轩轩。”公孙道,“如果说伯舍是伯牙舍琴为知音,那么寻期就是拾琴只为寻子期,我曾经看到过一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那琴行附近有开封府几家比较大的药铺,而且遥对着将军府,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公孙话还没说完,赵普就打了声口哨……
黑枭跃出马棚直接穿过开封府的回廊,冲出了大门,停在了赵普的身边,赵普搂着公孙翻身上马,赶往城北。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展昭问,“你怎么看?”
白玉堂想了想,道,“十之**吧。”
“你是说那寻期轩是唐启开的,还是这案子和汪将军有关系?”展昭问。
白玉堂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展昭问,“唉,你不跟去么?”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比较想去另一个地方。”
展昭一愣,随后也笑了起来,追了上去,两人并肩王前走,闪进了路口的一个小巷子……不多久就消失在了将军府附近的一条弄堂里头了。
公孙和赵普到了寻期琴轩的门外,就见琴轩里头摆着几张旧琴,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在擦琴。
赵普抱着公孙下马,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了地上,小四子早就不怕马了,还和黑枭处得很好,黑枭显然也喜欢小四子,在小四子身边时,还会安静下来,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公孙抱着小四子和赵普一起,走进了琴轩。
那老头看到有人来了,就问,“客人要琴么?”
公孙缓缓地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到了墙角落的一张破琴上面,走了过去,看那张琴。
“呃……”那老头道,“这位客人,这琴是我家主人的,不卖的。”
公孙看了看老管家,问,“你家主人呢?”
“哦,在后面。”公孙点了点头,他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是在配置丹药时会发出来的味道,这里头有陈皮、金银花……公孙转念一想,这几日开封因为昼夜冷热差别极大,因此有很多人伤风,这种药,便是最便宜也最有效的风寒散。公孙想到这里,忍不住挑起了嘴角……这风寒散,只有老郎中才会用的,现在好多郎中都不用了。
赵普看着公孙的表情变化,就知道——有戏了!
公孙问那老头,“老伯,这家主人是不是姓唐?”
老头有些吃惊,问,“先生认得我家主人?”
公孙点头,道,“我找他有事,能不能去通禀一声?”
“呃……”老头似乎有些为难,道,“我家老爷不见人的,要买琴的话,跟我说就成了。”
公孙想了想,问,“有纸笔么?”
老头一愣,就指了指一旁桌案上面用来记录定做的琴的尺寸的纸笔,示意公孙上那儿去写。
公孙走到了桌边,提笔,写了一首诗,交给了老头,道,“麻烦你交给你家老爷,就说我们是开封府来的。”
老头听到开封府几个字,愣了愣,低头一看那张纸,就见上头写的是……
沉沉三十载
冤情深似海
得诗速水庄
雪恨唯中堂
老头看了那首诗良久,抬头看公孙,公孙道,“你去问问你家老爷吧。”
老头点着头,匆匆进了后院,脚步似乎因为惶急而有些踉跄。赵普经过上一次,已经会看这种藏头诗了,公孙这首诗里藏的就是那句——沉冤得雪。
不消片刻,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公孙和赵普转脸,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儒生跑了出来,手上拿着那首公孙写的诗。
公孙看了看他,那浑身的药草味道,不用问,是个郎中,就问,“唐启,唐玉山?”
那人看了公孙半晌,点了点头,问,“阁下……”
“在下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策,这位是九王爷赵普。”公孙道。
唐启显然很是吃惊,看着赵普和公孙,好久,才终于坐到了桌边。唐启年纪已然过了半百,两鬓斑白,他抬眼问,“包大人要动当年的案子?”
公孙点头。
唐启犹豫了一下看他,道,“那等于是判先皇的错,全天下的人都是错,包相有这胆子?”
公孙微微愣了愣,问,“这跟有没有胆子,有什么关系?事实就是事实,和犯错的是不是皇上,人多不多,根本没关系。“
唐启看着公孙。
赵普道,“跟我们回开封府吧,先皇去世了,皇上还在呢,若是当年当真是错判了冤情,欠你家的命还不回来,但是起码可以恢复名誉,真正的凶手也该付出代价了。”
唐启点头,“我去……我怕什么,我蹉跎半生,含冤三十年,只要能为我父我族人昭雪,让我做什么都行。”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带着唐启出了门。
可是刚出门,赵普就抬手一拦公孙和唐启,随后……就见赭影和紫影挡在了众人面前,手中刀剑一挥……当掉了四处飞来的几枚袖箭。
“呵……”赵普冷笑了一声,“果然有人盯梢的么,耶律明这消息传得挺快的,不知道鸡蛋吃完了没,早知道刚刚就让他吃四百个了。”
公孙也意识到,有人伏击,抱着小四子,和唐启退到一旁,站在赵普的身后,赵普看了看四外,道,“都出来吧。”
不一会儿,就见附近的墙角和巷子里,出来了好几十个黑衣人。
同时,公孙就见四面落下了不少影卫,四面八方各有几个,小四子好奇地张望着,一个个地数,发现十六个影影都齐了。
那些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赵普却冷冷来了一句,“一个都别放跑了,给我抓!”
一声令下,十六个影卫分头抓人……那些黑衣人哪里是对手,起先还顽抗一阵,但很快就被抓了个正着,赵普和公孙带着唐启,赶回开封府。
五十四章【VIP】
54猫:洞里有耗子精呀!
公孙和赵普带着唐启离开了琴轩回到开封府,包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另外,众影卫押着一大群黑衣人一起来到了开封府里头……一问,是汪将军府里派出来的。
包拯皱眉,哪出令牌交给了展昭,“去汪将军家里,搜!”
赵普不由佩服包拯,汪将军是国丈,直接进他府里搜查,那需要多少魄力啊,万一搜不到,汪将军必然在皇上面前参奏,搞不好,包拯会受牵连。
展昭接了令牌,问包拯,“大人,搜什么?证据还是人?”
包拯忍不住笑了笑,点头,展昭这人真是很聪明,该问的都问,不该问的都不问,该问得委婉的,绝对不问得直接,该装作不懂的时候,绝不装懂。
包拯下意识地看了公孙一眼,道,“先生,也跟着去吧?”
公孙了然地点点头,和展昭出门了。
这种场合,小四子肯定不能去,公孙就将小四子给了赵普,赵普抱着跟在公孙身后,问,“唉,书呆,那究竟搜什么?”
公孙笑了笑,道,“明着搜证据,暗地里搜人呗。”
“人?”赵普皱眉,问,“该不会是唐伯舍那老头吧?哇,活着该有七八十了吧?”
公孙微微一笑,道,“别说,也没准真的还活着呢。”
“活着岂不是被关了几十年?”赵普皱着眉头跟着,道,“老汪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十恶不赦了,那干嘛不斩尽杀绝?”
公孙摇摇头,“赶尽杀绝就不会有这首诗了。”
“唐启说那首诗是他去刑场送别的时候,他爹在他耳边吟的,也就是说,唐伯舍是在行刑的时候被人掉的包。”展昭边说边四外望,“唉,你们看到白兄了没?”
赵普道,“哦,刚刚一闪就没了,不过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去的,估计是看你们官府办案,他跟着不方便吧。”
“唔。”展昭点点头。
“那你还跟着?”公孙问,“你这身份,不要紧么?”
赵普耸耸肩,抱着小四子道,“我们是家属。”
公孙失笑。
小四子点点头,“嗯,家鼠。”边瞄着展昭笑眯眯。
展昭有些不解,他这几天忙,好久没逗过小四子了,见小四子瞅自己呢,就凑过来伸手接了过去抱着,问,“小四子,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小四子伸手捏了捏展昭垂在胸前的头发,笑眯眯说,“嗯……猫猫。”
……
展昭愣住,赵普和公孙都忍笑看别处,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那里有猫?”展昭往身旁左右和身后看了看,问小四子。
小四子搂住展昭的脖子,对展昭道,“猫猫。”
展昭立刻满脸黑线,道,“我不是展展么?怎么变猫猫了?”
“猫猫。”小四子继续笑着回答。
赵普就看到展昭的眼眉一挑,眼睛微微眯起来了,觉得好笑,就听展昭问,“小四子,说,谁告诉你叫我猫猫的?”
小四子眨眨眼,道,“白白说……”
“哦~”展昭立刻露出了笑容,只不过笑容带着几丝狡黠,道,“白白啊……”
“嗯~”小四子点点头,又叫了一声,“猫猫。”
展昭笑道,“乖,小四子,叫展展。”
小四子笑嘻嘻不肯改口,似乎很喜欢展昭的外号,展昭咬牙,心说好你个白玉堂,来阴的!
想了想,展昭眯起眼睛,凑到了小四子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哈哈。”小四子拍着小手笑了起来。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非常的好奇——不知道展昭说了什么。
“记住了没?”展昭问小四子。
“嗯。”小四子点点头,“记住了。”
“乖~”展昭伸手,捏小四子的腮帮子。
眼看着就要到将军府了,展昭将小四子交给了赵普,走到了队伍的前方,带着人马率先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前。
公孙走在后头,和赵普一起看小四子,问,“小四子,刚刚展昭跟你说什么了?”
小四子抿嘴笑眯眯,靠在赵普肩头不肯说。
赵普和公孙越发好奇了起来。
“先生。”此时,展昭已经准备进府,叫公孙和他一起进去,公孙看赵普——问出来后告诉我啊!
赵普眉头一挑,对公孙点点头,意思像是——抱在我身上!
公孙急匆匆跑了进去。
赵普在后头哄小四子,想问出展昭刚刚究竟说的什么,可是小家伙嘴巴死紧,就是不开口。
公孙和展昭穿过长长的回廊,因为展昭有开封府的令牌,因此两旁的家将也不敢拦阻。眼看就快到书房了,前方,迎面有人走了过来……来着年事已高,虽然穿着便服,但是因为长年征战,因此体魄强健,还带着一股特有的霸道之气,公孙和赵普在一起待久了,对这种气度很熟悉——这就是老将军汪明翰。
“汪将军。”展昭还是很礼貌地对汪老将军拱了拱手,道,“奉包大人之名,来搜查。”
“呵。”汪老将军冷笑了一声,道,“来搜查我将军府,至少得有个罪名吧?”
“哦。”展昭点头,道,“刚刚九王爷于琴行门口,受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围攻……那些黑衣人,异口同声说是汪将军指示的。”
汪明翰皱眉的,道,“荒唐!我与九王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我也是这么认为啊。”这时候,赵普缓缓走了进来,对汪明翰,道,“我起先还以为是辽人,没想到是宋人,包相一审问,那群人竟然指认是汪将军。将军,我和包相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但是包大人向来秉公办案绝不徇私,因此就命令展护卫来搜查证据了,若是查不到,也好证明将军的清白,对吧?!”
汪将军脸上神色变幻,最后还是给赵普行了个礼,道,“多谢九王爷和包相体恤之心了。”
“唉,客气什么,应当的。”赵普笑着点点头,汪将军看了看展昭,道,“展护卫,尽管搜吧。”
展昭笑了,分派人手去四处查看,他心中了然,这老头一派若等闲的从容样子,必然不会让他轻易找到线索了,就下意识地看了看公孙。
公孙也是微微皱眉,对他点点头——看来别人已经有准备了。
等众人散开,赵普问公孙,“唉,上哪儿找去?”
公孙则是看赵普,问,“小四子哪儿去了?”
赵普坏笑,“送人了。”
公孙瞪了他一眼,赵普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公孙立刻明白了过来,笑着摇头。
而此时,在距离将军府不远处的一间小茶楼里头,桌上放着几样好吃的茶点,小四子坐在一头,傻乎乎看着坐在对面的白玉堂。
白玉堂和小四子对视,良久才道,“小四子,喝茶?”
小四子屁股挪了挪,从白玉堂的对面,挪到了他身边。
白玉堂转脸看他,两人继续对视。
小四子仰起脸,仔仔细细看白玉堂,然后眯起眼睛笑。
白玉堂叫小四子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伸手给他递了块小点心,问,“小四子,看什么呢?”
小四子接了点心吃着,依旧对白玉堂笑。
白玉堂忍不住问,“小四子,刚刚展昭跟你说什么了?”
小四子边吃点心边笑眯眯,就是不说话。
白玉堂也没辙,心里有些好奇,刚刚本来听到小四子叫展昭猫,展昭眼睛都眯起来了,正觉得痛快,不料那猫跟小四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四子就怪怪的了。
小四子吃完一块糕点,拍怕手上的糖粉,凑过去,挨着白玉堂。
白玉堂见他肉呼呼的,实在是很可爱,就问,“还吃么?”
小四子摇摇头,问,“爹爹和九九呢?”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将军府,道,“在里头忙正事呢,一会儿就出来。”
“唔。”小四子点头,爬到白玉堂的腿上,抬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知道小四子可能是从小让公孙抱惯了,所以很喜欢别人抱他,就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坐好。
小四子坐在白玉堂的腿上,晃着两只小脚丫,他们此时在二楼,他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将军府里头,开封府的衙役们进进出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就问,“白白,他们找什么呀?”
白玉堂听到那声白白,松了口气,幸好展昭没教小四子说什么奇怪的话,就回答,“一个人吧。”
“人?”小四子眨了眨眼,问,“干嘛这么找呀,躲猫猫么?”
白玉堂微微皱眉,道,“有个人被藏起来几十年了,一直都没被人发现。”
“啊?”小四子吃惊地问,“那么久啊?”
白玉堂点点头,戳戳小四子,小四子抬眼看他,就听白玉堂问,“刚刚……那猫跟你说什么了?”
小四子依旧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盯着白玉堂看着,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白玉堂好奇但是又没辙,这猫……
公孙和展昭带着人在将军府里里外外地寻找,但是这将军府实在是很大,光房舍就有好几十间,外加大大小小的院落好几排,根本找不过来。
展昭在大院里头转了几圈,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找到了公孙和赵普,问,“先生,有辙没有?”
公孙也有些为难,道,“地方太大,无的放矢。”
展昭也点点头,觉得是那么回事。
赵普也凑了过来,道,“我已经让影卫们去搜查了,不过现在还没回来禀报。”
公孙和展昭都有些泄气,这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那可就得给包大人添乱了。
而此时,不远处酒楼上面的小四子已经等得有些睏了,揉了揉眼睛,仰脸看白玉堂,就见他微微皱眉,看着将军府里团团转的众人,也有些担心。
小四子问,“白白,爹爹他们还没有找到么?”
白玉堂点点头。
“笨笨。”小四子道,“那么多人躲猫猫,到现在都找不到。”
“七八十岁的人,如果还活着,要藏起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玉堂微微皱眉,道,“或者说已经死了……被埋了?”
小四子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胳膊,道,“放心吧白白,爹爹最会找人了。“
白玉堂挑眉,笑问,“怎么找?”
小四子笑眯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爹爹鼻头比狗狗还要灵的。“
白玉堂失笑。
“阿嚏……”将军府中,公孙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找。
赵普就见他缓缓地从最里头的院子开始往外走着,每个房间都进去,也不找,就是走几步,蹲下闻一闻,又走几步,凑到柜子上闻一闻,那样子甚是有趣。
“唉,书呆。”赵普凑过去笑问,“怎么做起小狗来了。”
“你才小狗呢。”公孙白了他一眼,继续闻。
赵普耐心地跟在他后面,公孙绕过第二层院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就见他蹲下闻了闻,然后,伸手摸索着地面。
赵普见公孙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泥地上摸索,微微皱眉,伸手将他的手抓起来,问,“你要摸什么?”
公孙低声道,“风。”
赵普愣了愣,就用手指,沿着地上石砖的缝隙摸索了起来,边问公孙,“干嘛在这里找?”
公孙低声说,“我闻到药材的味道了。”
“药材?”赵普有些不解。
公孙看看左右,低头在赵普耳边说,“你想啊,若是把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藏起来……叫声不被人听到,也不被人发现,必然是些暗无天日的场所,长年在这种阴暗之地生存会生病的,再加上年纪本来就大了,要续命就必须服用一定的药物……所以会残留下味道来。”
赵普点点头,道,“听着还挺有道理的,不过这种东西能闻出来么?你真是狗鼻子啊?”
公孙眯起眼睛,见赵普蹲着,就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赵普失笑,道,“唉,别**。”
公孙瞪眼,“不要脸。”
赵普嘿嘿笑,边继续在地上摸索。
而此时,汪老将军也走了过来,展昭注意到老头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心中一动,对公孙使了个颜色。
公孙心领神会,就道,“这里有古怪味道,像是药材。”
展昭留神观察着老将军的神色,就见他瞬间脸色苍白,半晌才道,“呃……我最近身体欠佳经常服药,可能是有些药味。”
公孙看了赵普一眼,对他点点头——他刚刚仔细查看了原老爷子的书房和卧房,里头并没有这种古怪的味道……可见,老爷子在说谎!“
赵普站了起来,对公孙指了指地面上两块砖头之间的缝隙,示意……有风出来。
公孙看展昭——怎么办?
展昭叫来了王朝马汉,道,“挖开!”
王朝马汉对视了一眼,去拿铲子。
酒楼里,小四子等得昏昏欲睡,脑袋点了一下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就看到有一顶好看的轿子被抬了过去,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前,就指着说,“白白,轿轿。”
白玉堂看了一眼那轿子,冷笑了一声,问小四子,“闷不闷?起来走走?”
“嗯。”小四子点头,白玉堂抱着他从房顶上跃了出去,上了将军府的院墙,往里头看。
小四子看到了公孙和赵普,笑眯眯指了指,白玉堂示意他别出声,小四子乖乖捂住嘴巴和白玉堂一起躲在房顶后头看。
见王朝马汉等拿着铲子准备撬地,老将军有些着急了,道,“展护卫,你这是搜查,还是拆我的房子?”
展昭笑道,“将军莫急呀,找找清楚比较好,万一里头藏了只耗子精,那可不得了。”
公孙和赵普忍笑,展昭是气人呢,耗子精……
白玉堂在房顶上摇头,心说这猫也忒记仇了。
王朝马汉七手八脚撬开了地上的方砖,先是看到泥土地,后来又挖了挖,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有门道!
展昭笑了,道,“老将军,你家的耗子洞还挺大啊。”
汪老将军的脸色已经白了,而正当展昭叫王朝马汉准备火把,下到地窖里去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汪老将军说,“老爷,小姐回来了。”
展昭等人都一愣,小姐——那岂不就是汪贵妃?!不当不正刚好这个时候回来,可见是来给他老子撑腰来的。
展昭对赵普挑挑眉,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那块令牌,那意思是——贵妃一会儿若是撒起泼来,我这令牌可是不好使啊。
公孙微微皱眉,看赵普——你有办法没?
赵普耸肩——我对女人向来没办法,特别是那些会撒泼的女人。
公孙叹气,赵普却凑过去,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书呆,有一种情况,就先斩后奏,知道什么意思么?”
公孙一愣,这时候,就见贵妃已经带着下人丫鬟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了,嘴里道,“我听说,开封府包相爷派人来替我汪家拆房子了,所以来看看。
展昭干笑了一声,对赵普一挑眉,赵普会心一笑,公孙正在纳闷两人打什么哑谜,突然,身后让赵普推了一把。
公孙没站稳,再说了,就他那身量就算站稳了也架不住赵普在后头推啊……一个趔趄,哎呀了一声就掉进身前的洞里去了。
赵普大喊一声,“先生,危险啊!”也跟着跳了进去,展昭大惊,赶紧喊,“保护王爷!”
……
汪贵妃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眼看着开封府众衙役,还有赵普的那几个影卫,有一半儿都涌进了洞里。
展昭还在上头喊呢,“唉,小心伤着王爷和先生啊!还有啊,洞里说不定有耗子精,仔细找找呀!”
再看汪老将军和汪贵妃,已然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