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王大婚大典原本定在下个月初六。
网课还在继续, 就算安稚穿回那个界,回家也不太方便。
安稚找到弟弟安晟,约好时间跟家里视频, 无论如何, 都要结婚了, 总是要跟家里说一声。
符渊特地把青翳镜挪了个位置,让它不再对着他那张床,而是对着空白的墙面。
他自己也换了身打扮。
他让安稚帮他在网上搜了几张正装男模图片,照着幻化了样子。
都好了,他后退几步, 给安稚看。
安稚倒吸了口气。
安稚当然知道他帅, 但是没想到他换成现代打扮,会帅成这样。
他换了短发, 眉眼显得更加深邃精致, 身剪裁合体深『色』西装, 衬得身材肩宽腿长。
他慢悠悠地理着『露』出的那截雪白得耀眼的衬衣袖口, 问安稚:“怎么样?”
抬眼看到安稚表情, 就微笑了下, 知道他过关了。
要跟家里视频, 安稚抑制不住地有点紧张, 顺了好几遍头发。
符渊往前拉了拉椅子, 和她并排坐着,顺手握住她的只手。
他手掌上温度传过来, 让安稚镇定了。
视频终于连通了, 却没有什么人,只有弟弟安晟坐在对面。
他说爸爸今天正好有事要忙,不在家, 回头喊了嗓子,把阿姨叫了过来。
阿姨手里攥着正在择的菜,坐到镜头前,跟安稚和符渊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又尽职尽责地问了问符渊大概情况。
符渊按事先跟安稚商量好的,只说是景邑那家公司的技术总监。
阿姨又问了问他们打算怎么办婚礼,知道他们只想登个记,并不打算回家再办次时,仿佛是松了口气。
阿姨又嘱咐了符渊几句,就算把流程圆满地走完了。
大家客气地互相提醒注意身体,断了视频。
关掉视频后,安稚又对着屏幕发了阵呆。
“想什么呢?”符渊伸手揽住她的头,偏头吻了吻她额角,“什么都别想了。从今以后,你就长大了。这里是你家,我就是你亲近家人。”
他说得很对。
安稚忽然想起件事。
“上次你搬飞地的时候,带过来一个男生……”
符渊从容答:“我已经把他送回去了。”
安稚讶异,瞥了眼青翳镜,“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你用青翳镜?”
“我在苦海底还有另一面镜子,小一号,也是我做。”
以央漓才能经常在两个世界间穿来穿去,两年前才会带着地魄灵元遇到安稚。
安稚连忙点开网页,真搜到了新闻。
西城大学失踪的男生重新出现在校园里草坪上,送到医院半天后就苏醒了,对发生了什么概不清楚。
新闻配图里,他靠在床头,病床前围了大圈人,明显有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女朋友,热热闹闹的,大家看着都很高兴。
符渊伸手关了网页,点开摄像头,给两人拍了张大头照。
“都要结婚了,不告诉你朋友?”
他说得对,安稚给孟小汐和学姐他们都发了个消息过去,把照片也顺便发过去了,又发在了几个群里。
然后就被轰炸了。
消息窗口闪个不停,有人都在“啊啊啊啊啊”,安稚回消息回得手忙脚『乱』,刚刚和家里视频时的抑郁扫而空,突然就喜庆热闹了起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隔天早晨起来,安稚就觉得不太对劲,什么都不想吃,阵阵地犯恶心。
符渊火速找来大夫,大夫诊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像是……有喜了?”
安稚:“什么叫‘像是’”?
个大夫拿不准,符渊又找来玄苍好几位名医一起会诊,竟然没人能给个准点的说法。
符渊拍板:管他有没有,就当是有了吧。
大婚日期立刻提前了半个月。
安稚咨询符渊:“你们猫都是怀孕两个月就生,对吧?”
要是真只有两个月话,还是挺不错,怀孕这种事,当然是时间越短越好。
符渊偏头思索,“我们银狸是两个月没错,可是你是大地的灵魄,般要怀久?”
安稚猛地哆嗦了下,脸都吓白了。
就算按地球几十亿年年纪算,怀个孕得要久?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想错了。
安稚肚子毫无动静,乾旋天空中却多了点东西。
是一颗星星样的小亮点。
开始时候,并没人注意到这个,但是很快,每个人都发现了,因为这个小亮点正在用肉眼可见速度,越长越大。
它迅速膨胀,还没两三天功夫,就变成四分之个月亮的大小,成了乾旋天上轮新的小月亮。
安稚切换成乾旋视角时,就会看到,这个小家伙正活泼地绕着她滴溜溜旋转着,好像转得很开心。
晚上,安稚和符渊两个人站在窗口,对着天上新冒出来的小月亮发怔。
安稚眼瞥到了另一边的大月亮,声明:“符渊,我真没生过那个月亮,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直觉上觉得,它绝对不是我生出来的。”
说不准是个捕获的路过小行星什么。
符渊从背后环着她,低低地笑出声,“又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活。就像乾旋这么浮空岛,也就只有个天藤有灵魄。”
安稚望着小月亮纳闷:“如果这是我们的孩子话,那它灵魄在哪呢?在小月亮上吗?”
当天晚上,安稚睡到一半,忽然被亮光惊醒,屋子里好像亮了瞬,又重新暗了下来。
安稚翻了个身,就觉得脸上痒痒。
明显又是符渊大尾巴。
明明还没大婚,他又不守信用,悄悄跑到她床上来了。
故意变成掸子让她心软,不舍得赶走他,他干这种事已经熟极而流。
安稚闭着眼睛,随手『摸』了把,『摸』到的却不太对劲。
这鸡『毛』掸子小了明显不止一号。
安稚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双和掸子模一样的湛蓝眼睛。
是只小『奶』猫,身符渊家族传统绒乎乎灰『色』长『毛』,高高地举着小型鸡『毛』掸子尾巴。
发现她醒了,它呼噜了两声,把对小爪爪搭在安稚身上,按了几下,又亲昵地把粉红的鼻头贴在安稚脸上,『奶』乎乎地“喵”了声,好像在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