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对, 还能有什么味道他都闻不出来。
安稚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了片刻,问他:“你真闻不出来?我今天去了一次苦海底。”
安稚把去七凉山时莫名其妙地传送到苦海底,又一次遇到央漓, 还顺便升了一阶的事, 对符渊讲了一遍。
但是没有说她怀疑两只猫就是同一只猫。
符渊听完, 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表情变化,只是蹙了蹙眉。
“七凉山是有禁制的,就算是央漓,也不应该能把人轻易掳走,上一次飞地的事就很奇怪, 我已经和南沉改了七凉山的禁制, 竟然又会出问题。”
安稚提醒他,“出问题的不止是七凉山, 央漓还把我直接送回飞魂岛了。”
“这倒是没问题, ”符渊说, “飞魂岛的禁制对你无效, 只要是你, 任何情况下都能自由进出。”
安稚感动了一秒, 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把央漓挪飞地的疯狂计划讲给符渊。
“所以央漓真的能把我们的世界的土地和海水全换掉吗?”
符渊听完, 哑然失笑, “这倒不失为一个净化乾旋大陆的好办法。”
安稚瞪着他:“好办法?”
符渊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不用太担心, 我觉得他做不到。”
安稚:真的?
“就算是有十二阶大圆满的功力, 乾旋也并没有这么霸道的法术,可以换掉整个大陆的土壤和海水,哪怕是我升到十二阶, 也做不到。”
符渊笑了笑,“我觉得他知道你是那个世界来的,是在故意吓唬你玩。”
安稚默了默。
所以央漓又是在吓她取乐?
那他这次很成功,安稚真的被他吓到了。
可是在安稚的心底深处,总隐隐约约地觉得,央漓说那些话时,不太像是在开玩笑。
符渊仍旧一手搭着她的椅背,一手撑在书案上,保持着一个象征『性』地环抱着她的姿势。
安稚努力在他脸上搜索,半天破绽也没有找出来。
“那他挪那么多飞地干什么?”安稚问他。
“也许就像你说的,苦海底寸草不生,他想挪点土过来种树?”符渊猜测。
安稚心想:无论央漓到底是他哥哥,还是就是他自己,他大概都足够了解他,说的话也许靠谱。
安稚暂时把挪地的事放下,取出那块能召唤人的小红石头,拿给符渊看。
符渊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说:“这只是一个传送的标记,并没有动过别的手脚,不用担心。”
符渊把小石子还给她。
“什么时候它真的发光了,就告诉我。他一直不肯见我,说不定这次我可以用这块石头去苦海底见见他。”
安稚点点头。谜团太多,她也很想再见一次央漓。
安稚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符渊,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曲罗岛的山洞里?”
“没错,”符渊说,“我一直在曲罗岛打坐用功,怎么了?”
“没怎么。”安稚说。
只要没到符渊和央漓同时站在她面前的那天,安稚就不能彻底放下他俩是一个人的猜疑。
安稚看着他琢磨:要是能在他身上做个什么记号就好了。
最好做在他不能留意也看不见的地方,如果下次央漓再召唤她时,身上也有记号,两个人是一个人的事就实锤。
符渊也在看着她,忽然换了话题,“所以你今天升了一阶?”
安稚还在想着做标记的事,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在苦海底升的。”
符渊继续问:“升阶的时候,央漓帮你找到宠物了?”
安稚猛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了,不知为什么,一阵又一阵地心虚。
安稚吞吞吐吐地把央漓找不到合适的宠物,无奈之下,亲自变成黑猫帮她安抚灵元的事说了。
符渊立刻问:“所以你刚刚才会问我,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他很机敏,脑子够快,马上就想明白了。
安稚只得点点头。
符渊看了她半天,才说:“送你回来的时候,大概为了不让我发觉,他把他的气味抹掉了。”
原来真的做得到。
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多,央漓确实是他哥哥?
符渊依然虚虚地环抱着她,好半天都没说话。
安稚心里七上八下,努力给自己鼓劲:到底在心虚什么?只不过被迫撸了一只猫而已……啊。
她生平撸过的猫不知道有多少,难道从今以后都不能再撸了,只能撸掸子一个吗?
真要为了一只猫,放弃整座美妙的猫林?
不可能的。
安稚的渣女心理建设完毕,自觉理直气壮了不少,抬起头,直视着符渊的眼睛。
符渊像是注意到她由开始时心虚得不敢看他,过渡到坦然地和他对视,他漂亮的眼睛中,渐渐冒出点委屈来。
安稚从没看过这只大猫的这种表情,忽然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时候笑不太合适,咬住嘴唇。
大猫立刻察觉了。
“你笑什么?”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说说看,什么那么好笑?”
他吐字很轻,和央漓威胁人时的神情语气一模一样。
安稚走了一瞬间的神,忽然想起苦海底寂寞深宫里的那只黑猫。
“你在想什么?”符渊盯着她问。
不过马上就校正,“你在想谁?”
他也未免太聪敏了一点,安稚有点尴尬。
看出了她被猜对抓包的尴尬,符渊好像磨了磨牙。
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汹涌而至,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向安稚直扑了过来,把她这艘小船拍扁。
安稚十分无语,“符渊?你又偷偷对我用魅术??”
符渊低头凝视着她,语气淡定,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有偷偷用魅术,我正在光明正大地用魅术。”
安稚:“……”
他光明正大的魅术很让人受不了。
他就在那么近的地方,看起来无比可爱,眼睛那么美,头发那么亮泽,胸膛那么宽厚,看起来就很好『摸』,安稚努力克制住伸手去『摸』他的冲动。
安稚克制得很委屈,“你用法术欺负人。”
“谁能欺负你?你不是也会用魅术吗?”符渊不为所动,板着脸,“你不是魅力无边每只猫都想往你身上凑吗?来啊。”
他的法术嚣张霸道,安稚怒了:来就来,还怕了你一只小猫咪?
她仰起头,尽可能凶巴巴地盯着他,竭尽所能,跟他对着用魅术施法。
可惜她坐着,只能仰着头,感觉气势非常不够。
安稚正想站起来,符渊就伸手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放在书案上。
现在高度合适多了。
符渊俯下身,双手撑在书案上,在几寸之外的距离盯着安稚,安稚也毫不示弱,凶狠地回盯着他的眼睛跟他较劲。
他清澈漂亮的眼睛如同让人『迷』陷的旋涡,好闻的呼吸轻轻拂过安稚的脸颊,安稚一阵又一阵地『迷』糊。
安稚刚想放弃,跟他说他赢了的时候,就听见符渊开口。
“你赢了。”他低声说,“我坚持不住了。”
安稚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嘴唇就覆了上来。
安稚脑中如同眩光般炸裂。这是他用到极致的魅术的作用,没人能受得了。
他在她的唇上压了一会儿,才分开一点,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眸也多了层『迷』『乱』。
他轻声说:“是你诱『惑』我的。”
然后又重新贴了上来。
安稚觉得他在轻轻啮咬折磨她的唇瓣,忽然有舌尖划过她的唇间,像猫尾一样一闪而过。
好像尝到了好吃的东西,他从喉咙深处低低地叹了口气,用手勾住她的腰,把她向后按在书案上,整个人也倾身压了上来。
像猫终于捉住了猎物,他不由分说,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安稚听见键盘被压到,发出叮叮当当报错的声音。
他说吻就吻,毫无征兆,安稚被他毫无保留的吻吻得头晕。
安稚『迷』糊地想,他竟然还在继续用魅术。
他的魅术没人能抗拒,压在上面的大猫诱人到极致,让人沦陷,安稚闭上眼睛,觉得他用手找到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缠,抵死缠绵。
两个人都有点透不过气时,符渊才松开她一点,放她呼吸。
他依旧用鼻尖抵着她的,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问:“你比较喜欢谁的人身?我的还是他的?”
安稚知道他说的“他”是央漓,这完全没法选,安稚无奈,“你们两个长得完全一样啊。”
他离得太近,安稚一开口就会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嘴唇。
符渊伸出舌尖,猫一样轻轻『舔』了一下,才又锲而不舍地问:“那你比较喜欢谁的猫身,是他的还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了。”这次安稚答得很快,毫不犹豫。
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黑猫再漂亮,也没有掸子合心意,再说都云养掸子好几年了。
符渊终于满意了,他忽然低下头,用头顶的猫耳亲昵地挨了挨安稚的脸颊,又蹭了蹭她的耳朵。
安稚:?
“别人可以在你身上留下气味,我为什么不能?”他说。
安稚:行,你能。可问题是你现在是人身,这样蹭蹭也管用吗?
他压在她身上不肯起来,好像跟她敲定合同一样重申,“我是你的猫,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安稚觉得冤死了,分辩:“我哪有不要你?”
今天只不过被别的猫稍微蹭了蹭,他就吃醋吃到翻江倒海。
安稚觉得,大概主要是因为那只猫是央漓,他和央漓抢东西已经抢成了习惯,反应特别大,大到有点离谱。
门口有猫侍从探头进来,看见两个人的姿势,立刻吓得缩回去了。
“什么事?”符渊问。
猫侍从在门外答:“王上,青霄那边有新消息了,送信的人正在伽和殿里等着。”
符渊犹豫片刻,恋恋不舍地又吻了吻安稚,才放她起来,“我有点急事,你先睡。”
他有事要忙,安稚关了青翳镜,自己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安稚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那个吻。
所以他那么亲上来,是喜欢她的意思吗?还是『乱』用魅术,结果自己撑不住翻车了?
安稚望着床顶发呆,渐渐地睡着了。
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觉得有人。
安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是符渊。
“安稚,我找到希音了,明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愉快,听起来像是要去郊游。
安稚勉强用混沌的大脑想了半天,才想起“希音”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青霄的秘宝,盛容答应借给符渊的那个,符渊说过,他怀疑当初祭司就是用希音碎了凌霄岛。
安稚『迷』『迷』糊糊地说,“可是我明天还得上网课。”
符渊无奈,“那好,网课之后,我们再出发,你明天不用去七凉山了。”
竟然连符渊无比看重的七凉山的课都可以逃了。
“那你早点睡吧。”他说。
安稚无奈:我本来就是在睡觉啊这位大哥。
第二天,符渊忙了一早上都不见人影,不知道去哪了。
安稚上完网课吃过午饭,符渊才急匆匆回来了,竟然还带着南沉和边涯,让她换衣服准备出发。
安稚对着她那一大排奇葩和疑似奇葩的衣服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挑了妖妖灵的水红裙子。
“真要穿这条?”符渊一脸的不想要。
“没错。”安稚坚持,把裙子拉了出来。
这差不多是到现在为止最安全的一件衣服了。
符渊先过去找南沉他们时,一直不敢吭气的妖妖灵才开口说话。
“哈!为什么不穿这件衣服?为什么不想带我出去玩?玄苍王怕我参观你们两个卿卿我我?”
“什么卿卿我我,胡说八道,”安稚说,“我们是要去办正事,你看还有别人呢。”
边涯今天带着凶器,腰上多了把像他的狗尾巴一样弯弯的刀,身上的衣服简洁轻便,看着是要去打架的样子,脚下还跟着他的小白狼。
小狼一看见安稚,就活泼地摇着小尾巴凑过来,仰起头,黑亮的眼睛在安稚身上到处『乱』找。
一看就是在找它的好朋友。
安稚指指隔壁,“小橘正在它房间里睡觉,你去找它吧。”
小狼听懂了,像一支小箭一样嗖地窜出去了。
安稚今天不去七凉山,手腕上没戴镯子,连南沉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他对符渊和边涯说:“去天藤岛,又不是去玩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带着宠物。”
边涯不以为意,摇了摇大『毛』尾巴,笑道:“你的那只鸟呢?也带上啊?”
南沉答:“它非要跟着老景去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所有人汇合,边涯叫上小狼,大家一起下楼去乘云碟。
安稚跟着南沉他们一起下楼,觉得十分新鲜:公然逃课也就算了,竟然还拐带上了校长。
安稚落后两步问符渊:“要去的地方叫天藤岛?”
符渊答:“没错。希音被青霄的摄政王非侑带走了,我们有线报,说他逃到了青霄的天藤岛,所以要过去把希音取回来。”
符渊的语气很轻松,安稚却能猜出,这个非侑似乎非同小可。
只要看这次下副本的配置就知道了,竟然是三个大佬,带着安稚这个小杂兵。
安稚悄悄问:“南沉是几阶啊?”
符渊答:“十一阶。”
安稚又问:“那边涯呢?”
边涯的狼耳朵很灵,在前面听见了,回头自己答道:“我也是十一阶,符渊家的小宠物,你几阶?”
安稚不服气,“七阶。不过你的小白狼都没阶吧?”
小白狼并不在乎自己有阶还是没阶,听见安稚好像是在说它,开心地摇着小尾巴,和小橘一起一前一后地跑上几级台阶,围在安稚脚边打转。
符渊低声说:“你有点出息,跟它比。”
边涯听到安稚七阶的话却很惊讶,黑亮的眼睛变圆了,一对狼耳朵立得高高的,看着好像一只哈士奇。
“七阶?前些天听符渊说过,你的灵元不是五阶吗?你这才几天就升了两阶?升得这么快?”
连南沉都回过头,语气也相当讶异,“你又升了?升阶的速度已经超过符渊当初了吧?”
边涯笑道:“符渊,你乾旋神速升阶第一人的名号,好像要被你家小宠物抢了。”
符渊并不在意,悠然地跟在安稚身边,“她喜欢抢就抢,随便。”
出了洗魂阁,小白狼还和小橘玩在一起,恋恋不舍地不肯上云碟,边涯没办法,只得把它留下,交代猫侍从照顾这两只小『毛』团。
剩下的几个人上了云碟,直奔天藤岛。
红光一闪,转眼就到。
安稚看见,空中浮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也是一个浮空岛,却和安稚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浮空岛都不一样。
它的形状像一只开口向上,斜放在天上的巨大漏斗。
云碟飞到漏斗开口的地方,安稚向下看过去,只见漏斗里面竟然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一直延伸到漏斗深处,植被茂盛,如同好大一片自然保护区。
符渊『操』控云碟进入大漏斗,才一进去,就让云碟缓缓地往下降。
他说:“不能再往里飞了,云碟太显眼,当心打草惊蛇。”
他们找地方落了下来。
地上的草足有没膝深,四周全是参天大树,树干上缠满了绿藤。
青霄气候寒冷,这个天藤岛却与众不同,不知为什么,整座岛都很暖和,和青霄其他地方比起来,就像一个大暖房。
安稚问符渊:“你打算把这里推平吗?”
上次在乾旋大陆的荒漠里,他一招破空隆就炸了好大一片,这个大漏斗就算大,估计他一会儿也就炸完了。
符渊表情无语。
“安稚,天藤岛特殊,岛上全是各种奇花异草,乾旋的花草,不用说在下面的幽冥之地,就算是在浮空岛上,也生长不易,品种不多,不能随便『乱』炸,炸了就没了。”
南沉也淡淡说:“要是符渊把岛平了,毁了这些绝世珍品,只怕就算是玄苍王也要被人骂上几百上千年。”
安稚忽然想起光秃秃的苦海底,还有央漓的孽镜宫里没有竹子的竹林和没有莲花的莲花池。
她懂他们的意思了。
安稚琢磨,那为什么不干脆调动个成千上万人过来搜?
调动这种数量的人手,对玄苍王来说肯定是小事,来个手拉手地毯式搜索,不可能找不到人。
这只说明一件事。
这个岛本身就很难对付,需要三个大佬亲自出马,调动其他人手过来就是白送人头。
安稚立刻往符渊身后退了退。
符渊看见她的动作了,对她微笑了一下,“有我在,你怕什么?”
边涯一下云碟就没跟他们说话,自顾自闭上眼睛,双手掐诀。
过了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这里有非侑的气息,很淡,应该是被故意抹除过,”他微微一笑,“不过我还是能闻得出来。”
安稚心想:边涯还真的很像一只鼻子奇灵的大狗狗。
边涯带队,几个人徒步往大漏斗的深处走。
符渊和安稚垫后,南沉在中间。
南沉必然要走在中间,否则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大漏斗是斜向下的,林深草密,几乎没有路,不太容易走。
好在边涯遇到不好过的地方,随手一挥,掌上罡气如刀,连腰上的弯刀都不用动,树枝藤蔓就自动退开了。
安稚好奇地东张西望,忽然看到一根缠绕在树干上的绿『色』的藤蔓上,开着一朵蓝『色』的小花,层层花瓣合着,好像含苞的芍『药』。
安稚扯扯符渊,“看,那朵花好漂亮。”
符渊看了看,随手『摸』了一把安稚的头,继续往前走。
安稚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就像在响应她夸它的话一样,树藤上噗噗噗地一口气绽放了两三朵花。
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树藤,安稚忍不住对它笑了笑。
那根树藤立刻脱离了依附的树干,向安稚伸了过来,轻轻去搭她的胳膊。
符渊忽然回头,“安稚,跟着我。”
树藤像受到惊吓一下,嗖地缩回去了。
安稚跟着他们继续往里,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只要是她经过的地方,旁边的树干上,草丛里,时不时都会冒出几朵一样的小蓝花来。
刚刚那根树藤好像在一路跟着她,对她说:快夸我漂亮,我就开花给你看。
它从各种草丛树后探出来,只『露』出一小截,看不出延伸到哪里。
这根藤难道是没有根的?居然会满岛『乱』跑。
前面是个大斜坡,符渊回过身,伸手握住安稚的手,解释:“路不好走。”
安稚乖乖地牵住他的手下坡,忽然发现,那根会开花的小藤竟然还在跟着她。
跟了一会儿,那根小藤也试试探探地伸过来,去勾安稚的手指头。
安稚觉得很有趣,任它勾住了。
就这么左手牵着符渊的手,右手悄悄牵着小藤,走了一段特别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