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宁中怎么也想不到今夜能发生这多么的事儿,就连宁南山也亲临武昌,他没多余的时间想什么,冒着大雨迎了上去牵住马疆,宁南山翻身跃马而下,动作干净利落全然没有劳顿之苦。
“你这一身血气,出什么事儿了”宁南山满色依旧沉稳。
宁中把刚才走了一趟武昌狱的事儿大致说了一。宁南山半晌听得心中憋闷,站在大门处的回廊之间默默的看着风雨凄惶,他仰望着雨势,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
“知道了。小姐怎么样了?”过了良久才问了一句。
“看着还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英家老爷说,现在……在大堂”
宁中在宁南山之前撑着灯笼,引着宁南山朝大堂走去,远远的就看着宁无忧持剑而立,站在歇山顶之下,旁边的雨水倾泻而下,噼里啪啦震耳欲聋。整个院子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几乎安静的让人窒息。
直到宁南山走到近前了,宁无忧才看见。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耷拉着脑袋侍立在他旁边。
宁南山什么也没说,连步子都没停直接去找英平菁,英平菁坐在桌前眼神空洞,是比他想的要坚强,虽是脸色惨白眼眶子里着了火一般通红,宁南山拍了拍她的头,还是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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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平菁更是吃惊,她想不到宁南山几日不见踪影,在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怎么像是船有了舵,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宁南山紧握着英平菁的肩,第一句便是:“大仇必去,祸不可伏”
大仇必去,祸不可伏……此话雷霆万钧,震撼了她,她在心中默念着,此时恰巧一声巨雷劈了下来,英平菁随之一抖。心中无比慌乱,小京抹着泪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小京惊恐扑在英平菁的身上,颤栗的身子止不住的抖。
英平菁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英平芜的死更让人值得这样了,以为他去看了英平芜的尸体,想着这孩子应该是吓着了。
“小姐!快,跟我走!老爷不行了!”这几个字狠狠地戳中英平菁地心脏,想也不用想,她忘了交代!小京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她想不到这事让英寿本已经风雨飘摇的身体是多么致命。
英平菁甩下众人,狂奔向英寿的住处,心中不停的默念祈祷着他能平安。
到了门前她一顿,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跨进去,可正是心中的责任感还是将她冲了进去,惨烈情况不比英平芜的牢房好多少,鲜血喷溅在地面,星星点点的聚在英寿的四周,英寿就趴在地上,全身得血气都集中在头颅。还在轻微抖动。
英平菁使劲全身力气把英寿翻了过来,用手指压住他的舌头,已经僵了。
她顾不得很多,直接双手交叠在他心口疯狂的按了下去,和前几天救宁南山一样,只这一次她泪水混着汗水雨水,通通的淋在英寿的脸上,她知道自己狼狈极了。
她分明的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嚓”,那是英寿的胸骨断了,她像被雷劈中一样瞬间呆住。
宁南山上前硬是把英平菁拖了下来,英寿早已经去了,从他们一起冲进来的时候就去了,只是人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一夜连丧两位至亲的姑娘。
宁南山紧紧的抱着英平菁,再没让他往英寿那里看,他能感受到英平菁颤栗的心,此刻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跟着一起泪奔出来。
小京又惊又恐又怕早哭昏了过去,倒在甘是是的怀中。
“苦命的孩子,义父知道你是坚强的,且哭出来,哭出来心里痛快些。从今后你就是我亲生的女儿”
英平菁肿着眼,头痛欲裂。哑着问宁南山:“我除了救了你的命,何德何能让你们这么托付?今夜越城血洗了武昌狱,已经是……已经是……”
她想说这在古代是诛九族的大罪,话终究没出口。
“他们若没这点本事,也不配做越城弟子了”宁南山简单一句,英平菁莫名的有些心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自幼的毛病了,对人释放的善意拒之千里,对人释放的恶意,漠然无视。总是不习惯托付真心,与人坦诚相待她还要去适应。
“义父要你一句话,你若甘心于此,那是你英家家事,我不好多言,你大可回去好好安葬你父兄,妥善安置你的母亲,然后怨愤之中渡过余生,你若想了了这仇怨,你身后有整个越城。”
他这话在长辈之中,尤其是自己的至亲,他那个集团总裁父亲身上从未感受过,那是一个永远在雨夜撑着伞等你下晚自习,你没睡前他绝对睡不着的父亲模样,那个你但凡有一点委屈他可以为你拼命的父亲的模样,那种可望不可及的父亲。
“我一定要了了这事儿,所有的人一个也跑不脱!”她说的笃定。
“那就不要瞻前顾后,老父我一生只向前看,希望我的女儿也是一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生女”
他紧握着英平菁的双肩,把她推在门前,夜里的风雨早已停歇,混着泥土的腥气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昨夜的炼狱一般的日子已经刻在她肌肤的每一寸了。越城的人早已经齐刷刷的侯立在院中,又昨天跟着宁南山来的那几十号,还有宁中带去劫狱的几十号越城笼子里的人也悉数来了,填满了整个院子。,天边一抹朝霞映衬着这些人的脸,各个勇武坚毅。
宁南山扶着她的肩膀,往前一送,这一送或许让她的生活真真正正的天翻地覆,她犹豫了一刹那,毅然的跨出了门槛,身后已成往事。
“这些人以后护着你,任你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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