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炒了几个菜,许大海和远道而来的田大胆相对而坐,边吃边唠,轻松自在。
窗外寒风凛凛,房檐上的积雪,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灿光,被风卷着缓缓飘落。
呜呜呜~
饭吃到一半,院子里的寒风便大了起来。
田大胆心里发紧,说道:“我前几天刚从广东回来,那边还能穿背心,拖鞋呢,东北却已经开始下大雪了。”
“嗯呐,今年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五月份的时候遇到一个骗子,亏了不少钱,不过前几个月往新加坡卖货,又赚了不少。
最后一合计,今年还是赚了一些钱的。”
吃完饭后。
许大海带着他去后院儿看狍子和飞龙。
gigigi~
一只只圆滚滚的飞龙,在雪地里做窝,瞪着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看他俩。
“哧溜~这么多飞龙啊,这抵能炖多少锅?”
行走在飞龙圈里,田大胆的眼睛都要冒光。
“哈哈~不过有一件事要和你提前说一下,赵野军也要一部分飞龙。”
“啊?他要自己吃?”
“不是,他想运去特区卖。”
田大胆微微皱眉,眼珠微动,很快又咧着大嘴笑起来:
“行啊,不过咱俩也认识这么久,一直合作的挺好,剩下的飞龙要多卖给我一些,价钱好商量!!”
“那是自然。”
“哈哈,走,咱们再去看看傻狍子。”
狍圈有两个——第一狍圈关公狍子,第二狍圈是母狍子,平时,不让公狍子骚扰母狍子。
等每年的交配期时,才会让他们合圈。
从飞龙圈出来,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往南走,坤坤原本在打篮球,也好奇的跑过来。
“天太冷了,待会儿去前院,找你婶子要副手套戴上。”
“嗯呐。”
坤坤很想说戴上手套后再打篮球,会觉的很别扭,但明白许大海也是好意,便答应下来。
这小子不爱念书,自从学会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以及会写几百个常用字后,觉的够用了,便不再去上学。
他爸揍了他一顿,不过他死活不愿意去了,最后便由他去了。
“走吧,咱们去看狍子。”
先是在第一狍圈转了一圈,当出来后进入第二狍圈,那只“狍子王”立马顶着脑袋冲了过来。
“嘿!傻狍子!你要嘎哈!!”
许大海连忙用双手控制住了他的角,一人一狍子开始角力。
田大胆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笑着伸手去摸狍子脖子上的毛。
“这只狍子真壮,比其他公狍子要大一圈儿!长的也是真俊!”
狍子毛的手感不错。
不过,还不等田大胆细细体会,蹭~狍子王一甩头,直接挣脱许大海的双手,扭头用角顶向田大胆。
“哎哟卧槽!”
后者直接被顶了一个跟头,像是一只大王八似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雪地上。
许大海连忙再次控制住狍角,大喊着让坤坤和田大胆赶紧出去,前者一溜烟跑了,后者手脚并用,也快速从门口爬出去。
松开狍角。
许大海也赶紧出去,咔~关紧门后,“狍子王”鼻子里喷出一道道白气,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只狍子太凶了,一点儿都不温顺,还是赶紧把它卖了吧!”
田大胆边拍拍身上的积雪,边劝道。
“那可不行,现在有这只狍子王压着,其他公狍子就可老实了。”
许大海连连摇头:
“要是没了它,其他公狍子又抵天天干架,要么就一直打下去,要么就再产生一只新的狍子王,那还不如留下它呢。
对了,你没受伤吗?”
“没有,幸亏冬天穿的厚。”
田大胆知道许大海说的有道理,便不再提这茬,但看着一门之隔的狍子王,他又开始犯贱。
“来呀!再顶我呀!有本事你就飞出来顶我!看!螳螂拳!啊打!!”
田大胆双腿微曲,双手前伸,手指拢在一起,比比划划。
看着不像是螳螂,倒像是一只喝醉了的大野猪,在随意的发疯。
“噗~”
神俊,强壮的狍子王被激怒,脑袋往后一退,蓄力后砰~的一下子,直接顶在栅栏门上。
响声极大。
栅栏门摇摇晃晃,似乎要散架。
吓的田大胆不由怪叫一声。
“哈哈哈~”许大海瞬间大笑,拉着他道:
“行了行了,走吧,我带你去大棚里看看。”
坤坤抱着篮球,去前院儿拿手套,而许大海两人则是来到东北边,大棚门口。
钢门上也包着厚厚的棉被,边边角角的地方,冻上了很多冰碴子。
咔~
用力拉开门,一股浓郁温润的热气扑面而来,两人进去后,田大胆看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不由惊讶道:
“厉害啊!这些小菜儿长的真漂亮!”
“哈哈,进去看看吧。”
长工杨杰正在蹲在右边的灶堂前烧火,给大棚加热,也笑着对许大海两人点点头。
许大海点头回应。
走在田垄上,很快来到另一头的黄瓜,西红柿,豆角等菜畦。
一棵棵苗子绿油油的,长势喜人,生机勃勃。
温暖如夏的大棚内部,与外边白雪皑皑,天寒地冻的场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田大胆解开大衣,蹲下身子,用手笼着一棵西红柿苗,兴奋的开始出谋划策。
他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利用大棚赚钱!
许大海笑道:
“想赚钱的话,这个大棚够呛能行,建设和维护成本都太高。
再说许家屯的位置也不咋好,离着大城市很远,周围有钱人很少,大都是普通老百姓,没多少人会买大棚蔬菜的。”
“也对,哈,该说不说,就算不吃,当景看也挺好啊!”
田大胆又看到了右边的一畦小白菜,相当水灵,便问能不能吃。
许大海笑着说当然可以。
他便掰了一块菜叶子,放嘴里嚼。
“说出去谁能信?都现在这个季节了,我还能在东北吃到新鲜小白菜!”
“中午拔几棵,咱蘸酱吃。”
许大海蹲在他右边,掏出烟盒和煤油打火机,两人边吞云吐雾边唠嗑儿。
话题又聊到了前段时间,在燕京工人体育馆举办的亚洲运动会,不过没聊体育赛事。
而是——
田大胆语气舒缓,轻声笑道:“文哥来了。”
“啊?”
许大海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是谁,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奠边府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