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的出肉率并不高,再加上野鹿来无影去无踪的,跑的飞快,很难打到,所以鹿肉的价格相当高。
当然。
也不排除老吴想赚些钱,又抬高了价格。
3块5一斤,5斤就是17块5毛钱。
这个价格对于月薪几十块钱的普通工人来讲,肯定是贵的离谱了。
但对许大海家来说完全是小钱。
付了账,他就骑着二八大杠离开了。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很多树已经变的光秃秃的了,衰草连天,充满了萧瑟,寂寥的味道。
回到家。
四只猎狗热情的迎了上来,哼哼唧唧,摇尾巴晃腚,高兴的又蹦又跳,在院子里疯跑。
“傻狗,别跑了,土都让你们的爪子刨起来了。”
许大海停好二八大杠,他的棉袄上边都多了几个狗爪子印儿。
听到动静的王秀秀迎了出来,笑着道:
“买的啥啊?猪肉?不对,猪肉不是这种颜色。”
“是鹿肉!你不是爱吃鹿肉吗?顺路从老吴那儿买来的。”
晚上的时候就把鹿肉包了饺子。
哗哗~
鹿肉饺子在锅里煮好了,飘在饺子汤里边,就像是一条条胖胖的小船一样,热气腾腾,香气飘飘。
“小婷子,别捣鼓猫了,洗手吃饭!”
“嗯呐~”
许大海往盆里倒上一些水,小婷子乖巧的洗手,肥肥的大懒猫摇摇尾巴尖,在旁边叫个不停。
“喵~喵~”
刚把三碗饺子端上炕桌,刷~停电了,瞬间屋里边一片黑暗。
窗外的冷风在呼呼的吹着,有飘飘渺渺的狗叫声传来,许大海透过窗户往远处扫了几眼,邻居家也都黑了。
点上煤油灯。
王秀秀又端进来一篦子饺子,许大海把蒜末,姜末和醋壶都放到桌子上。
“吃吧,碗里的要是不够就吃篦子上的。”
虽然停电了,光线昏暗,但是借着煤油灯的微弱亮光,和家人吃着香喷喷的肉饺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吧?”王秀秀满脸期待的问了一句。
“好吃!真香!”许大海用筷子夹着饺子沾沾醋,放入嘴里大口咀嚼,真香啊。
鹿肉确实好吃。
一口一个,很快就干掉了十几个饺子。
小丫头也连连点头,不过她吃的就要比许大海慢多了。
“妈妈,给猫猫一个饺子吃啊?”看到大橘猫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小丫头连忙又说了一句。
“先继着人吃,人吃饱了再说她。”
院子里的冷风是越来越大了,呼呼呼~呼呼呼~也不知道吹起来的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打的窗户一阵乱响。
一家三口边吃饭边唠嗑,聊聊小丫头在育红班的趣事儿,又聊聊屯子里发生了什么家长里短的事。
等许大海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吃完了,王秀秀又拿着他的碗去了堂屋,很快盛了一碗饺子汤来。
“对了,你今天去乡里的时候,屯子里来了一个买灰鼠子皮的小贩子。”
“买灰鼠子皮?多少钱啊?”
“好的四块五一张。”
王秀秀把盛着饺子汤的碗,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笑着问了一句:“你要去打灰鼠子不?”
灰鼠子是松鼠的一种,毛皮是灰色的,柔软,细密,就像是绸缎一样。
是猎人的主要狩猎目标之一。
数量贼多,有着小耳朵,毛绒绒的大尾巴,长的确实是挺可爱的,但是祸祸起粮食来也可厉害了。
深秋,初冬这段时间,正是灰鼠子的皮毛最稠密,质量最好的时候,所以也是狩猎灰鼠子的最好时节。
“咋了?想吃灰鼠子的肉啦?”
“不是啊,要是打着的灰鼠子多得话,就做一个坎肩儿,少的话就缝一条围巾,或者是一双手套。”
“行啊,不过要打灰鼠子需要专门儿的工具。”
“啥工具啊?弹弓不行吗?”
“小孩子玩儿的玩意,那可不行的。”
许大海嘬了一口酒,夹着篦子上的饺子吃着。
“打灰鼠子的人成群结队的,还有不少小孩子天天拿着弹弓子在山里边乱窜,灰鼠子们都学精了。”
许大海知道狩猎民族鄂伦春族有一种专门打灰鼠子的枪,但是鄂伦春族主要在内蒙那边活动。
距离太过遥远。
用普通打子弹的枪是不能打灰鼠子的。
因为灰鼠子个头并不大,要的就是那张皮,一枪下去皮坏了,也就不值钱了。
“小婷子她太爷会做一种弹弓枪,用来打灰鼠子正合适,待会儿我去那院儿看看去。”
“弹弓枪?”
王秀秀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
“对,外形是步枪,但原理和弹弓一样。”
吃饱了饭后,许大海就溜溜达达的去了爷爷那院儿。
同样亮着煤油灯,奶奶坐在炕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纳鞋底儿,爷爷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爷,吃饭啦?”
“谁呀?是小海啊,外边冷快进屋。”
奶奶下了炕,连忙从柜子里翻出松子,花生,炉果,康乐果等等给他吃。
在奶奶眼里。
许大海还是小孩子呢。
唠了几句闲篇儿后,许大海就说明了来意,爷爷也爽快的答应下来。
“爷,啥时候能做好啊?”
“这个……明天我得去看望老战友去,放心吧,落雪以前肯定能做好。”
“嗯呐,那就行。”
许大海知道爷爷经常去附近的县里看望老战友的,岁数大了,也更加念旧,时长回忆曾经的峥嵘岁月。
有些有着过命交情,经历残酷战争最后活下来的老战友过的也挺拮据的,爷爷经常接济他们。
所以许大海离开的时候,又放下了五百块钱,他自己对那些抗战老兵也挺敬重的。
时间幽幽。
转眼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后院儿最后的甘蔗也被陆陆续续的吃完了,只有绿油油的大白菜还在生长着。
长工杨卫国很勤快,之前就用干枯的红薯藤,把一棵棵大白菜都捆起来了,据说这样有利于白菜长菜心。
之前许大海家种白菜都是不捆的。
“秀秀,也差不多到时候了,白白菜砍了腌酸菜吧。”
“嗯呐,今年腌多少酸菜啊?”
“腌一缸还不够吃的吗?没事儿,要是到时候真的不够吃的了,就去小婷子她奶奶那院儿整。”
许大海两口子来到后院儿,开始弯着腰砍白菜,准备腌制今年的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