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拉监狱·东楼楼梯
“砰砰——”
公爵从楼梯的栏杆上探出头,对着下一层跑上来的两只丧尸扣下了扳机。
黑色手枪瞬间发出两发子弹,打爆了丧尸的脑癌。
伊卡洛斯走在前面,他单手握着枪,绕过楼梯,跨过在楼梯口的丧尸的尸体,迎面遇见另外两只看守者变成的尸体,他用手肘打开了一个,并对另一只丧尸开了一枪,打爆了眼前丧尸的脑袋。而公爵紧随其后,揪住再次扑向伊卡洛斯的那只丧尸,将他摔了出去,丧尸的身体砸在了东楼的栏杆上,他瞬间撞塌了栏杆,翻到了庭院里。
“吼——”
“走!”
公爵回身看了一眼,玛尔斯背着独眼,跟上了她与伊卡洛斯的脚步。
而可怜的科林则慌不迭地跟了上来,像一个随时可能被拉下的累赘。
“哇哦,没想到有一个坐骑的感觉是如此之好,看来我以后游戏里也要想些办法弄到几只坐骑才行。”独眼被玛尔斯背在背上,虽然伤口随着玛尔斯跑动的脚步而不断渗出血水,但他似乎十分享受疼痛所带来的清醒的感觉,看着不得不背着自己的玛尔斯,一股赢家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猎人】的感受。
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确实爽快。
“瞎子,不想被我摔下去的话,就闭嘴。”
玛尔斯皱紧了眉头,负重奔跑,但他的气息依旧平稳,除了说话的尾音有点儿颠簸外,背着一个近乎一米八的成年男人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体力负担。
“闭嘴?哈哈哈哈,唯一能让我闭嘴的方法就是杀了我,但这场游戏里,你可杀不了我,哈哈哈哈——”
独眼在玛尔斯耳畔放肆地笑着,玛尔斯的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
他不仅要充当“独眼”的坐骑,现在还要被他取笑?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落魄到这部田地。
眼角余光,他看到跑在自己身边的公爵——
风吹起她深褐色的发丝,她奔跑的身姿轻盈,双眼看着前方,紧张地留意着身边的所有动静,两只手紧握着手枪体现着她的警觉,她跑在玛尔斯旁边,有意无意地落后一步,让科林跟上,似乎在保护五个人里面最弱的科林与重伤的独眼。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虽然口头上傲娇,但却仍然具有大局观念的。
玛尔斯收回了视线,跟着前面伊卡洛斯的背影,朝着走廊尽头跑去。
虽然伊卡洛斯被黑刃折断了手臂,但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动作迟缓,就算用左手开枪,他的枪法也十分娴熟,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吼——”
【丧尸】
走廊旁的房间窜出了两三只看守者变成的丧尸,伊卡洛斯一低头躲过了一只,一脚将丧尸踢开。
玛尔斯听到耳畔传来的血腥味,下一刻,他嗅到了丧尸身上的腐臭,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作出反应,一个侧身避开了扑过来的丧尸,而那只丧尸扑了个空,反到扑倒了一旁的公爵。
玛尔斯停下脚步转身看去,连带着他背着的独眼都重重一顿。
“吼——”
丧尸与公爵纠缠着滚到了一边,它张开大嘴就吵着公爵的脖颈咬了下来!
“导师!”
玛尔斯话音刚落,公爵用手枪的枪柄打开了眼前的丧尸,直接打掉了丧尸的三颗牙齿,接着她握着手枪,对着丧尸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砰——”
丧尸被瞬间击毙。
“救命!!”
枪声还未落,便听到另一边科林的求助。
他正被一只丧尸追逐着,慌不择路地在跑向了走廊尽头。
“吼——”
他被丧尸堵在了墙角,接着,丧尸朝他扑了过去!
科林忙抱着脑袋蹲下身,丧尸迎面撞在了冰冷的墙上,科林借机从丧尸的腋下钻了出来,逃离了丧尸的包围圈。
“砰砰——”
伊卡洛斯两枪解决了走廊里剩余的两只丧尸,手指勾着手枪的扳机,漂亮地转了一个枪花。
“眼镜仔,不要添乱。”
科林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我、我没有添乱,是它先追我的!”
“哈哈哈,我作证,是丧尸先动手的。”独眼大笑,“眼睛小鬼,瞧你那窝囊的样子,被丧尸咬一口又怎么了,反正马上也要游戏结束了,你在感染变异前就能跑到正大门。”
“我不要!!”科林苍白着脸色忙否定。
伊卡洛斯走到公爵身边,将手枪插在了后腰,朝她递出了手,公爵正将扑在身上的丧尸踢开,抬眼便看着伊卡洛斯伸来的手。
“……”
“抱歉,我只剩下一只手了,你没的挑了。”
公爵不言,勉强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伊卡洛斯抬手,将公爵鬓边凌乱的发丝绕到了耳后。
公爵一愣。
“走吧。”
伊卡洛斯转身,拔出手枪,朝着走廊另一头而去。
公爵看着他的背影,却看不透他方才的眼神。
“啧啧啧,伊卡洛斯,你要是不喜欢一个女人,可别随意对她好,否则将来女人缠上了你,可是会很头疼的。”独眼讥讽。
“哦?我倒是很期待金丝雀会怎么缠着我。”
伊卡洛斯一笑,将这件事情置之脑后了。
五个人继续朝着走廊尽头跑去。
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尽快到达安哥拉监狱的正大门。
一方面,如果在路上拖延的时间越久,也就越危险。攻击型生物与【猎人】们随时可能围过来,他们只有五个人,不,重伤的独眼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科林都只能算半个,那么他们只有四个人,要对抗三个以上的【猎人】或是V-级的攻击型生物,是十分勉强的。另一方面,如果他们这一组拖延的时间太长,让另一组先到但却干等着,也在无形中增加了另一组的风险。
每个人都牢牢地记着,本场游戏是团体战。
12个玩家,少了任何一个,都不算赢!
12个玩家,相当于共享生命。
任何一个人死了,都会直接导致其他11个人的失败。
虽然不知道【溟河系统】的惩罚是什么,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所有玩家卯足力气往前冲了!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跑过东楼一楼的走廊,五个玩家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前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看见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人影,伊卡洛斯忙停下了脚步。
但对方也已经看到了他!
“看!是游戏玩家!”
“我还在猜他们躲到哪儿去了,原来在这里!”
“有五个人呢!咱们可以大开杀戒了!”
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动物头罩的猎人出现在走廊尽头。
怕什么来什么。
伊卡洛斯往后推了一步,他微微回过头,看见玛尔斯、独眼、公爵、科林的脸色都不好看。
而在那三四个猎人身后,走出了一个带着白鹰头套的【猎人】。
但看到那个肥胖的带着白鹰头罩的【猎人】时,公爵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往后退了退,握紧了手枪。
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以及她下意识流露出的恐惧。
“哦,我亲爱的公爵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公爵咬紧了下唇,她紧紧握着手枪,那力度,让关节发白。
伊卡洛斯眯起了金眸看着白鹰【猎人】。
他看过这个人。
他的身形很熟悉。
他的用语方式、语言语气很熟悉。
他想起了在“屋大维”号游轮上,与他竞价拍卖公爵的那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胖绅士。
(原来如此……)
(从那时候开始就盯上猎物了吗……)
伊卡洛斯想着,看向了公爵。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恐惧。
他也曾经过她这副表情。
在“屋大维”号游轮的后台化妆间,他找到被凌辱欺负的公爵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金丝雀的身上。
他不喜欢看到她做出这样的表情。
伊卡洛斯往旁边走了一步,挡在了公爵面前。
公爵一愣,看着伊卡洛斯的金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哦?好像有人急着送死?”白鹰【猎人】举起步枪,对准了伊卡洛斯的胸口。
“我认得你。”伊卡洛斯并没有被白鹰【猎人】的枪吓到,反而平静地开口。
他的话,引起了白鹰【猎人】的好奇,他一抬手,示意其他【猎人】们先不要开枪。
“你认得我?”
“我在‘屋大维’号游轮上见过你,你和我一起竞价过,对吧。”
“不错,看来你的观察力比我想象中更敏锐一点。”
“而且我记得,当时是我出家最高,拍下了这个女人。”伊卡洛斯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公爵,“所以现在,生也好,死也好,她都是我的。你要动她的话,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哼,又是一个故作狂妄的小子,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不重,但足以‘四两拨千斤’。”
伊卡洛斯话里话外,满是挑衅。
他成功激起了白鹰【猎人】的不满,白鹰【猎人】握紧了突击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从伊卡洛斯的胸口,移向了伊卡洛斯的脑袋。
“小子,你现在求饶,并把那个女人先给我,还来得及。”
“求饶?有意思,但是我天生就不会求饶,不如你教教我?你那么卑鄙无耻,想必什么下九流的东西都难不倒你的。”
“你——”
“你的枪看起来不错,但再好的枪,被用在扶不上墙的烂泥身上,也是浪费。”伊卡洛斯淡淡一笑,“你也就只能依靠【溟河系统】的游戏规则作威作福,借机宣泄内心对暴力的渴望,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只能用虚伪的面容掩盖你最丑陋的内心,你应该很自卑吧,带着头罩到处走,你和蝼蚁唯一的区别就是,蝼蚁尚且维护自己求生的尊严,但你却被生活碾碎了良知。”
“你——”
白鹰【猎人】恼羞成怒,举着枪对着伊卡洛斯的脑袋就扣下了扳机!
这一急,就出现了破绽。
“突突突——”
伊卡洛斯一把拉过公爵,往走廊的栏杆一翻,两个人摔出了栏杆。
玛尔斯背着独眼,忙躲到走廊与庭院交界处的柱子后面,避开了突击步枪的子弹,科林吓得腿一软,本就站在栏杆旁的他从栏杆旁摔了出去,正好摔在一丛草丛里。
他胡乱拨开身边的枝叶,看见几步之外的伊卡洛斯拉着公爵站了起来,回头正看见了他。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