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邙山下

只是两人各自的笑容和彼此的心事,究竟是否一致,却就是另一回事了。

车队继续前行,眼看就要翻过下一道山岭,那原本让天剑门上下担忧的山匪却始终未现,原本提着一口气严阵以待的众人,紧绷的心神也是开始松懈。

然而就在此时,山岭的一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鸣之声!

哨鸣响起,林武和南山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顿时变色,天剑商队一众门人弟子亦是骚动起来。

刘莹微位在车队之中,见此局势,哪里还猜不出他们之前一直在担忧的南邙山群匪到底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路的山匪拦在了这里。

就在少女狐疑之时,不远处的山岭上,忽而有马蹄声疾驰而来!

“有马?南邙山上那一股山匪有马?!”

刘莹微面色大变!

整个南邙山,大小匪团三十七家,其中人数超过百人的只有七家,也只有这七家匪团,才会有骑兵这种对于山匪来说堪称奢侈品的兵种存在!

但问题是,即便是那七家匪团,哪怕是七家中最大的那一股以南邙山为名的南邙寨,也凑不出这种百马齐奔的气势!

终于,谜底解开。

南邙山岭的另一头,马蹄声终于停歇,整整一百三十七名匪团骑兵高坐在马匹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山岭下面的天剑商队,一个个都是挂着残忍的冷笑!

纵然沉稳如林武南山,这一刻亦是终于变色!

一百三十七名匪团中,为首的七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邙山上最大的七个匪团的当家!

七家匪团竟然在今夜合兵到了一处,一起围杀天剑商队!

冰冷的视线如同猎人打量猎物一般,尤其以七家匪首之中最为肥胖的那一个,其人背抗一柄开山大斧,单看大小,即便是江湖上常见的唬人之用空心大斧。

那几乎快要有一人来高的斧身,估计重量也不会少于三四十斤。

那肥胖匪首舔了舔上嘴唇,眼神之中藏着热切的欲望,上下打量了位于商队正中的刘莹微一眼,那目光如同蟾蜍的舌头一般。

让少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肥胖匪首微微张口,露出一排黄牙,狞笑着说道:“几位老哥,咱之前说好的一成收益,姑且减半,倒是那女子,可要给我李大罗留下!”

“嘿,李大罗,你想要那女子,可知道那小娘皮可不是轻易就能好的主儿,天剑门未来的少门主,就算年纪小,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二流人物,就你那一手开山斧,怕不是没摸到床上,先让小娘皮的开山剑给削了命根!”

七名匪首中位于最左侧的一个马脸汉子当即嘲笑道。

李大罗舔舔嘴唇也不以为意:“会反抗才够味,马三山你个只知道操屁股的懂个球,到时候李爷身子压上去,只怕这小娘皮有百般手段,也得乖乖让李爷做新郎!”

被揭了老底的马三山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揉搓着和他共乘一马的俊俏少年屁股的那只手微微加了几分力,那俊俏少年当即被捏的泪眼汪汪,偏生不敢叫一声疼。

唯恐惹怒了这位马爷,让自己步了前几个同伴的后尘。

被马爷腰间缠着的金丝铁线鞭缠住全身,生生勒成五七段,那等惨像,即便已经过去经年,少年想起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

听到山岭上方那七名匪首嬉笑嘲讽,刘莹微以下天剑门众弟子一个个都是面露忿怒之色,皆是将目光投向刘莹微。

只待少门主一声令下,便要拔剑血战一场,纵然身死,也不辱天剑门之名。

唯独两位老供奉,虽然面色阴沉冷若冰霜,但却始终立在马上沉稳无比,林武和南山对视一眼。

还是南山先行一步,催马上前抱拳团拜了一圈后,吐气开声以内力催动声音,传遍整个南邙山:“几位当家的请了,我天剑门同南邙诸位英雄豪杰,想来未曾结下仇怨,不知几位当家何苦这般兴师动众?夜过南邙,我天剑门该有的常例自当奉上,不会短缺七位当家的半分!”

“哈哈哈哈,南山老头,你以为我们七家一起,折腾了这么大动静过来,就是为了讨你那点常例钱?”

李大罗当即开口,同样是内力催动声传四方,竟是连南山的声音都一并盖了过去!

让林武脸色一变再变。

单单是这一手吐气开声的功夫,就足以说明,李大罗内力雄浑,丝毫不比南山弱上半分,甚至还要超出一线!

李大罗说完还想再调戏刘莹微几句,只是还未开口,便被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拦下了话头。

那男子文质彬彬,白皙俊秀,与其说是一方匪首,倒更像是一位士子,腰间更是挂着一块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青玉佩饰,此刻开口,即便是如李大罗这样在南邙山纵横数年都未曾被官府剿灭的积年老匪,都是乖乖退后了半步。

“好了,休要多说,天剑门两大客卿,山南拳豪南山,浦安三剑林武,两位江湖老前辈的名声,我早有听闻,但我等兄弟今日在这里摆开阵仗,就已经等于将话说死。”

看到那玉面书生一样的人物出面,林武和南山丝毫没有因为对方俊秀的容貌,而对其有半分轻视的心态。

反而一个两个都是如临大敌一般。

见到刘莹微兀自一脸疑惑,林武低声对刘莹微说道:“此人乃是南邙山新起来的一家匪首,不知来自何方,似乎是南朝那边的武林世家出身,一手棍法端的是出神入化,据说已然窥到了一流门径,乃是当之无愧的小宗师人物!”

并非所有二流武夫,开始踏上内外兼修之路后,便可以自称小宗师。

修炼感知内力,和熟悉掌握内力,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虽不及二流到一流那等天壤之别的悬殊。

但二者之间的距离,说一句相差百步,绝对算不得过分。

是以,当听到林武的话之后,即便自小便被爷爷称赞为浦安州十年一遇的武道奇才,在浦安州江湖同辈之中当为魁首的少女,看向那玉面书生的眼神中都是流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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