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记一次往昔(本宫美惨人设!)
那年本公主十六岁,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那年轻俊朗的少年郎不要,偏偏看上了大了六岁的左相阑筠。
十七岁时,在宫宴上明目张胆的调戏了人家,并放言要嫁于他。
宴后父皇气坏了扇了我一巴掌,觉得我丢尽了皇家脸面,要将我送于尼姑庵,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夸张,自嘉仪皇后死后他便不喜欢我了,甚至有的时候看到我会失了神智般掐着我的脖子叫着我母妃的名字。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我的母妃闺名唤梅沉雪,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在父皇口中却是最狠毒的咒语般,他狠狠将我推倒在地,用那样憎恶的眼神望着我:“梅沉雪!你的女儿同你一样不知羞耻!”
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说我的母妃寡廉鲜耻,一会说我恬不知耻。
太子哥哥赶来时我脸上和身上磕碰了好些伤,他为我求情,求父皇网开一面,说我年幼无知。 m..coma
他生气的将太子哥哥赶出宫殿,罚我在宫殿跪着。
那夜里下着蒙蒙细雨,我跪在宫殿外挺直着身板,夜里凉那雨水落在身上格外的冷。
殿里灯火已灭,宫人们退出了殿外,所有人微垂着眼一动不动。
膝下雨水中混杂着血水,我已分不清是哪一处疼,这一年多来父皇的精神十分不好,情绪失控便会打人,他开始暴戾恣睢,独断专行,朝中百官怨声不断。
一切从嘉仪皇后死后…便陷入了绝境。
所有人开始惋惜,唏嘘,怀念嘉仪皇后,倘她还在…父皇定不会这样。
所有人都忘记了,唯有我记得我的母妃也死了……她死得无声无息,如她在这宫里的存在一般。
那几日宫里都在忙嘉仪皇后的后事,宫人发现她时,她已死了好几日,尸体飘浮在池塘里都发臭了,仵作说她死的时间应该是同嘉仪皇后同一日,是意外落水。
她在水中挣扎时,我在做什么呢?我在嘉仪皇后床前尽孝。
这一切就像算好了般一个又一个的噩耗砸我头上,从此以后我的命运也如笑话般。
而明明那么好的左相,是水中浮草一样存在的人,在这深夜瓢泼大雨中撑着雨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也是幻影一样……
他装得太好了,蹙着的眉头,那担忧的眼神,问着:“殿下…你为何?”
我扯着嘴角笑着,雨水顺势流进嘴里:“怎么办左相?本宫可是为了你挨揍了。”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惨白,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在逐渐泛白。
不知是不是夜里的关系,平日里温润的眼神有些深沉,很是吓人呢。
雨水大滴大滴的砸在伞上,发出吓人的嗒嗒的声音。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噗嗤的笑出声:“左相啊左相,你相信了呀?你这么好骗吗?本宫骗你的,父皇怎么可能打我?刚才摔了一跤来着。”
他依是一言不发。
我又道:“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这大雨天的本宫得在罚跪,且依着这雨势本宫金枝玉叶的身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殿下,这不好笑。”他声音偏沉。
说着他行了过来,伞和他的身影罩在我头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紫的衣衫,衬得他本就雪白的肌肤越发的白,整个人俊俏温如玉般。
我眨了眨眼,想着这会的狼狈模样真与他形成对比。
雨越来越大,夜越来越深。
我垂眼望着地上,旁边的人还没有走,我挺直的身板酸疼地厉害,侧过抬首望他:“左相,你倒不必这般陪着本宫,本宫已然晓得你的心意,你回去便是。”
他方低了首,眸子奥而澈的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似笑非笑:“左相可是心疼了?愧疚了?还是舍不得本宫了?”
他多是朗朗如月,此刻面上却是冷意多了些,比这凉雨落在身上还冷。
他道:“殿下…你只是因为不想和亲才在宴上自毁清誉,北昌六皇子在开席前曾透露想在宴上求亲,而整个皇室唯有殿下你最为合适。”
我也不吃惊,只是淡然应:“是吗?那六皇子真是好眼光。”
又问:“那左相可又舍得本宫嫁于那六皇子?”
他欲开口时,我又接话:“你可是说过喜欢我的,你可是看了我身子的,你可是说了本宫是这天下最好看的。”
他一下皱起了眉头,张嘴几番开口半天未出一语。
“你莫要辩解,本宫不听。”我不再看他,垂首扭扭了腰,换了个跪姿。
好一会,我听得他微微的叹息:“臣不辩解。”
我弯了唇角。
他又道:“殿下好看不虚假,只是“喜欢”也分很多种。”
闻言,我一讶而后仰首望他,看他清凌凌的眼睛正望着我,他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人时甚是深情。
“阑筠,你莫要同我说,你只把我当作你妹妹?”我警告道:“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殿下身份尊贵,乃是天女之身,臣万不敢。”
他声音很淡,我听着他就是故意的。
我颇恼怒:“阑筠你且告诉我,你便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臣不是。”他说着不是,可我明明瞧见了他嘴角的笑意。
笑屁噢,老子现在这么美惨,他还能笑得出来?
我瞪他:“左相,你跪安吧,本宫怕自己忍不住谋杀了朝廷命官。”
他咳了一声,掩了笑意。
而后正经道:“臣陪陪殿下。”
我扫了一眼站在殿外门口的宫人。
“如此左相与本宫的私情怕是瞒不住了,左相如此胆大妄为不怕我父皇治你个迷诱公主之罪?”
他道:“世人皆知,是公主殿下爱慕臣,如痴如狂。”
我咋舌。
好不要脸好不要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咬牙:“左相,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怕的是我父皇明日还未清醒怕是要把我当成我母妃一棍子打死。
左相这人心机腹黑由此可见!
“好吧,殿下。”
那时雨已经停了,他收了伞,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我便那样瞧着他的身影,他的身姿挺拔,缓步而行。
走到远处我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面目,他便站在那处望向我。
许久他都不走。
直到我晕倒在地,眼皮落下时他的身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