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一片杂乱,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人在哀声痛嚎。
很是悦耳的声音…我缓缓行了过去,行到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壮汉旁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朱唇轻启:“让我瞧瞧是要拔掉舌头还是砍下手好呢?”
张荣躺在地上惊恐万状,他的手脚都被废了,此刻动弹不得只能求饶:“不不不,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眼瞎招惹了姑娘,求你了。”
我弯眸,冁然而笑。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你都这么求我了,那舌头和手留着。”我回首对着九鸣做了个手割的动作:“那便阉了吧。”
九鸣闻言瞧了瞧自己手上的剑,自己的宝剑怎能用来做这做事?不行不行……
“少侠饶命啊少侠,小人再也不敢了,我还没有媳妇啊少侠,求求你饶了我吧。”
正求饶着呢,冲客栈外拨开围观的人群便冲进来些许人,一下将大厅围住了。
“三弟!”
为首的是一矮一高的两壮汉,我认出其中一个是昨日的其中一人,他们一进来便看到躺到地上的张荣,惊呼:“三弟!”
九鸣瞧着势头不对,将我挡于身后。
“三弟,三弟你怎么了!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我与九鸣往后退了退,九鸣有些紧张,低声:“殿下,这两人有些功夫在身,怕是不好对付,你躲好。”
我点了头:“好,你不必顾虑我。”
那方张荣瞧着来了亲哥,一改方才痛哭求饶的模样,而是露了恶毒本性:“大哥,二哥,帮我报仇,那个贱人!我要扒了她皮!”
我心里懊悔,是该拔了他舌头。
那两人抬首盯着九鸣瞧了两眼,又瞧着我,便问:“你们为何伤我三弟!”
我听着好笑:“那你为何不问问你三弟为何当众调戏女子?出言不逊?”
那被从地上驾起来的张荣出口反驳:“大哥,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是昨夜那个贼!我是想捉她的!大哥你别让她跑了,不要放过这个贱人,你们要是来迟一步,她还要砍下我双手,拔了我舌头啊!”
我语气凉凉:“怎么不说我还要阉了你呢?”
那张荣气坏了,当即喷出一口血来,昏过去时还不忘道:“我…要杀了你……”
那矮个子的壮汉上前一步倒:“不管你们和我三弟什么矛盾,我不与计较,但现在我三弟重伤,生死难测,你们必须跟我走,若我三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必须给我三弟赔命!”
我盈盈一笑,摊手,难从命。 m..coma
“殿下,你上楼。”九鸣低声道。
我转身便走。
随着那壮汉一声:“捉住他们!”客栈又乱了起来。
这次没那么轻松,这两为首的壮汉便比张荣难缠,两人的手脚功夫还不差,九鸣一下子被纠缠上了。
我站在楼梯上,用着巧劲折了那些人的手脚,不断扑上来的人被我踢了下去。
只是过久的消耗我便又喘不过气,脚下一滞,险些被抡起的凳子砸到,我脚下一勾,将那凳子回扔了过去,砸下旁杆上的人。
我往楼上退,瞄了眼九鸣的方向,他寸步难行,还有些落下方的危险。
我深吸了口气,将那拳头到眼前的手一扭,回手自头上拔下支银钗,毫不留情的就往那手掌钉。
耳边响起哀嚎声,我心里正想着:阑筠还未收到消息?还未收到怕我得受苦了。
正想着,好在花榕与齐行便出现了,花榕的匕首如一支银针飞进了我旁后偷袭的人,那血喷了我衣服上,我皱了眉。
花榕踩着底下的人飞越到我身前,一边拿着匕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刀刀见血,很快将人打了下去,底下有齐行……那些人上不来了。
花榕抓着我左瞧右瞧:“我的殿下,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吓死奴婢了!”
我被她晃得头晕:“好啦好啦,没事没事。”
“没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让我好好瞧瞧,那些废物竟敢伤你,我定将他切成碎块!”
我按住她:“莫慌,别人的血。”
下方齐行与九鸣正将所有人干趴下,齐行未出窍的剑柄落在人脖子处:“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伤人!”
我推开花榕,瞧着齐行问话。
那人瞧着脖子上的剑,吓了一身汗:“少侠,我们不敢与你等为难,是我等不识好歹,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
九鸣脸上破了相,身上倒没有严重的伤,他在旁道:“这些都是地痞流氓,公……姑娘说都废了。”
齐行回首询问我意思,我正欲问话。
客栈外又冲进一波人,一个个拿着棍,大吼:“敢在我们平宁城闹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不想活了是吗!”
还真是没完没了…
这次来的人做平常打扮,多有二十来人,里里外外将客栈包围住了。
垂眼一瞧地上叠躺着的人,更气急败坏了:“是谁!是谁敢伤我们张氏的人!”
侧眼又一看,齐行剑下的人:“你是谁!快放了他!不然你们走不出这平宁城!”
“老表,救我…”那在齐行剑下的矮壮汉出声。
齐行手中的剑一舀,剑出鞘,露了半个剑身出来,泛着寒光往人脖子使劲搁。
“谁动一下,我就把他脑袋割下来。”
惹得众人惊慌,这眼前的几人不容小觑,看看这地上躺着的人,全都打不过他们。
我半倚着楼杆,笑盈盈的出声:“这位壮士,敢问张氏很了不起吗?我们初来乍到的没听过啊。”
那人长得一张倒三角的脸,丑得十分有特色,但他穿得好,比之前那几个领头壮汉好许多了,身边的狗腿子也是有几分实力的。
他瞧见我,两眼露精光,开始摸着下巴的小胡子。
花榕挡在我跟前,阻挡了他的视线:“再瞧,把你眼睛挖出来!”
“哎,这位姑娘不要慌张,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着我平宁城里竟来位绝色美人,这真是令我平宁城令我张氏逢毕生辉啊!”他道:“想来是你们初来乍到不晓得,才会与我们兄弟起冲突。”
这可方才进来时那副要打要杀的模样不同,那人避开花榕的视线,探头瞧我,嘿嘿笑着:“大家把误会讲开就好了,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我可与姑娘说说我们张氏。”
我附耳花榕旁:“瞧见没,你家殿下的魅力。”
真是令人烦恼。
花榕无语的瞪我,道:“殿下不必与他多说,这平宁城的情况我与齐行都摸清楚了。”
“不早说。”我嘀咕了一句,抬首同那对我殷勤笑着的人道:“若是我不愿意呢?你奈我何?”
他摸着那一把胡子,乐呵:“何必呢?美人…这要是真动手,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齐行一脚重重踩在底下的人胸膛上,他把剑往前一横:“出言不逊者,留舌头。”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这年近中年的老头,不理会齐行脚下人的哀嚎,脸色一变:“不管是谁,进了平宁城,便是我们说了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我闻言,便问:“那是没有王法?”
“平宁城里我们就是王法!”
“那县衙也不怕?”
“那废物都是我们养的,你尽管去报官,看有何结果!”他得瑟道。
哦…
我感慨:“那你们在平宁城可真是一手遮天。”
“这平宁城本就是我们的,何来一手遮天?”
“好,很好。”我为他鼓掌。
——
“住嘴!住嘴!”
那扒开人群冲进来的县衙大人,恼羞成怒的指着他:“张老存!你不要胡言乱语!”
随即客栈外被衙役包围,一群衙役冲进客栈,与客栈内的人拔刀而对。
我瞧见了阑筠,他从人群中走出,玉质金相,微微蹙眉扫了正个客栈,而后抬头看我,眼波流转。
那县衙大人低着腰,恭敬的对着阑筠道:“大人,大人,这些刁民怎么处理?”
“全部带走。”他道。
那张老存惊慌失措:“干什么,废挫头,你敢抓我!”
“你们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县衙大人被他叫唤得受不住,恼怒得扇了他一巴掌:“死到临头了,你可闭嘴吧你!”
所有闹事的人全被关了牢房,一场闹剧也就此结束。
阑筠走到我跟前时,上上下下将我扫视了个遍,瞧见衣衫上有血时,他便视线顿住,许久才问:“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
“我瞧瞧。”他走近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听他声音有些紧张,我颇得意,抬起那被烫伤的手背,委屈着道:“这里,那些人欺负我。”
某九鸣路过的脚步一滞,默默擦着冷汗。
阑筠瞧了一眼那手背,问:“身上呢?”
“有。”我捂着胸口:“伤在我心。”
阑筠终是忍不住,抬手轻打了我一下未受伤的手,那紧绷着脸色才松了些。
我咋呼:“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偷袭本殿下。”
“看来殿下的确没事,那臣就去办其他事了。”
冷漠无情说的就他!他转头便走。
“我头晕。”我扶着墙,虚声道。
他并不理会我,觉得我又在唬他,所以我一头栽下时,看到的是他的背影和花榕的惊呼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