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土地上的禁区,就以西域最多,可以说这片广袤的区域危险和机遇并存。
像这样的地方,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修者都必然要来一趟,不仅是为了寻找机缘,也是为了磨砺自己。
“谁?”一个在外围值守的黄衣喇嘛发现萧琰,警惕地扑出来厉喝。
萧琰早就发现他了,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要巡值,恐怕是为了防范野兽。
他摆出一付无辜的样子道:“我是野外探险的,迷路了,能不能到你们这儿歇一歇?”
黄衣喇嘛看他衣衫齐整,背着像模像样的包,确实不像是游历的武道中人,更像是那些头脑发热的驴友,于是面色稍缓,道:“我们地方狭小,只能让你暂歇,还要守规矩,只许在外殿活动,不许乱跑乱动。”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感受到萧琰身上有真气波动。唯一奇怪的是,如此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跑到这么深山老林的地方。
“没问题。”萧琰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带一个没有威胁的普通人入庙,对黄衣喇嘛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些年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人。特别是他当年还是小喇嘛的时候,一个女人曾来过这里,还别说,这家伙的眉目和那个女人几分相像。
喇嘛庙确实不大,外殿里面供奉着萧琰不认识的神灵,他讨了点水,在靠门口的地方坐下。
黄衣喇嘛也没太理会他,自顾自地做事,偶尔瞟他一眼,看他是不是守规矩。
萧琰没有东张西望,但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这里保持着简陋粗糙的传统风格,看起来非常落后,但也有一些现代化的东西,比如铝制水壶之类,供桌上还有一只金属手电筒。
说不上为什么,这里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但搜遍记忆都想不出什么时候来的,在很小的时候吗?萧琰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就否认了。
据他所知,他母亲在婚后没有离开过天都,生下他后甚至极少出门,根本不可能带他来这里。
或许是,识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对他的影响吧,那个人或许曾经来过这里。
萧琰对那些记忆碎片有极深的戒心,轻易不愿意放它们出来,就是怕它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他的心智。
“你叫什么名字?”黄衣喇嘛跑过来,递了一块干硬的馕饼给他。
“谢谢,我叫夏琰。”萧琰机智地用了母姓,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知道数千里外的事情,万一知道的话陡增麻烦。再说夏琰这名字也还行,跟母亲姓又不丢脸。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黄衣喇嘛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对了,你知道落叶谷怎么走吗?听说那里的风景非常特别,我想去拍几张照片,到时候要是卖出好价钱,我给你们捐钱,让你们改善生活!”萧琰有些兴奋起来。
“落叶谷?”黄衣喇嘛皱了皱眉,很显然他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或者说以他的层次还接触不到这些隐蔽的地方。
萧琰一眼就能看出他不过是元境大成,是极普通的修者,但这家伙心境平和,有一种出尘的意味,倒也不可小觑。
目前没能探查到他有精神力波动,但这种事情很难说,武道境界和精神力境界是完全不同的领域,武道境界容易看出来,但精神力境界是很难判断了,只要对方不暴露,几乎是没法准确捕捉到的。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尤其是能在这里扎根的人,他们肯定都有一些特殊的机缘。
萧琰很自信,但从不轻敌,除非是那些把脸伸到他面前找打的品种,像郁天一之流,他才会用最轻蔑的态度对待。
“我听一个前辈说,他有一次误打误撞发现它,可惜当时照相机坏了,没能拍照,后来找了几次没能找到,被他视为终生遗憾,你要是有落叶谷的线索,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保证会有重谢!”萧琰非常诚恳地道。
“为什么要拍照?”黄衣喇嘛有些不理解地皱起眉头,“神灵之所,不希望被打扰。”
“美好的东西应该被分享,神是最仁慈最大度的,神肯定不会藏私,也肯定愿意把最美好的东西分享给世人。”萧琰用他的话反驳。
黄衣喇嘛张了张嘴,发现这小子还挺能说的,貌似说的还挺有道理。
至于神到底怎么想的,只有神有发言权,或者通灵的上德大师有发言权,黄衣喇嘛不敢妄自揣测神的意愿。
“可是神灵之所不容亵渎,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乱闯,容易触犯禁忌。”黄衣喇嘛认真地劝道。
“嗯,你放心,我来之前认真学习了这里的风俗习惯,不会做蠢事的。”萧琰笑笑。
看到他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黄衣喇嘛好笑地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连他都不敢去那些荒郊野外,这个普通人真是无知者无畏,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侥幸。
但人各有命,他愿意去送死是他自己的事,别人管不了。
每年都有人在这里失踪或死掉,多一个他也不多,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就在黄衣喇嘛对萧琰心生感慨的时候,萧琰却僵住了,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一只挂在经筒旁的小小香囊,造型有着典型的大夏特征,绝非西域之物。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萧琰从香囊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令他心跳加速,一阵阵热血往头上涌。
香囊上有和血脉相连的气息,尽管非常微弱,但萧琰可以确定不是错觉,这只香囊一定和他的母亲有关。
“大师,这只香囊挺好看的。”萧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过去。
“哦,这是很多年前一位女施主留下来的,那时我还是个刚出家的小喇嘛。”黄衣喇嘛的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在萧琰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母亲来过这里?
按时间推算的话是在他出生之前,或许那时她还没有嫁到萧家,然而她一个年轻女孩来这里做什么?
萧琰感到脑袋一阵阵地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