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镇和陆十七二人结伴而行,一路游山玩水,回往京城。
陆十七问道:“高大哥,我们这是去何处啊?”
高镇回道:“出门八年有余,回家看看。”
陆十七继续问道:“高大哥,那你家又在哪儿啊?”
高镇停下步伐,指着远处,说道:“京城,繁华之地。”
陆十七开心地说道:“京城肯定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吧,太好了,去京城喽!”乡野之间回荡着陆十七喜悦的声音。
京城近来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烟火盛典,各地烟火大家,都需派人前往宫中,供奉上等烟火。
烟火世家颜家,世代为明朝的烟火官,在烟火行业,极富盛名。
颜家家主现为十九代烟火官,制造烟火堪称一绝。
其生有两位女儿,出落大方,亭亭玉立,两女儿向来不爱女工,爱武学,习得一身好本事。
此次护送烟火北往京城,由二人负责。
一路往来,高镇听闻天下怪事,江湖朝野皆不太平。
高镇想来,或有人在布一场局,而这局的尽头,还没有出现,局为谁设,入局之人又会有何人,一切才刚刚开始。
锦衣卫诏狱,阴森恐怖,满满的血腥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日间,高围而起的墙高处,不过碗口大的数个窗洞打进些光亮。
高明大步赶来,行色匆匆,满脸焦虑。
可是为时已晚,周戏子已经被手下用刑,打得还不轻,身上血痕累累,如今的周戏子十分虚弱。
高明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下属腹间,下属受力,捂住痛处,顺势跪倒在地。高明非常愤怒,吼道:“谁让你动刑的,啊?”
下属颤抖的声音,紧张地说道:“小的见此人牙尖嘴利,好生傲慢,实在气不过,就。”话未说完,高明又飞起一脚,直接揣在下属胸前,下属直接被踢翻在地,高明继续骂道:“混账,给我把他拉下去,往死里打!”
旁边的几个锦衣卫上前应道,将该下属拖了出去。
绑在十字柱上的周戏子,此刻露出阴险的笑容,甚至还用微薄的力气笑出了声,是得意,是嘲讽。周戏子开口了,声音很低很虚弱,说道:“知道我是谁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高明眼中满是愤怒,上前直直地盯着周戏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卿定的养女,周戏子。”周戏子也直直地看着高明,无所畏惧,说道:“等我义父知道,非把你这身皮给扒下来不可。”
高明的双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自己内心搞不明白,这周戏子到底要如何,不由得心生疑惑。周戏子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别紧张,再等等,就有结果了。”
角八台镇,风景宜人,此处人多繁杂,倒是热闹。来来往往,皆是买卖。
过了角八台镇,便离京城不足两三日的路程了。
来往交错的十字大道,高镇和陆十七来到一家面馆,坐在门外一角,陆十七叫道:“小二,两碗面,记得来两瓣蒜。”小二笑笑,回道:“客官讲究,请稍等,马上就来!”
小二不一会儿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来,陆十七问道:“小二,这镇子上这般热闹,来来往往,都是生意,不错啊。”
小二笑迎着回道:“客官有所不知,近来京城烟火节,各地烟火官,都要运送烟火赶往京城,趁此机会有很多人采买生意。”
陆十七嗷了一声,道:“谢了小二。”小二接道:“那您二位慢用。”
陆十七脸上堆砌着笑容,说道:“高大哥,烟火节哎,那是不是很漂亮啊。”高镇笑笑,淡然地说道:“嗯,很美,我们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
陆十七笑了笑,问道:“高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高镇简短地回道:“忘记了,刚才小二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陆十七撇嘴,嘟囔道:“真敷衍。”高镇吃着碗中的面没在理会于陆十七。
此时,一队非常浩大的商旅来往角八台镇,穿着打扮,都是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最让人惊艳的还是带头的两人,骑着高马,英姿飒爽。
一身黑衣紧身,俏皮可爱,高高的马尾扎起,水汪汪的眼睛透着灵气,五官相当精致,活脱脱的美女,此人是颜家二小姐颜墨。
颜墨身旁女扮男装的女子是颜家大小姐颜渊,如诗中所言‘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发,齿如含贝。’绝美,绝美,画中的女子也不过这般。
颜渊对着再一旁的管家,道:“做生意的做生意,休息的休息,明日再启程离去。”管家上了岁数,看上去经验十足,有着丰富的经历,回应道:“是公子,这就去安排。”
角八台镇外,一百来号马匪蠢蠢欲动,领头的正是茶棚那日的为首者,是土妖背后组织者的得力干将,丁先奉。
丁先奉看着角八台镇,对着手下人说道:“兄弟们,今晚行动,记得不用杀人就尽量不杀人,把该办的事都给我办妥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手下的人齐声大喊着,一声比一声高。
角八台镇,孔全客栈,此地最大的客栈,外地人打尖留宿皆在此地。
此处周边房屋不多,倒是安静。
高镇和陆十七以及颜家的商队都要在此处过夜。
夜降细雨,众人还未回房,此刻进店一男子,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满脸胡茬,在门口整理着衣装。
小二赶紧上前,接过客人的蓑衣斗笠,问道:“客官可是要住店?”男子声音沙哑,回复道:“嗯。”
小二接着说道:“就剩最后一间房了,您可是赶巧了。”男子也继续回道:“好,就这间了,给我再做些吃的,送房间来。”说罢,小二带着男子上楼而去。
高镇和陆十七坐在店内左侧一僻静之地,高镇瞟了几眼进店的男子,对着陆十七说道:“你觉得这进店之人是何身份?”陆十七笑笑,回答道:“这不就是个老翁,下雨住店嘛。”
高镇也笑了笑,解释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此人底盘扎实,必是练武之人,而且手时不时成半握姿势,一看就是刀剑不离身,现在的手显得倒有些不自在,再看他的眼神,一直在周围观察,有目的地进店,此人不简单。”
陆十七轻声赞美道:“高大哥,厉害啊,看了几眼就,就观察这么仔细了。”高镇轻声说道:“晚上我们看看到底有什么动作要发生,带你开开眼。”
颜墨也看这进店之人有所古怪,掉头对着一旁的颜渊说道:“姐,我总感觉此人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颜渊放下了手中的茶,低声说道:“今晚多派几个人看守烟火,务必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守着烟火。”
颜墨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去安排相关事宜。
众人回房,高镇带着陆十七,穿着便衣,带上斗笠,从窗而出,避过了那神秘男子。
两人来到能暗中看那男子窗子口的地方,不一会儿,男子打开窗户,向外扔出不知何物。
高镇和陆十七凑前瞧去,有人拾起,转身离开,陆十七欲跟,被高镇伸手拦住并说道:“不必,他们会来,应该和这烟火有关,我们就去那个地方等着就好。”
颜家派了八个看守,保护烟火,黑衣人出动十数人,手持长刀,向看守冲来,双方交战,黑衣人边打边退。
雨声渐大,将打斗声淹没于雨水之中,看守被黑衣人引致偏处,而后又出现一批数量更多的黑衣人,搬着与颜家装烟火一模一样的箱子而来。
高镇观望,这箱子重量不轻,四人抬起,每走几步,身体就会摇晃,溅起水渍之大。这箱子之中装的是何物,高镇颇感兴趣。
高镇附在陆十七身旁,轻声说道:“你去想办法叫颜家人赶来,我来拖住这些人。”
陆十七应声说道:“高大哥,那你小心。”说罢起身,朝客栈而去。高镇一跃而起,脚下水渍飞起,足见其轻功颇好。
高镇来到黑衣人面前,笑笑,说道:“箱子里是何物,可否让在下瞧瞧?”黑衣人们先头一惊,然后其中一位喊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高镇不予理会,还要上前开箱,黑衣人震怒,拔出背后的长刀,朝着高镇杀去。高镇行云流水,长剑出鞘,挡下一刀,然后松落握剑之手,下低些许,落于另一手中,顺下往上,斩击一人。
其余几人,不过回合,便被斩倒,黑衣人震惊,此人武功之高,绝非泛泛之辈。一黑衣人赶紧禀报丁先奉,丁先奉直接从马上而起,一刻不停地来到高镇面前。丁先奉眼神凶恶,盯着高镇说道:“阁下不像颜家之人,与阁下无关,还请离去。”
楼上的那位酷似神秘男子的老翁正要开门,却被楼下陆十七的喊声打断了。陆十七来到客栈一楼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要对烟火不利!”
颜家姐妹听到,赶紧穿衣而起,闻讯赶来,陆十七看颜家有了动静,然后朝着存放烟火之地而去。
颜墨匆忙中对颜渊说道:“姐,你衣服?”颜渊低头看去,然后言:“无碍,半夜无人在意,先去看烟火,不能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