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香仔岛,香江港安医院。
两个年轻的警察前后脚走下电梯,来到医院的二楼。
这两个差佬岁数都不算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青涩稚嫩。
走在后面的娃娃脸,迈着小碎步追赶着前面的探员,小声道:“建明哥,我听他们说,这次报警的是黑社会啊!”
刘建明站住脚,看着娃娃脸,正色道:“拜托,玻璃仔,我们是警察,我们是阿sir,我们就是抓黑社会的,OK?你怕他们做什么?”
被唤作玻璃仔的探员点了点头,两人继续行路。
穿过长长的走廊,刘建明在一间病房前停住,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扫视了一眼病房内部。
六人间的病床上,躺满了浑身扎着绷带的年轻人。
刘建明清了清嗓子,“是谁报的警?”
一个平头男人见到刘建明进来,举着手站起身道,“是我报的警,阿sir。”
刘建明从身后接过一块板夹,扶正上面的纸张,摁了一下圆珠笔,低着头在纸上写着,“叫什么名字?”
“陈伟云,阿sir,你叫我细陈就好。”
“陈…伟…云……”刘建明在纸上写下名字,头也没抬,“说一下情况。”
细陈低头思索了一阵,抬起头道:
“阿sir,我们开车走在郊区的路上,走着走着,就被一个疯子给拦住了,他拿着一根木棍,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五六十人给砍伤了……”
“噗嗤,”刘建明笑出了声,随即感到有些不太礼貌,摸了摸鼻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陈伟云脸上一阵阴沉。
刘建明继续说道:“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你们五六十个人,被一个人用木棍砍伤了?”
“是这么回事,阿sir。”陈伟云回道。
“那么,我有点不太理解了,木棍是怎么把人砍伤的呢?还砍伤了五六十人?”刘建明问。
“这个嘛……”陈伟云低下头,“警官,我记错了,他拿的是刀来着。”
刘建明抬起头,脸色有些不悦,“他到底拿的刀,还是拿的木棍?”
“刀!是刀!”陈云伟脸色坚定。
“接着说。”
“我说完了,阿sir,他就这样把我们给砍翻了!”
刘建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这就说完了?你们大晚上的,五六十个人,到郊区去做什么?”
陈伟云叹息了一声,“阿sir,我们是去谈工作的来着。”
“谈什么工作?”
“谈……一块地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就被人砍了。”
刘建明放下笔,面色愠怒,“你这样子交待,我们能调查出什么结果?拜托你说清楚一点!说细节!将实情!”
陈伟云略一思忖,说道:“实不相瞒,阿sir,我们是号码帮的,今晚去北角,是去跟洪兴的肥佬黎谈事情,然后就遭遇了袭击,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袭击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刘建明问。
陈伟明摸着下巴回忆道:“瘦高个,蒙着脸,长发,扎丸子头,只看见了半边脸,是个靓仔。”
“丸子头靓仔?”刘建明将细节一一记下,“你们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任凭他一个人斩?你们可是混社团的,拜托。”
“他……他速度很快,很迅猛,很凶残……”
陈伟云回忆着事发时的画面,眼神闪过一抹恐惧。
“他一出手,我们就倒了十几个,后来我们围上去,又被他斩倒,我们见不是对手,就跑,被追上了,又被斩倒了一些…只有我们几个没受伤的。”
刘建明默默摇了摇头,“你们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
“阿sir,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肯定,肯定是肥佬黎找人干的!”陈云伟一脸笃定道。
“你是说肥佬黎买凶,对你们下了杀手?”刘建明问。
“必然是这么回事!这个死胖子,没想到他这么阴险!”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陈伟云道:“没有…但是,阿sir,您想想,我们是去找他谈事情的,又是在他的厂子不远处被斩的,这件事情,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刘建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患者,“有多少人伤亡?”
“有五十三个兄弟受了伤。”陈伟云回道。
“没死者?”
陈伟云咬牙切齿道:“没有,阿sir,这个混账,他下手很有分寸……”
刘建明淡淡笑了笑。
心道,这个混账的确是有些分寸,但有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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