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修在惆怅之中度过了一整个上午。
思忖再三，他决定晚上回家后再跟徐向婉解释清楚。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极度拖延。
有什么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会不自觉地往后拖一拖。
下午，他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肥佬黎的工厂。
肥佬黎已经泡好了茶水，满脸堆笑，坐在茶桌前等着许修了。
两人浅浅喝了两盏，许修单刀直入，“合同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自然。”肥佬黎笑着站起身，从身后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份拟好了的合同。
他说道：“这件事情我比你还上心，一听说要刊发，我就连夜差人拟了这份合同。”
许修没说话，接过合同细细翻阅。
合同上都是常规的法务事项，没有什么太过于突兀的地方。
只是，当许修翻到了分红比例那一部分，他微微皱了皱眉。
“黎哥，我们昨天谈好的，我的回报是销售额的一成，合同上怎么变成百分之八了。”
一成，也就是10％，如今成了8％，整整少了两个点。
面对许修的质问，黎胖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喝了一口茶水，笑道：“后生仔，合同就是这样子，昨天谈的一成，是大概一成，八个点也是接近一成的嘛！我们既然打算长期合作，这点边边角角，没必要算这么清楚的啦！”
许修笑了笑，合上合同。
他早就知道，黎胖子不是一个厚道的生意人，而是一个奸诈滑头的老油条。
只是没想到，黎胖子的格局竟然这么小。
许修双手交叉在一起，正色道：“黎哥，这份合同可以签，八个点我也没有意见，但合同的周期需要更改一些，由原来的的三个月，修改为一个月。”
肥佬黎有些不悦，“后生仔，你怎么突然变卦！”
“是你先变卦的。”许修耸耸肩道。
“行吧，那就依你吧，你可不要后悔。”
肥佬黎喊来助理，命他将合同重新打印了两份。
合作的周期也从一个季度，变成了现今的一个月。
许修又检查了一遍合同，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签上了字。
跟肥佬黎合作就是这样，令人心累，令人疲惫，需要处处提防。
如果不是他的《香蕉杂刊》在香江一家独大，许修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合作对象。
他的想法，还是自己创建工厂，开办企业，但眼下却有心无力，没有足够多的财力支持。
只能暂且以这种方式，跟肥佬黎合作着，养活自己的团队。
除了工厂的大门，许修心情有些不爽。
上午发生的家务事，下午又被肥佬黎摆了一道，加在一起让他有些郁闷。
他搭车来到了油麻地，在一栋居民楼前下了车。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敲开了一闪靛蓝色的防盗门。
红姐见到门外的许修，有些出离的惊喜，媚眼如丝道，“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许修脱掉外套，将她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一顿操作过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他点起一支烟，红姐在他的身旁喘着急促的气息。
“你平日过问大哥的生意吗？”许修问。
红姐摇了摇头，“我没那个心思，不过他的钱都在我这里管着。”
说着话，红姐抓过一旁的红色鳄鱼皮手包，从里面翻出一沓钞票，扔到许修的胸膛上，“你缺钱花吗？”
许修倒也没有客气，拿起钱粗略看了一眼，厚厚的一沓，约莫有一万块。
他把钱塞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谢了。”
红姐靠在许修的肩头上，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挑拨着许修，眼神似烧红的碳般火热。
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红姐就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
虽然到了这个年纪，但她的容貌却丝毫没有受到岁月的摧残，反而更添了几分娇媚，一张近似关芝琳的脸上写满了欲望。
许修掐灭了烟，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屋里的动静又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修才穿戴整齐。
红姐披着一件丝绸的浴袍，依依不舍将许修送到门边，两人又勾勾搭搭言语了一阵，这才分别。
许修下了楼，来到油麻地的街头。
透了一下午肥佬黎的老婆，他整个人愉悦了许多，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
更何况此行不虚，还捞到了一万块钱，更是让他满意。
不仅如此，下一期漫画的素材也有了，只要稍加加工，就可以刊在肥佬黎的《香蕉杂刊》上当封面。
想着这些，许修快步穿过几条街道，回到了花街。
仙蒂的小店关着门。
许修来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捧满天星，漫不经心地问道：“仙蒂呢？”
老板摇了摇头，“仙蒂跟着两个人上了面包车。”
闻言，许修皱了皱眉，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想。
捧着一束花回到家中。
他在消防管道上摸了摸，还好，钥匙还在。
轻轻打开了门锁，进了房门，家里空无一人。
房间里看不到徐向婉的踪迹，只有几把椅子倒在地上。
许修将花放在桌面，坐在椅子上微微出神。
他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是最坏的打算。
紧接着，电话响起，更是印证了他的推测。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八点钟，振兴拳馆，有恩怨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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