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街,许修抬头看了看“振兴拳馆”的招牌。
招牌上的大字由草体书写,浑厚有力,飘逸潇洒。
许修摇了摇头,暗自觉得有些好笑。
这已经是他一周来,第二次出入这个地方了。
上一次他来到这里,斩掉了新记一百多人的脚筋,轻松写意。
这一次来,却带着莫大的压力,整个人也变得深沉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准备推门而入,门边两个马仔抽刀将他拦了下来,“今天已经打烊了。”
许修挑了挑眉。
与此同时,拳馆里面,熊荣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紧接着,拳馆紧闭的大门就“轰”地一声被砸开,两个马仔紧跟着飞了进来。
一个身影走进拳馆,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言不发地望着熊荣。
熊荣站起身,也上下打量着来者。
来者身高约八尺,瘦高的个头,外形俊朗而有神,身形一看就很矫健,巍然而立,带着一股武者的风骨。
“你就是那个什么午夜人屠?”熊荣睥睨着许修,开口道。
许修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两个倒地不起的马仔,再也没了其他人。
“你在跟我说话?”许修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名号。”
“他们说你心狠手辣,令香江英雄闻风丧胆,”熊荣朗朗笑了两声,背着手道,“我看你不过如此!”
熊荣接着说道:“倒是你敢来单刀赴会,令我对你多了一分敬佩。”
许修无言。
熊荣背着手踱着步子,颇有一股大师的风范,“你擅自行刺新记和号码帮百十号弟兄,究竟是受何人所托?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许修缓缓来到兵械架旁,从中抽出一把长刀,一边抚摸着锋刃,一边徐徐开口道,“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选择了混江湖,就要有随时会死的觉悟。”
他抬起半边脸,侧目看着熊荣,“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但依着我的规矩,今天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去。”
许修说这话的语气虽然平静如水,但话锋却冷酷如坚冰,令人不寒而栗。
他将刀尖杵在木地板上,一米六长的苗刀近乎及肩。
上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把刀,未曾想今天它还在这里。
“狂放!”熊荣抖掉披在肩上的大衣,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区区一介无名之辈,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伸出双手,马仔随即快步上前,将两把短刀放在了他的左右手上,熊荣道:“今天先斩了你,你们钵兰街也不会好过!新仇旧账,都要算个清楚!”
随后,熊荣又转过身,对着身后号码帮的白纸扇张也说道:“今天号码帮的兄弟也在这里,正好给我熊荣做个见证,看看我是怎么三刀取掉这个所谓人屠的狗头的!”
一番豪言壮语,熊荣登时感到热血澎湃,他每次跟人切磋,都会产生这种肾上腺飙升的快感,令他无法自拔。
更何况今日的场面繁大,围观者众多,大有既分高低也决生死的感觉,更是给他添了几分酣畅淋漓的痛快。
他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虚荣心再三膨胀,如同一个气球一样。
熊荣抖了抖双臂,“苗刀笨拙,是大开大合之器,你最好祈祷别被我近了身。”
许修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双手握住刀柄,将苗刀横起,抬起下巴向着熊荣示意。
熊荣暴喝一声,舞着双刀向着许修杀来。
武行的老话,一寸长有一寸强,一寸短有一寸险,熊荣深知这个道理,也深知自己的双刀和许修的苗刀各自的局限性在哪里。
他的想法是,只要躲开了许修的第一刀攻击,就能贴住他的身体,随后对他展开快速的重创,大大削弱他的战斗力。
双刀行险,讲究一个快准狠,刀刀致命。
熊荣作为双刀的老玩家,早已把种种招式记得烂熟于心,如何见招拆招,如何快速破防,更是有着无数的实战经验。
他自信满满,双刀纷飞,向着许修汹汹冲去。
而许修则紧闭双目,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
在他的眼里,所谓香江百般高手,不过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听着“蹬蹬蹬”的脚步声逼近,许修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记朴实无华的横扫,随后震了震刀,将刀尖上的血迹甩在地面上,目光望向众人。
与此同时,熊荣的头颅如同一个皮球一般掉落,翻滚在地上,断颈处犹如喷泉,喷涌出半人高的鲜血,像是下起了一场血雨。
他那无首的残躯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嘭”的声音。
这一动静终于让呆滞的众人回过了神,纷纷向后退了两步。
号码帮的张也见及此景,无声咽了一口唾沫,扯了扯一旁阿武的衣角,“我加钱给你,你上去做了他吧。”
“加钱也不做,”阿武站起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他拎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向外走去。
许修站在门口,横起刀拦下了他。
随后,他轻轻用脚踢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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